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太宰像看新大陸一樣看著舒冉,他知道舒冉臉皮在某些時候異常的厚實,但沒想到她連自稱小天使這麼羞恥的話都能說出來。
太宰指著秋元和人,驚嘆道:「舒冉已經淪落到跟小朋友一起找共同話題了嗎?莫非舒冉的心理年齡和蛞蝓腦容量一樣大!哇哦,這可真是史詩級發現呢。」
說著,他流露出最討厭麻煩的小朋友一樣的表情。
讓一旁氣的牙痒痒的舒冉看的直想揍他。
別以為她不知道中原中也的真實年齡算起來應當是九歲兒童的年齡,太宰這是內涵她幼稚呢。
隨及,舒冉笑的像個溫室里不經風雨嬌艷的花兒一般,挑釁著太宰:「因為太宰沒有被守護過吧。」
還真是慘呢。
舒冉這麼說著,她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相當於自曝了。
這變相的是在告訴太宰,她身後有強大的人或勢力一直在保護著她。
不僅如此,那個保護她的後盾更是舒冉的歸屬。
太宰掐指一算,首先就排除了異能特務科。
異能特務科:……不是,我們招誰惹誰了?
別的不說,就憑他聽說的異能特務科里的工作人員都是社畜這一件事,舒冉是決不會去當一個勤勤懇懇的老黃牛的。
但是猛地讓他想哪裡可以容納舒冉,太宰掐掉了他知道的幾個有能力的人和組織,感覺都不太對。
至於森鷗外這個選項……在太宰心裡就沒有這個選項。
如果舒冉選擇了森先生,就算森先生不飄……不,應該說森先生很難不飄。
太宰想著,明天乾脆去一趟Lupin酒吧吧。
織田作明夜去的可能性很高呢。
太宰選擇性忘記了自己還需要卧床養傷不能喝酒這個事實。
完全不知道武裝偵探社在橫濱存在意義的太宰治歪打正著,雖然暫時沒找到正確答案,但卻挖出了舒冉和織田作認識的可能性。
不排除織田作悄悄的收留的舒冉呢,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就「守護」這個話題,太宰對此毫無興趣,別說他可以算無遺漏的讓自己處於不敗之地,他自身更是不信任這個辭彙。
但是這不表示他不在意,太宰看著舒冉得意洋洋的表情,情緒很是不爽。
他開始給舒冉搗亂。
就譬如說,太宰在面無表情的與舒冉對視了幾秒,不懷好意的說:「聽說人在臨死前,總能看到不可思議的事物哦,哪怕是幽靈也……」
舒冉伸手要捂住太宰的嘴,可惜伸出的手撈了個空,她定神,看到太宰一臉「早知道你會阻止」的超陰險表情,頭都大了。
沒有被鉗制的太宰放飛自我,繼續說著:「——幽靈也能抓哦,比如剛才那個自欺欺人說自己是天使的幽靈,惡——」
太宰做出浮誇的嘔吐的動作。
若是情況允許,舒冉特別想大喊一聲「太宰治快給爺死」,然後利用體術血虐他。
但是……
舒冉看著不知道有沒有把太宰方才的話聽進去的秋元和人,這個小少年此時依然精力耗盡陷入深度沉睡。表情依然疲憊但是卻隱隱約約有一種滿足的輕鬆。
在上一試管橘子汁作用失效前,舒冉不留情的又拿出一瓶橘子汁對著還能自主吞咽的小少年灌了進去,這灌水的手法熟練的讓祁幽南側目。
總之她方才在「講故事」的時候已經把秋元和人知道的關於魔人的消息都問出來了,哦對了,那個老鼠在外還有個帥氣的[魔人]的稱號。
如舒冉想的那樣,問秋元和人是問不出那個魔人的具體消息的,能讓這個小少年斷斷續續的說出他眼中魔人的形象就已經是難得了。
不過她總算知道魔人名字的一部分,叫費奧多爾。
知道名字和長相就已經是太宰此次行動的最大收穫了,當然,想要多的也沒有。
知道太宰的目的達到,任務完成,舒冉看著太宰,下達了逐客令。
她快被這傢伙煩死了,就知道每次讓太宰幫忙,無論如何臨到事末,太宰不給她找一次麻煩是不會結束的。
而且這傢伙脖子還受著傷呢,剛才又跟她鬧了這麼一遭,太宰的傷口必定是裂開了,那血腥味混著水土腥味可真刺鼻。
身上的繃帶這麼臟,太宰回去后脖子上的傷傷口感染是肯定的,而且就太宰那體質,回去妥妥的還得發個燒。
舒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太宰竟然沒音脖頸上的傷口喊疼。
雖然太宰不怎麼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可是超級討厭疼痛的,同樣討厭疼痛的舒冉也是如此。所以舒冉看著太宰脖子上的繃帶不斷蔓延的血跡,擰了下眉頭。
嘖,這傢伙現在哪怕就這麼晾著傷口也不可能死掉的,但是事後肯定是要受上不少罪,再怎麼也得在港口Mafia躺上一個星期……唉——等等!這傢伙不會就是為了鹹魚那一個星期故意讓傷口變嚴重的吧。
這就是太宰跟她拖時間不願意回去的真實原因?
舒冉深深的覺得自己真相了。
太宰若不願意,誰能給他在脖頸這種致命位置劃上一道刀口。
[雙黑]之一重傷卧床的消息如果在事後暴露出去,麻痹的又是誰的神經?
嘖,太宰這傢伙,真辛苦。
算了算了,先不想這麼遠。
就看黑蜥蜴部隊到現在都沒來就可以看出太宰是不想讓她和港口Mafia再接觸的,也可以說,太宰不想讓醫生有接觸祁幽南的機會。
雖然不明白太宰這麼做是為什麼,舒冉忍下了想要毆打太宰治的想法,少女半闔著眼眸,默默的把秋元和人推向祁幽南,用沉默來掩飾著自己心中的焦躁。
只是這種算不上高明的掩飾連不熟悉舒冉的祁幽南都能察覺到不對,更何況是[雙黑]的操心師太宰治了。
這也是太宰樂意看到的,舒冉此人,別看她總是神秘莫測、不知勾搭了多少橫濱內尚未被記錄的異能者,在濃烈的情感面前就是個蚌埠。
如同她喜歡利用各種手段滲透整個橫濱組建情報網一樣,對付舒冉,也需要慢慢滲透到她的生活和情感,讓她對此有了安全感,才會被她接受。
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
慢熱的人對付秋元和人這種猛然出現情感炙熱強烈的人往往是會退縮的,畢竟舒冉其實是一個可以允許自己給別人帶來希望和溫暖,但是本身依舊是個渾身置身於深海冰涼無救之人。沉重的蚌殼幫她隔絕不必要的情感,在她判定這一類的東西達到安全標準線之前,她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動容。
就像是在玩遊戲刷好感值一樣,你不把她的好感刷到一個點值,她是不會向你解鎖新的動作表情。
這麼想的太宰殊不知,舒冉也是這麼想他的。
熾烈的接觸只會一次性封閉對方的內心,像他們這樣的人,認識的第一步只能由他們自己來走,否則就算旁人走完了剩餘的九十九步,也依然與他們相聚天閘的距離。
於是兩個慢熱的貓貓,從第一次看似不經意的見面開始,就開始了對對方生活的你懟我一下我坑你一下的互相滲透。
凌晨的空氣很冷,太宰搓著手臂估摸著,今晚既然出了秋元和人這個變故,森先生一定會就此事詢問到底的。即便黑蜥蜴部隊現在不來找他,再過一會他們一定會收到首領的命令叫他回去。
嘁,真是煩人。
看夠了舒冉吃癟犯愁的樣子,太宰走了幾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如同突然被攪動的泥潭,語氣輕飄飄的:「啊對了,紅葉大姐剛剛接收了來自中區的商業區的可疑人員,應該和舒冉醬沒關係吧。」
「沒有,沒事別攀我。」舒冉否認的很不留情。
不是所有被拷問供出她的人都能跟她攀上關係的。
更何況知道她名字的人少之又少,知道舒冉這個名字等同於都市傳說的[幽靈]再等同於鐳缽街[王]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別看她在橫濱接觸的人多,那些人再見到她能不能再認出她還是個未知數呢。
太宰就像明白了什麼東西一樣雙手合掌:「舒冉醬果然認識一個可以構成認知障礙的人呢,是異能者嗎?」
舒冉盯著太宰,視線轉移到太宰的傷口位置。
「你話太多了。」
「但是寶藏的話,沒有惡龍守護就會被瓜分掉哦。」太宰的表情帶著些純然的殘忍。
guna,你才是惡龍!
舒冉知道太宰想表達什麼了。
她在橫濱這些年來發展的情報線網和她曾經指導過、欠她人情的異能者對於這裡的組織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如果不在她手上挖出來,她回國的計劃只能是遙遙無期。
更何況她自己本身就知道的太多了,誰都不知道他們自己有什麼把柄拿捏在她手裡。
不過他們還是太天真。
想扣住她?——呵。
她敢把情報全部分享出去,就怕那些人不敢接。
至於她認識的人,其實其中的大多數人都是無異能,就比如太宰剛剛提到的可以干擾他人認知的那個人,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公務員。
會催眠只是他的小愛好……而已。
想到那個表面上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公務員,內里確實個二次元發燒友的催眠大師,舒冉往下撇了撇眼睛。
上次見面時他還在因為用他表面上那點微薄的工資買了他老婆的手辦和海景房向她一邊炫耀一邊喊窮,活躍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奔四的單身白領大叔。
不不不,用他的話來說,他每天都和他無數個老婆同床共枕呢。
他開心就好→_→。
舒冉低聲笑了笑,聲音意外的有些磁性:「別費心思了,從來沒有寶藏,都是一次性用水而已。」
惡龍要離開,怎麼會不帶著心愛的寶石呢,至於那些水池土壤,沒了活水,註定會很快的乾枯皸裂,沒了價值。
呸呸呸,被太宰帶歪了,她才不是什麼惡龍呢。
總而言之,她想帶走的別人留不住,而她擁有的情報大多都是具有時限性的,沒了她實時更新,就算是送出去也沒多大的意義。情報中最有長久意義的是他們未知的異能者的情報和有關於高層個人的把柄。
未知異能者在橫濱其實是真不少,大多是因為無害所以才不被發現,但是後者,如果她真的把要緊的情報老老實實的歸還,那才是可怕呢。
那些被她手握把柄的人才不會相信她這邊銷毀了所有原材料,被外人掌握了自己的秘密,正常人的第一想法都是要殺人滅口。
當然他們能不能殺的了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別的不說,她現在已經被確認就是祁族的第二繼承人,別說這個國家的官員根本不敢讓她死在日本,就連扣下都沒這個實力扣。
畢竟是二戰的戰敗國之一嘛,連一個超越者等級的異能者就沒有的貧乏國家。
以上的那些情報資源還都是其次,最重要也是黑白兩道最為關注的便是她手握的人才,尤其是她想要帶走的寶石。
天地良心,她這次回去,可是沒準備帶走任何一個人哦。
嘛,不過只是為了做做樣子嚇唬一下想讓她大出血的傢伙也挺好玩的。
她已經準備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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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舒冉現在丑凶的就像一個西方的胖龍。
——舒冉:嫉妒使你扭曲的像一條漆黑的泥鰍。
——祁幽南:……你們現在都缺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