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嫂的第十天

當長嫂的第十天

第二天起來,宋綿思剛掀開被子,就瞧見林賀成端著個臉盆進來。

「醒了?」林賀成嗓子有些沙啞。

宋綿思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

林賀成低下頭,道:「水是溫的,你去洗把臉,差不多可以吃早飯了。」

如今正是農忙時候,要下田幹活,因此早飯吃得都比較早,宋綿思就著臉盆的水洗了把臉,又拿之前買的牙膏牙刷刷了牙,她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直到吃早飯的時候都沒記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早飯做得是玉米碴子粥和窩窩頭,窩窩頭裡摻了些玉米面,但吃起來仍然很拉嗓子。

負責打飯的是林老太太的大兒媳婦,也就是林賀成的大伯母,林家人口很是興旺,林賀成爺爺早幾年前去了,老太太陳梅香膝下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林多田,媳婦是安翠花,夫妻倆就一個兒子,叫林賀日;二兒子就是林賀成的爹林多金,當年娶了地主家閨女,把老太太氣得半死,再加上這個兒子又是個木訥老實的,老太太很不喜歡,連帶著林賀成他們也都不當一回事,最小的兒子就是林多寶,林多寶的媳婦叫安柳枝。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這句話絲毫不假。老太太對林多寶那是跟對自己心肝似的,連帶著小兒媳婦也都被偏愛。

大兒子養老,小兒子受疼,唯有不上不下的二兒子一家,在這老林家地位是最低的。

要不是林賀成自己能耐,跑去當兵,還升了團長,老太太也不把他當回事。

吃早飯的時候,眾人都是急匆匆的,吃完飯就走了。

小兒媳婦留下來負責洗碗,其他人都去下田幹活了,林糖則是去上學,她今年念得是初二,就在大隊里的學校讀書。

陳梅香招呼宋綿思和林賀成進屋子裡面說話。

宋綿思還沒坐下來呢,陳梅香就說了:「賀成家的,你那些嫁妝里還有沒有厚實的,我想做幾件衣裳,留著過年。」

宋綿思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這才剛嫁過來一天呢,就打她嫁妝主意了,果然這林老太太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個講究人家,即便想要孫媳婦的嫁妝,也沒這麼急巴巴開口,像是怕她的嫁妝被她自己給花了一樣。倘若是個氣性大的,這時候怕是得被氣死了。

「奶奶,你要想要布,我之前不是給你錢了,你拿那錢去買就是了。」林賀成面色微沉,帶著些許不悅說道。

陳梅香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你給我的錢,再說了,你以為你辦婚事不用花錢啊,這麼多人,你給的錢哪裡夠。」

林賀成臉色稍顯不虞,昨日婚事都是他拿的錢,壓根家裡就沒出過半分錢,至於給老太太的錢,他每月能夠拿工資52元,再加上津貼能有65元,給家裡三十,這三十元要養活一大家子人都綽綽有餘了,「您要是覺得不夠,那成,回頭我把買布的錢在下個月給家裡的錢里扣,剩下的再給你,成不成?」

「你這是反了,是不是!好啊,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奶了,你別忘了,沒有我,就沒有你們一家!」陳梅香扯著嗓子叫嚷道。

林賀成絲毫不吃這一套,他冷著臉,煞氣滲人,「您老要鬧就繼續鬧,反正我話撂在這裡了,還有以後,給家裡的錢都讓棉思去拿,您要是敢做什麼不該做的,我可不會客氣。」

林賀成的話把陳梅香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那些無賴話都堵了回去。

陳梅香瞪大眼睛看著林賀成,氣得呼吸急促,眼睛都紅了。

宋綿思扯了扯林賀成的袖子,低聲道:「咱們出去吧。」她怕再吵下去會出事。

林賀成沉著臉點了下頭,帶著宋綿思出了屋子,剛出屋子,就瞧見對面屋子裡有個人影閃過,宋綿思知道那屋子是林多寶他們的,便明白那安柳枝剛才在偷聽。

林賀成帶著宋綿思回了後面院子。

從前面亮堂堂的院子到後面簡陋的小屋子,宋綿思越發意識到這林家的問題不少,別的不說,老太太的偏心就是實打實的,前面屋子都又亮堂又寬敞,後面的屋子又狹窄又陰暗,走進來后還帶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她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鼻子。

「小棉花,剛才的情況你也瞧見了。」林賀成有些不自在地給宋綿思倒了杯水,「我們家很不受奶奶待見,後天我就要走了,以後你在我們家怕是會遇到不少麻煩。有什麼事你可以找賀功和糖兒幫忙。錢我定期會寄給你的。」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宋綿思笑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們家也是一堆麻煩。你放心去部隊,二弟和三妹我會好好照顧的。」

林賀成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宋綿思惱了,她可是真心實意要幫他照顧好弟弟妹妹,他這笑怎麼看上去像是覺得她幫不上忙:「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林賀成忍著笑意,唇角勾起,伸出手拍了拍宋綿思的頭,「我是很感動小媳婦這麼向著我。」

「誰是你小媳婦了。」宋綿思漲紅了臉,「你不是說咱們結婚是假的嗎?你這樣占我便宜,你好意思嗎?」

「我是不好意思,可昨晚你也沒少佔我便宜啊。」林賀成一本正經道:「昨晚上你喝醉酒後,可是對我又摟又抱,還非要親我,好在我反應得快,不然清白就沒了。」

宋棉思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賀成。

這,這要不是她昨晚是在裝醉,怕是真相信了他的鬼話,「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林賀成痞笑著反問道。

宋綿思張了張嘴,糟糕,被林賀成套了話,這下該怎麼回答好。

她緊握著手,「總之就是不可能,我性格不是那樣的。」

「是嗎?」林賀成步步緊逼,他壓著瞳孔,喉結上下滾動,身上的氣勢讓宋綿思有種彷彿被猛獸盯上的可怖感,「可是有些人喝醉后的性格可是會大變的。你怎麼就知道你喝醉酒後和清醒的時候是一樣的性格?還是說,你昨晚是在裝醉?」

「你胡說八道。」宋綿思彷彿被踩到尾巴一樣,一把推開林賀成,往外面跑了出去。

她一溜煙跑出一段距離,好在這時間點路上沒什麼人,不然她怕是要被人當成瘋子來看待。

「林賀成這個混蛋,竟然這麼敏銳。」宋綿思咬著下唇,低聲嘟囔。

是她疏忽了,她只想到要借酒裝瘋來試探林賀成的真實心意,卻忘了林賀成可是老兵,而且他還在軍中大比里拿過不少次第一,他的偵查能力,觀察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妄圖欺瞞過他,簡直是在痴心妄想。

「宋綿思!」身後傳來一把咬牙切齒的聲音。

宋綿思回頭看去,瞧見來人時,怔了怔。

*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宋綿思驚詫地看著滿臉包的宋漢文,她的心裡頭暗自提起警惕,她總算是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她和宋漢文約好了昨晚上在榕樹下見面,可她卻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還有臉說,咱們不是約好了時間嗎?」宋漢文捂著臉上的蚊子包,咬牙切齒憤恨道:「昨晚上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倒是好,竟然一直沒來。你該不會,」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宋綿思一番,「不想逃了吧?」

「這當然不可能!」宋綿思立即反駁,「昨晚上我是不小心被人灌酒灌醉了,剛剛才醒呢,我正想去找你。漢文哥,這事咱們還能不能再安排一次?」

宋漢文的存在無異於是一顆定、時炸/彈,還是早些處理掉得好。大隊里弔兒郎當,貪財如命甚至不惜以身犯法的人也就這麼幾個,沒了宋漢文,宋紅中要想找人對付他,就難上加難。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順著宋漢文這根線把宋紅中一家也都□□。

「你真的想離開?」宋漢文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宋綿思重重地點了下頭,她垂下眼瞼,道:「漢文哥,你難道以為我真心想結婚嗎?我是逼不得已的,如果不是我大伯他們非要我嫁出去,我是怎麼都不會結婚的。你要是不想幫忙,那就算了。我也知道你的難處,我不勉強你。」

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要走。

宋漢文連忙喊住她,「等下!」

宋綿思回過頭,用手指揉紅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他。

「……」看這樣子是真心想走,估計昨晚真是個意外,宋漢文清了清嗓子,「好吧,我最後幫你一回,今晚上我去你們家門口接應你,你聽見三聲貓叫聲就跑出來,知道嗎?」

「知道了。」宋綿思立即點頭,她的臉上滿是感激的神色。

宋漢文心裡頭很是受用,囑咐了她記得收拾衣服后,才離開。

在他走後,宋綿思的臉沉了下來,到她家門口,那就更好,正好能來個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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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零年代當綠茶長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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