人間浩劫
雲靈界,第七山。
仙氣浩渺,雲海激蕩。
一白衣男子立於頂峰,衣擺飄蕩,神遊遠方。
此時的第七山,鳥雀散盡,生命無存,只余這漫山的仙氣。
「老祖……老祖……」一聲聲尖利的呼喊,從山底傳來。白衣老者被聲音驚醒,回過神來。
大袖一揮,一隻白色的黃鼠狼,出現在了跟前。
「老祖,既然散盡這滿山的生靈,何不講我也放去!」
這是三十年前,因偷吃了百隻靈禽,被鎮壓在山底的精怪。
「可是百年之期到了?」老者問道。
「不曾,可是……」
「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再等等吧,我這一生不曾失信與人,不曾想……」老者打斷了,黃鼠狼要說的話,衣袖一揮黃鼠消失不見。
再等等,黃鼠狼還有七十年之期可等,可這人間卻是等不了了。
老者思緒飄飛,百餘年前。那時的他風華正茂,創立了第七山後,風頭正勁更是一時無兩。
靈界自此一改,正道三山與魔道三山對立的局面。誰能想到被視為正道中興之人的他,將會為此界帶來如此災難。
那時的他還是白秋舉,那個千年不遇的修道奇才。修鍊百年就開山做祖,力壓魔道三山的白秋舉。可就在他功成名就,準備飛升而去之時,竟引來外界慾望傾瀉。
雖然現在缺口已經封住,可是欲氣瀰漫致使人間生靈塗炭,南荒更是深淵洞開,大量魔怪入侵。
久立於山峰的白秋舉,做出決定,運氣法力慢慢升起,連帶著腳下仙山也拔地而起,向著南荒飛去。
看著魔怪橫行的深淵,白秋舉將第七山鎮壓在了深淵入口,隨著一聲轟鳴,原本高聳入雲的第七,現今只剩下了半個山頭。
看著四處逃竄的魔怪,白秋舉大袖一揮,大片的魔怪化為飛灰,做完這一切白秋舉帶著黃鼠狼向著空中飛去,在黃鼠狼的尖叫聲中,化作一面明鏡懸與空中。
就在此時幾道長虹掠過直奔空中明鏡而去,一番碰撞之後散開幾人,來人正是正魔兩道高人。
「徐老魔,此物乃是我們正道之物,你們這樣做怕是不妥吧?」一位白衣道袍老者率先開了口。
對面不等領頭之人開口說話,一名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罵了出來。
「放屁!人活著的時候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頭,死了以後又成了你們正道的了,合著怎麼都是你一張口的事了。」
「不管此前事情如何,既然白秋舉做出了彌補,為了這天下蒼生,這面明鏡你們休想拿去。」
「少拿天下蒼生說事,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手底下見真章吧。」魔道領頭的徐老魔開了口。
徐老魔話音剛落還未動手,忽然感覺周邊欲氣似乎濃郁了不少,抬頭看向空中明鏡,「不好!這該死的白秋舉!」
只見天空欲氣倒卷奔著明鏡而去,幾人剛好離的最近,等到幾人反應過來以是為時已晚,天空中無數欲魔湧現,幾人來不及遁走只好出手滅殺。
「天殺的白秋舉,這是打算那我們當苦力。」
天空欲氣越來越濃郁,欲獸越來越多,慢慢的深淵又有洞開趨勢,幾人不得不連手。
遠處大批修士飛來,都被幾人呵挺,此時不知是否還有沒有變故,人多了反而不利。
深淵一側大批魔怪聚集,幾人見狀面露狠色,老道和徐老魔對視一眼,兩人率先沖入深淵。
隨著幾人殺入深淵,天空中欲魔沒有了束縛,如雨點般落下,遠處圍觀修士圍上一場廝殺就此展開。
大戰過後明鏡依然懸於空中,從此天似有二日,仙魔封閉不出,第七山道統斷絕。
就這樣七十年過去了,受到明鏡照耀之人,慢慢的體內生出靈鏡,從此鏡修誕生,人們得以走出明鏡照耀範圍。
這時仙山盡開,越來越多的修行者走出,正魔兩道再次展開了對天空明鏡的爭奪。
誰知這邊爭鬥還沒有結果,天空突增變故,一隻白色黃鼠狼從明鏡中走出,帶著明鏡破空而去。
……
蘇秦,三十歲的待業青年。
在過去三十年裡,平靜,一直都是其生活主題。除了還算和諧童年,平平無奇的人生就這樣已經走過了一小半,活脫脫的屌絲一枚。
失業,失戀,父母催婚,空空的口袋。使得他不由的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這到底是怎麼了。
「哎」,蘇秦嘆了口氣,踩掉燙手的煙頭。
剛站起來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往前一步踏空,順著樓梯栽了下去。幸好樓梯護欄較高,沒有繼續滾下。
「嘶,我去,」老半天才緩過來勁的蘇秦,摸了下額頭,一陣腫脹疼痛在額角升起。一看手上果然是見紅了,「一大早上的,真是到了霉了。」
「還好沒人看見,」蘇秦嘟囔著來到了衛生間,照了照鏡子,還好沒破相只是額角腫了起來,上面淡黃色血清下面破了點皮。
蘇秦找來衛生紙擦了擦,隨手丟了出去。剛想走出衛生間突然房間猛烈的晃動起來,接著地板上出現了一個黑洞將蘇秦吞噬。
蘇秦隱約記得,在他掉進黑洞時好像看見了一面鏡子。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一切都變了,自己已經不在了地球,而是身處在一個叫雲靈界的地方。
剛到的一年,蘇秦意識一直處於模糊狀態,只記得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抱怨,「不是說好一百年的么,怎麼都過了一千年了。」
蘇秦記得自己隨著一個男人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可不到三年男人又消失了。
這一年蘇秦五歲,他也徹底清醒了過來,也終於見到了在自己聽到聲音的主人,那是一隻白色的黃鼠狼。
從它那裡蘇秦知道了這個世界,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修行的世界,這是蘇秦以前一直幻想的世界。
「這麼說你離開這裡已經一千年了,」蘇秦看著眼前小白,這是蘇秦給它起的名字,雖然黃鼠狼很不情願,但是沒有反對蘇秦幼稚的做法。
「嗯,當年百年之期剛滿,我便隨著靈鏡到了你所在的那個世界,再回來時就成了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小白看著蘇秦剛要張口,果斷說出了他要問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蘇秦錯愕的問道。
「嗯,按照現在的修行說法,我是你的鏡靈,所以我們是心靈相通的。」
「那豈不是說,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了,那不是沒有隱私了,」蘇秦有點無語。
「你以為我想知道么,等你學會修行就好了,還有不要老在心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哎!你說清楚,什麼叫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著消失不見的小白,蘇秦尷尬的反駁道。
蘇秦打量一下四周,這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破敗不堪的茅草屋,一張幾塊木板拼湊的床鋪。厚厚的茅草破舊的鋪蓋,使這弱小的身軀免於受凍與黑夜。
那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自從一年前的一個晚上,獨自出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蘇秦沿著小路來到村中央廣場,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映入眼帘。
這顆足有五人合抱的大樹,枝葉繁茂冠如華蓋。
這是一棵榆樹,也是村中守護靈,榆靈村也是因此得名。
據說一個村落的誕生,就意味著要麼是一位強者的隕落,要麼是一顆靈樹的誕生。
蘇秦所在的村子,據說是一位強大著的鏡靈的殘存。一直在這裡默默的庇佑著這片土地。
主人死去後鏡靈沒有消散,而是以這種方式存活了下來,但也沒有了天賦能力,只具備了本能的生長。
這個世界自從千年前的浩劫過後,南荒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村落以外的充滿欲氣,和各種強大的靈獸,和隨時都會誕生的欲獸、欲魔。
這也是很多人沒有走出過村子的原因,也只有那些誕生了鏡靈的存在,能夠行走在野外。
蘇秦丹田也存在一面靈鏡,只是一直沒有誕生鏡靈,而小白所在的靈鏡存在蘇秦的神魂之中,直到蘇秦意識蘇醒過來,才得以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