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兇殺該怎麼辦？

舒冉決定做一個誠實懵懂的好孩子。

她等姐姐和商芮像個老媽子一樣一人一句說完話，語氣平穩的對商芮感嘆。

「和你一起的旅行好像總會在某個奇奇怪怪的地方觸發不得了的東西呢！」

「啊？」商芮一臉狐疑，但這不妨礙她聯想到了上次和舒冉所在的武裝偵探社成員一起在禮幌參加當地的冰雪節。

玩的是挺不錯的，除了在第一天就遇到的那起兇殺案。

很倒胃口。

商芮瞳孔地震。

「衛生間。」

舒冉立即接上：「對對，看來你還對那件事印象深刻呢。」

少女顯得很欣慰。

欣慰個鬼啊！

商芮控訴的瞪向舒冉。

祁煜寧也聽出了不對勁。

她放緩語調，最近她一直是用著此前從不會用的溫柔語氣問道：「怎麼了？」

和舒冉同樣的面孔在祁煜寧身上卻多了一份清冷的姿態，她將目光從舒冉走來的地方收回。

「有需要幫忙的嗎？」

她相信，妹妹既然把事情說出來，絕不是無的放矢，她很樂意知道妹妹方才在她的視線之外遇到了什麼。

商芮壓低了聲音：「少主，我們換個地方吧。」

知道一定是有人死了的商芮看向舒冉，舒冉心領神會。

「那裡有味道。」

她絕對不想去廁所旁邊了，那裡對普通人來說還好，對於她們這種五感敏感的人簡直就是災難。

不過她既然敢推拒回到案發現場，也是因為她有足夠的信心認定那裡沒有多餘的線索。

亦或者她心裡已經有決策。

只是在場的其他兩人一個只是跟舒冉有過一次不完全的合作經驗，另一個更是只跟舒冉相處不到半個月。

前者回想到上次幫忙調查從衛生間看到的慘不忍睹的景象十分贊同舒冉的話，而後者眨了眨自己看妹妹時不知開了多少倍濾鏡的眼睛，看著舒冉平淡無波的眼神，頓了頓。

她搖了搖手上的檸檬冰飲：「「鏡花水月」。」

舒冉瞳孔一縮，她有感覺到自己周圍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她的異能對外界的力量波動雖然會很敏感，但是一到太陽落山，這份感知就會大打折扣。

「幻術？」她詢問道。

「異能，」「鏡花水月」是異能也是幻術，祁煜寧點點頭，「你可以說了，沒人聽得見。」

用了異能力的祁煜寧整個人好像變得更加的縹緲了起來，就像寒潭上裊裊的水霧，舒冉定眼仔細的盯了長姐一會，在祁煜寧伸手拉住她的時候回過了神。

一旁的商芮早就習慣這種感覺，她向舒冉解釋：「沒事的，少主的幻術就是這個調調，」若非熱烈絢爛到極致，就是冰冷清透到極致，「個人審美，這也確實挺有意境的。」

舒冉一哽，當即掩飾一般的，把自己所視所行交待出來。

好險，差點就笑出聲了。

「我會讓當地警察調查近日的失蹤人口。」聽完舒冉的敘述后，祁煜寧頷首，若是仔細看，還能察覺到她此時心情的糟糕。

和日本不一樣，她們的國家是反對並杜絕一切黑色暴力行為的。數年來，國家內嚴格執行的人口普查和法律監督，與日俱增的安檢和攝像頭，都是為了維護人民社會的安全好穩定。

這些努力確實有成效，除了個別腦子有坑的，沒人敢在眾目之下觸犯法律。

然而哪怕他們再嚴謹，也總有人在他們觸及不到的地方遇害。

就例如這次，兇手不僅選擇了公共場所，還撞到了她們面前。

簡直是猖狂。

舒冉瞭然。

她想的更多。

最初她是有顧慮，擔心那人是國家某機構的秘密執行成員。

聽姐姐的意思，就是最近沒有這種行動，那那名殺手顯然只能是敵人唄。

她把自己的終端拿出來亮了屏，遞交給祁煜寧。

祁煜寧低頭，看到兩個個紅色的信號點在終端處理器上一閃一閃，一個紅色的信號就在她們附近，是靜止的，另一個則一直在變動位置方向。

商芮也看到了，露出一個不愧是你的表情。

「如果是敵人的話，那我們就去抓人吧，」以往萬一，在殺手必經之路撒了放射元素的舒冉道，「那個人離開的方向不像是撤退的樣子。」

二小姐到底是什麼時候背的地圖？

商芮聞言立即在自己的手機上打開了高清地圖，她對比了一下殺手的方位，立即彙報：「是居民樓。」

祁煜寧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無論祁煜寧早些年再怎麼任性，跑去彭格列搶那邊的十代目之位，但在她被祁族發現之後，她的血脈及能力，是當之無愧的祁族少主和山海冊的繼承人。

就在祁煜寧主動退出彭格列之時，道統一側的資源和權力便終於能更大的向她傾斜，祁煜寧也不矯情，接受了這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后同時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義務和職責。

這小半個月，她不只是玩樂，未成年的她早早的就開始了成為未來家主的培養。

她會不斷地去關注國家及家族的時勢動態，所以她第一反應才能確定，那名殺手是敵人。

祁煜寧不避諱舒冉，拿著私人終端對著對面下命令，話落，祁煜寧看向舒冉，聲音放緩：「我們先回去。」

「姐姐你不去處理的嗎？」

理應去的。

祁煜寧抿唇：「放心，我已經交代好了……我先送你回去。」

舒冉就讓祁煜寧送了小半段路，這三個未成年哪怕會開車，但不到年齡沒有駕照，所以她們是走著回去的。

「送到這裡就好啦，姐姐你再不過去，就不好啦，」舒冉推著祁煜寧，「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偷偷跟著你們去的！」

祁煜寧略無語：「好，雖然商芮需要跟著我，不過這裡的賓館是道統名下的，有事隨時找他們。」

「好噠。」舒冉爽快的答應。

她小跑回到了賓館，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於是放慢了腳步，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她的臉一露面，在她準備上電梯的時候，身後有兩名服務員跟來。

舒冉看到了服務員的工牌，一個姓龔的經理，還有一名樣貌平常的普通男服務生。

姓袁。

「二小姐。」

「嗯？」習慣這個稱呼的舒冉隨口應著。

龔經理恭敬低頭：「少主命令一定保護您的安全，小袁會保護您，當然，您有其他任何需求也可以隨時吩咐。」

這家賓館的內線是隨時通暢的。

這次無語的是舒冉，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親姐對她的保護欲。

到底是什麼樣的濾鏡能讓姐姐覺得她柔弱可欺？

直到把舒冉送到房間門口龔經理才離開，舒冉讓小袁在門口守著，她自覺不需要貼身保護。

她掃視了一眼房間，把各種電子器械堆在一邊，趴在床鋪上觀看半個月前橫濱地震的後續。

地震並沒有在那一次后結束，反而像打開了什麼開關，導致那裡三五天就來一震，至今已經震了三次。

好在雖然地震的頻率高了些，但是地震的每次幅度都不大，甚至還越來越小，導致後來本地居民沒人把這個異常放在心上。

但這依舊獲得了異能特務科的重視，不知這一次他們又要加班到何時了。

真慘。

橫濱內的異能者沒在這時，受監視的程度都能降低好幾個檔次，更別說那些不為所知的異能者，那些被監視過的異能者，明面上溜出國外，實際上則改名換姓跑到其他地區生活了。

包括一些在橫濱里世界有名有姓的非異能者，也改頭換面，跑到了自己心儀的地方定居去了。

離開的人給自己變了個徹底，只除了他們的身份。

身為情報網內部成員的身份。

他們稱自己為【幽靈】，以此提高他們的凝聚力。

當然最後一條是舒冉不知道的，這一點並沒有被寫在報告上。

不然松本葵完全能想象得到舒姐姐氣到臉色發青的樣子。

時間過了有一會了，舒冉托著腮，外放了音樂，抬起手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在家人面前從未流露出的疲憊展現在面孔上，她在不斷地等待中，漸漸地昏昏欲睡。

—————

祁煜寧和商芮為避免打草驚蛇，在居民樓外的兩條街便停了下來，等到街上行走的人漸少，她們才被報告殺手已經不在監視所在地了。

「應該是放射元素被發現了，那個人反偵察的能力不弱。」

收到彙報后，意識到暴露的祁煜寧直奔她們猜測的殺手和他背後僱主的交易地點去，地點有三，但距離都相隔很遠，敵暗她明，繼續追查的話未必能查的出什麼。

每每好似追到對方尾巴時卻被對方滑溜的像泥鰍一般逃脫，次數多了任誰都會有幾分火氣。

商芮撥弄著樹葉，這次她們已經完全看不到對方的痕迹了。

就好像之前的幾次追趕，都是對面放風箏的玩樂。

那個人的偵查和反偵察已經達到專業級別，甚至可能是敵對勢力的重要成員。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真的會在殺完人後沒有注意到舒冉的小動作，若無其事的離開嗎？

若那人有心，把她們調離出來的目的……

調虎離山！

他們的目的是妹妹/二小姐！

祁煜寧和商芮立即折回，祁煜寧甚至用出了曾經在彭格列指環戰使用過的鳳凰虛像，鳳凰振翅，帶著二人急速返回。

「鏡花水月」的幻術遮掩住鳳凰在空中飛舞時火光流艷的絢麗，如同急射的箭翎，飛速劃過暗淡的天際。

風吹過，在那二人離開后，掀起了一陣小氣流，捲起了地上的落葉，聚合的葉子四處飛散，在林間的「沙沙」聲悄然落下，抹滅了所有來人的痕迹。

……

眼神朦朧的舒冉秀氣的打了聲哈欠，她深覺自己不能這麼懶散，環顧四周后，發現房間內沒有任何零食的她，撥通了內線電話。

「有飲料……啊不，水果嗎？」聽到對面肯定的回應，舒冉開心的勾了勾唇角，「水果沙拉？嗯，可以，就這個，不需要別的。」

大半夜吃多了會積食啊。

舒冉掛了電話翻身躺在床上。

這等鹹魚的日子。

真腐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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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開始了！祁家姐妹倆第一次打配合（也不算第一次了把，明明經常一起聯機玩遊戲來著）。

——舒冉：超直感這麼強大為什麼不用超直感抓壞人？

商芮：嗯嗯，贊同樓上。

祁煜寧：你們對超直感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沢田綱吉：欸？原來不能這麼用嗎？

………

……風吹過……

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