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同於以往被「太陽」吞噬后各種虛弱，舒冉在床上躺了不過三五天就開始活蹦亂跳到處跑了。

下床后舒冉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吃了一頓咖喱飯，還遇到了她的精神飯友。

「舒冉？」

「嗯？」已經開吃了的舒冉歪頭，看到一個頂著一頭紅髮的短髮，披著米色風衣的男人在她身邊坐下。

「原來是織田作啊，好久不見。」

織田作之助點了一份和舒冉口味一樣的正宗咖喱飯，兩個人開始東一句西一句聊了起來。

「我現在有點佩服橫濱的自愈力了，短短一個月社會就步入了正軌，大家已經對未來又開始充滿希望了，」舒冉喝了一口水，突發奇想的問道「織田作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當一名作家。」

舒冉沒想到真的這麼快聽到了答案，頗有些驚奇地問：「那你現在不做殺手了嗎？」

織田作之助看著前方，這個和舒冉一樣的重度咖喱控接過他的那一份咖喱飯，回答道：「已經辭職了，不過最近加入了港口Mafia。」

「咳咳，咳咳，」舒冉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有些一言難盡的看向織田作，「可以問為什麼嗎？」

「因為不打算再殺人了。」織田作的神色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但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舒冉吞回去她的疑問，吃了一口咖喱。

不殺人的Mafia嗎，感覺會很辛苦的樣子。

舒冉拿起杯子，對著大口吃咖喱的織田作：「祝你夢想成真，期待你的第一本書！」

「啊，謝謝。」織田作拿起他身旁的的玻璃杯，收到了友人祝福的他臉上掛起了一個笑容，哪怕這個友人看起來小小的。

清脆的碰杯聲，織田作看著這個最近一個多月都未見的小姑娘，她又消瘦了許多，像是病過一場，大概吃了辣咖喱的緣故，她現在臉上紅撲撲的極為可愛。

他想起了他最近收養的五個孩子，其中最小的咲樂是唯一的女孩。

「你知道小孩子都喜歡什麼嗎？」織田作想著便問了。

「那要看什麼小孩子了，不過普通家庭成長的小孩都喜歡玩具和故事書吧。」舒冉想也不想的回答，轉而又反應過來，「你有孩子了？」

什麼時候結婚的，這一個月都發生了什麼？

「是，我在龍頭戰爭遺孤中收養了五個孩子。」織田作像是理解了舒冉的誤會，附過來解釋。

「這麼年輕竟然就成了擁有五個孩子的老父親……」舒冉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對這個友人的作法忍俊不禁。

不過織田作一直以來都不像一個有錢人的樣子，五個孩子他養的起嗎？舒冉的神情有點擔憂。

「會很辛苦的，話說回來，織田作你既然不打算殺人，我理解你，但這樣你只能淪為組織的底層，工資最低的那種啊！」舒冉指尖點了點盤子，「你未來真的會窮到連咖喱飯都吃不起的，而孩子一般都是需要接受教育的吧，五個孩子的學費又是一筆巨資，不然等孩子長大了……難道要讓他們也加入Mafia嗎？」

「你說的很對，」老父親織田作之助皺著眉頭想了想，他彷彿一點不把舒冉當做小孩子，非常好學的求問，「你有什麼建議嗎？」

「當然，」看見織田作上鉤的樣子，舒冉眨眨眼，「接受投資嗎？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小金庫攢了不少錢呢。」

「當然原因是有的，」舒冉打斷了織田作拒絕的話，「我們是朋友不是嗎，而且你別看我天天哭窮，其實……咳，關鍵是這些都是為了那些小孩子！」

「舒冉……」

「你要是介意，正巧我這有件事情想不通，你現在可以幫我解答嗎？」

織田作之助抽出一張紙擦完嘴，即便沒有那些前提幫助，好友的疑問依然是要認真聽的。

舒冉仍舊是笑眯眯的模樣，掩蓋住眼睛里的困惑不解，把前些日子與謝野醫生和自己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我……我有一個朋友，玩的挺不錯的……她給我說，因為她發現一個地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沒聽話偷偷跑出去溜了一圈，結果不小心被暗算了昏迷了一段日子。好不容易醒來也自覺認了錯，但是她的夥伴們卻說她依然不知道她錯在哪了。」

「我……我這個朋友不明白她的夥伴為什麼要生氣，她除了沒聽話，讓自己遇到危險被夥伴們擔心，到底還有哪做錯了？」

「是夥伴？」織田作見舒冉點頭，「她確實很大意，為什麼做事前不和夥伴一起商量一下。」

「啊？那是因為怕錯過時間，」舒冉用勺子撥弄著盤裡的米飯，「去晚了會錯過很多消息的。」

而且她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的嘛。

哎——一個人！

與謝野醫生和社長亂步他們不會是因為她遇事沒有告知夥伴的緣故生氣的吧！

想到這裡，舒冉已經把前因後果都穿連起來了。

「織田作，謝謝你，」舒然猛地跳起來，急匆匆的，「這次你幫大忙了！」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你在看什麼？」以年齡最大的幸介為首的五個孩子從咖喱店的二樓吵吵鬧鬧的跑下來，順著織田作之助的目光看向那空無一人的門口，圍在他身邊。

織田作之助回神，一貫做殺手冷漠的眼

神看向這五個孩子卻充滿了慈愛：「在祝福一個友人。」

希望她能和她的朋友們和好。

—————

回到偵探社的舒冉，先去了社長辦公室，鄭重地給自己做了一番檢討，才一步一步的蹭到與謝野醫生所在的醫務室。

舒冉做出敲門的姿勢，手卻遲遲沒有落在門上，她腦子裡構思了一遍又一遍不同的道歉姿勢，後背隱隱出了些薄汗也不自知。

害怕被討厭，擔心出隔閡，這短短几天偵探社明面上還是那種輕鬆的氛圍，但舒冉總是覺得心裡各種不舒服。

所以她才會剛一下床就跑去咖喱店，所以她才會在知道自己的錯誤之後，急匆匆的返回偵探社。

終究是她的問題……如果她一日不能想明白，也許會和偵探社的大家愈行愈遠。

不能想象，這簡直太恐怖了！

舒冉的眼睛不如往常一般明亮，哪怕社長最後安慰她，說偵探社的大家其實都不怪她，大家怪的都是自己。

她聽明白了，但也更難過了。

舒冉杵在門前，像一座雕像。她清了清嗓子，滿臉都是糾結。

可惜這裡沒有擔任吐槽役的存在，不然舒冉這種類似告白前夕緊張不安的樣子能在偵探社掛一年。

深吸一口氣，舒冉緊張的眯起了眼睛，彎起的指關節向前伸出——

這門，有點軟？？

「怎麼了，頭又疼了？」

是與謝野醫生的聲音！

舒冉睜開眼，看見不知什麼時候打開門的與謝野醫生挑了挑眉，把她的手從她身上某個地方摘下來，展開掌心附在她的額頭上。溫暖的指尖彷彿在撫平她不安的心緒。

「與謝野……醫生，」舒冉輕輕緩緩的小小吸了一口氣，抽了抽鼻子，再張口的時候突然「哇嗚」的哭出聲。

「對不起——」

聽了好一會舒冉的哭訴，與謝野晶子很是心累的倒了一杯水，又抽出幾張紙塞在抽抽涕涕的小姑娘手裡。作為醫生，安慰小孩這一項卻不在她的點亮技能範圍，於是她裝作兇惡的樣子擼了擼小姑娘的腦袋，還惡劣的拍了拍：「別哭了，修養期間禁止大悲大喜。」

舒冉：……

外放的情緒突然被憋的不上不下。

果然一下子就哭不出來了……

舒然沉了沉情緒，橘色的眼眸還含著一層淚水，顯得格外明亮又可憐兮兮。

「小孩子誰不犯錯，只是錯誤有大有小，有的可以原諒有的需要制裁，」與謝野晶子憐愛的看著哭的打嗝的小姑娘，「怕就怕明明干出慘絕人寰的事卻認為自己是對的的那種人，殺一百遍都不為過！」

舒冉：……

好強的殺氣。

「我知道你其實是想保護我們，但偵探社上有社長下有我們，武力智力醫療信息我們都有，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大家其實都想保護你。

舒冉抬起頭，又落下腦袋盯著杯子。

「我——我知道，總是一個人是不行的……」

「可是我還是喜歡一個人做事，也許你們會說這樣的我顯得很獨，但是這個性格習慣是很久以前就形成了的，連我上一個扶養人都沒掰過來。」

舒冉勉強的笑了笑，她那時候總覺得醫生有意識的把她向一個特定的性格上培養，不過她也就最開始受了點微不足道的影響，在影響下學會了拒絕醫生的她決定離開醫生的小診所來到鐳缽街紮根並且稱王稱霸，留下翻車的醫生每天都哭唧唧的悔不當初。

「我……其實還是不太明白怎麼跟夥伴相處，」畢竟她小的時候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也知道那時候的她們並沒有幾個玩伴，現在的朋友除了亂步和與謝野醫生，再加上她的精神食友織田作，勉強算上某個黑泥精也才四個，「我那時候也就有那幾個說要服從我的下屬，現在都離開橫濱了。」

還是被她親自踹出橫濱的。

「以前我還總是覺得大人喜歡自以為是，我討厭這個行為，但是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也有這個毛病，」舒冉有些沮喪，她的眼神無精打採的，像是飽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與謝野醫生，抱歉，我錯了，我下次跑之前，一定會先喊，嗯，是提前跟你商量的！」

「……」

果然還是知錯不改！不過知道商量，還算是進步了。

沒有錯過舒冉的改口，與謝野晶子卻沒準備改正什麼，她示意舒冉喝水，極其御姐范的坐在凳子上。

她和社長以及亂步先生在對於小姑娘的性格有過幾次討論，結果都是保持現在。

舒冉她是自由的，偵探社不是束縛她的地方，也同樣不會限制其他成員的本性。她為了偵探社已經放棄了很多，別看她總是少不知事的樣子，這裡的情報都是由她一手撐起來的。她年齡還小，我們可以在她做的不對的地方管教她，但卻不能干涉她的生存習慣……她信任我們，我們理應尊重她。這是社長說的。

畢竟小姑娘以前經歷的太慘了，雖然她失憶了，但這是她刻在骨子裡的行為我們也沒必要去修改啊，小姑娘很好的！這是亂步先生說的。

與謝野晶子：……

她還能怎麼辦啊，該操心的操心，好在舒冉除了喜歡亂吃藥以外沒其他不良習慣，甚至不怎麼會受傷，用舒冉的話來說，受傷純粹是因為練習異能力開大的時候沒操作好摔到地上了，就是衣服經不住總是會變得髒兮兮的每天都要洗。

「你知道就行，以後再這麼莽，醫療室隨時歡迎你。」

舒冉敏銳的聽出了那加了重音的「隨時」兩個字，已經看見醫療室多出不少好東西的她趕緊低頭喝了口水，暗暗發誓以後行動一定要多找幾條退路。

舒冉小心的岔開話題。

「其實那天醒過來的的時候還有些事情沒說完，」舒冉斟酌著辭彙，「昏迷的時候看到了以前的事，有一些事情很在意。」

想起了過去？

是恢復了亂步先生形容過的那些悲慘的記憶嗎？與謝野晶子再一次感到頭疼，她剛想問舒冉有什麼在意的事情，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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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年黑吃黑的時候藏了不少好東西呢～真?土豪?舒。

第二天織田作看到了他家門口放著的一箱小黃魚和一封介紹信。

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