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行吧，小孩子就小孩子。

舒冉表現的很佛系。

畢竟哪怕她平時表現的再厲害，見過她的人，無一不會忽視她的長相。

隨著年齡的增長，少女混血血統所帶來的精緻和特異越發的明顯，宛如玩偶大師最成功的作品，光澤的橘點綴在眼睛和頭髮上，給白色冷瓷一般的臉上增添了柔和的溫度。

更別說少女臉頰下那不容忽視的嬰兒肥和那未曾發育的身型和身高。

是最佳減齡利器！

舒冉：請不要繼續diss我的身高了！

她要回國這件事並不需要隱瞞朋友，不如說她會親自告訴她所認可的人，織田作便是其一，只不過這件事被太宰為了隔應她搶先一步告知了織田作。

所以舒冉沒有選擇避之不談，無奈的把歪樓的話題轉回來。

「最近的事情有點多，」約么從龍頭戰爭那時開始，層接不窮的事向她一個勁的傾倒，到現在都沒有畫上句號，「就比如說，我找到血緣親人了。」

「啊，恭喜你。」這對於織田作之助並不是什麼難以消化的消息，但是他卻沒有再說別的什麼。

其實他本來是想問舒冉日後會不會回來，但是這話他過了一遍腦子，就把它摁了回去。

聽舒冉的語氣，她並不排斥她自己的家庭，而「離開」這個詞本就象徵著距離的遙遠，正常的家庭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再次會到橫濱這種混亂的地方。

他對於自己現在生存的城市還是很有數的。

「當然回來啊，我離開只是因為我需要回去而已。」

所以不要露出惘然失落的表情啊，作為朋友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可不是忘性大的小孩子，也不是記憶只有七秒的魚，又怎麼會忘記我在此認識的友人，」少女撐起下巴，目光向後微微一點又迅速收回來，若有所思，於是彎了彎眸子，「更何況我經營多年的情報網在這裡扎了根，怎麼可能拍拍屁股說走就走啊。」

怎麼也得做出點大事才行。

「我會給你寫信的，」織田作想了想，道，「陌生的環境，如果不適應，可以跟我說。」

雖然他一項不擅長解決問題，這方面太宰和舒冉都比他強，但是他可以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如果有事需要我幫忙，也可以告訴我。」

畢竟舒冉人不在橫濱，做很多事情都不像現在這般方便了。

舒冉笑了一聲：「我是相信，太宰什麼都沒跟你說了。」

感情織田作根本沒看出她的混血啊，或者說看出來了，但根本就沒想到她父母任何一方都和日本無關。

「我親人在國外，就在隔壁的種花家，離開不是指我以後要脫離里世界，」相反的她會和里世界聯繫的更加緊密，「而是指我要出國。」

「啊，國外嗎？有些遠，」織田作有些犯愁，「這樣的話寫信還能寄到嗎？」

「所以說，織田作大叔！」橘發少女打開了她的手提包，拿出她早已準備好的手提電腦，笑的像個小狐狸一樣，「是時候適應時代的潮流學會電腦了。」

「……」

「聽說現在的文學壇，作家都是在電腦上預備好稿子發送給編輯的喲。」

「原來如此，」織田作點頭，他從不懷疑舒冉給他的信息，哪怕舒冉用了「聽說」這個詞，「謝謝提醒。」

「而且現在作家這一行的水還很深，大多數人的文章都是平平無奇，直到現在就造成了哪怕來了一篇出彩的文章，也很有可能被其他有門路的人壓下去。」

「沒關係，」總之他還沒動筆，織田作之助非常佛系，「總會有辦法的。」

舒冉眯著眼瞧著織田作：「織田作，你不會還沒動筆吧。」

「對，」沒有動筆的紅髮青年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非常理所當然的，「我的能力還不夠。」

「……」舒冉忍了忍，忍到面部表情崩破，不可思議的問道，「你連大綱，或者靈感都沒有？」

當初說不殺人要做一名作家那麼堅定，甚至在扶養五個小朋友的同時還堅持在港口Mafia底層人員不求上進，她還以為織田作對於作家這個行業是真愛！

結果都過了這麼久了，這傢伙竟然一個字都沒動！

宛如一個坑！

還是巨坑！

約么是舒冉的語氣過於不可思議，總之織田作之助很少看到舒冉的面部表情失控過，他頓了頓，點頭的幅度稍有些不自然。

「……嗯。」

舒冉沉默了半響，才道：「我知道了。」

「嗯？」

「橫濱不適合你，織田作，你需要一個安穩的地方書寫你的作品。」

「但是……」他還寫不出來。

舒冉神態嚴肅：「龍頭戰爭這麼刺激都無法讓你產生靈感，黑手黨的黑暗也無法令你對其產生情感的共鳴，這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

織田作之助也跟著嚴肅起來，舒冉見此，語重心長的拍拍紅髮青年的肩：「其實我一開始並不贊成你當作家的，但是現在我悟了——轉行要趁早，公司要選好。」

織田作之助沒能聽到舒冉解釋她了解的「問題」，但這不妨礙他覺得舒冉的話有道理。

「你說得對。」他無理由推崇舒冉的理論。

「是吧，」舒冉非常滿意，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看不出半點忽悠的模樣，「現在想想看，作家真是個未來有保證、有錢途的行業啊，所以我很支持你！織田作。」

半個字都沒有在腦子裡過一遍的織田作之助總算感到一些彆扭，在舒冉富有煽動語氣的吹捧下，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緊迫的壓力。

——被人催更。

這時候織田作之助已經被他及其信賴的少女帶進溝里，他想了想，目視著少女溫暖彷彿能把人融化了的橘眸，有些不自信的答道。

「那我試著寫寫。」

聽出了織田作暗含的不確信，舒冉笑容加深：「那正好，我在東京認識一家文學會社的一名編輯，過段時間你可以收拾收拾搬到東京，準備發表的時候可以選擇找他，只要織田作你的作品好，他絕對不會讓別的粗製爛糙的文章壓著你的。」

「啊？」

搬到東京？

「東京的話，距離橫濱遠，那裡治安……」舒冉想起了那裡日益增高的兇殺案和死亡率，默了默，「反正港口Mafia也沒空找你一個底層小職員的麻煩，而且就算是異能者，在首都也猖狂不起來。」

再怎麼說日本政府也不是吃素的。

織田作之助有些心動，但他思慮再三，還是搖了搖頭。

「暫時還不準備搬家。」

搬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單單是租房子的資金，他就付不起。

別忘了，他還帶著五個孩子呢。

而且……

「舒冉你不是會回來嗎？」

「是。」

「那我會等著你回來。」

以免友人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況且他任務自己現在的生活還能應付，朋友也都在這裡，而且黑手黨的工作並不存在辭職這一說，離開等同於叛逃，舒冉或許能解決這個問題，但他並不想繼續麻煩已經幫助過他很多次了的少女。

就像之前他想過的，在舒冉離開后，他或許還能幫襯一下舒冉。

面前這個少女模樣的友人才是應該被照顧的那個。

舒冉被織田作一個直球打的措手不及，她並不是很少聽到這種過於直白的話，畢竟她身邊總是有那麼一兩個與眾不同的日本人對她表示追隨表白，情感真誠且熾烈。

但她作為頂頭上司，通常是可以冰著一張臉應付過去的，所以哪怕織田作是她的朋友而不是下屬，她也下意識的木著一張臉，先控制住她瘋狂上揚的嘴角，淡定的頷首。

「嗯，好，」她早就猜到織田作不會現在就搬家，「這事不急。」

她原本就是在提醒織田作，他是有退路的。

但凡織田作不執著於「不殺人」這件事，在外人看來不求上進、不思進取，她也用不著為此操心。

誰讓當初慕強心理十分強烈的她，一眼就相中了織田作這個朋友呢。

舒冉在指導完織田作怎麼發郵件之後便不再停留，少女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就像停駐在花朵上的蝴蝶，短暫的休息后就會翩翩飛離。

所以織田作之助從來沒有挽留過舒冉，這次也是一樣。

哪怕這是舒冉出國前他們最後一次會面了。

紅髮青年看著手中來自東京那位編輯的名片，片刻后，試探著在電腦上打出了幾個字。

不行啊，還是寫不出來。

青年的眼中，浮現出茫然的空洞。

舒冉會到小別墅后，聽到一個好消息。

「姐姐她終於捨得回來了。」舒冉扁扁嘴抱怨著，但樣子還是很開心的。

「你也該準備一下了。」祁幽南回道。

「誒？我也沒什麼可以準備的啊。」舒冉裝作聽不懂祁幽南的意思，把話給應付過去。

祁幽南笑而不語。

這段時間，舒冉沒怎麼掩飾過自己的動作，所以雖然祁幽南並不清楚二小姐要做什麼，但是二小姐的目的絕對不會簡單。

他也是和這裡的政府接觸時，才發現二小姐對這邊政府的滲透程度。

原本他以為帶二小姐回國這件事只需要來往一些利益，最初時日本政府油鹽不進，在讓二小姐離開這件事一直顧左而言他，但時隔不久，那邊的口風一下子鬆了不少，連帶著對他的態度都平和下來。

說這其中沒有貓膩他是絕對不信的，若是沒人暗中支持，就憑之前當地政府對他的各種嚴防死守，他這次的外交恐怕沒那麼簡單就結束。

日本政府為何不肯放行？又為何突然鬆口？原因一目了然。

他才明白，二小姐恐怕是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這關係到這個城市的命脈。

厲害啊，二小姐！

看著這段時間忙碌的像個陀螺的舒冉，祁幽南沒有戳穿她的裝模作樣。

隔日，祁煜寧領著自家妹子的手，去往武裝偵探社拜訪。

招待客人這件事向來是用不到亂步的，舒冉見家姐與社長談的愉快，自覺插不上成年人（wu）的討論，愉快的癱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舒冉靠著亂步，目光在半開的窗戶外面掃了一眼，笑吟吟的湊到亂步的耳邊。

「終於有貓不怕社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