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炎涼世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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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貝若提前了兩節課放學。

「媽，媽。」貝若走進飯館。她剛才回到家，見屋內空無一人，明白母親一定還在阿三那兒，於是又趕快來到阿三的館子里，或許能夠幫上母親一點忙。

「阿三哥，我媽呢？」

「廚房裡面。」

貝若急忙跑進廚房，依然不見人影。

「不在啊？阿三哥，不在啊？我媽在哪兒啊？」貝若走出廚房，阿三也不在了。此時，女孩已察覺不對勁了。剛才阿三似乎是有意支她進廚房。女孩獨有的直覺，已經告訴她有什麼事她還不知道。

「媽，媽你在哪兒？」貝若四處尋找。

「快，快，快點啊。」從倉庫底下傳來阿三的聲音。

貝若頓了一下，她急忙打開倉庫的門。此時，她的母親正從一個櫃檯上搬下一個很笨重的貨箱。她分明看得很清楚，那貨物頂在母親頭上很重，她不行的。母親被女兒的到來嚇住了，貨箱不經意的摔在了地板上，蔬菜撒了一地。阿三急得踢了她一腳，說道：「老怪物，笨手笨腳的。」他卻沒看見站在門口的貝若。

「媽。」貝若禽著眼淚跑過去，一手把她拉在背後，她說道：「你憑什麼踢我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麼不可以動一下手？這麼重的東西，你竟叫我媽來做？你是不是人？」

阿三頓時語塞。他使出難看的神色，說道：「你說話小聲點。你以為你是誰啊？有本事你替你媽做啊！我又不是沒付錢，你們還是靠我才有的飯吃，小心餓死在街頭也沒人管。」

「你，媽，我們走。」貝若抓起母親的手向門外奔去。

女孩從來沒想到母親受到的竟是這樣的待遇。如果不是今天提前放學，或許她會被一直蒙在鼓裡。阿三這個人，平時都挺好的，女孩再怎麼不會想到他會這樣對待母親。再怎麼說也是彼此認識的街坊鄰居。如果有一點人性的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貝若沒有對母親發脾氣，她是一個好孩子，她不會什麼都不懂，應該說，她懂得太多，所以她把母親拉回家后，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偷偷的流淚。她沒有理由責怪母親。也沒有權利責備他人。或許這是她應該承受的。她告訴自己不要流淚，她不停地命令自己不要哭，可是該死的眼睛就是阻止不了淚水的洶湧。女孩啊，別傷心了，告訴自己不要哭，人應該堅強的活著。

突然，有人重重的敲門。貝若聽見母親走去開門的腳步聲。門「吱嘎」開了。

「伯母，貝若在不在？」

貝若一下子就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她沒想過拭去眼淚就跑了出去。

「嵐？」此時，貝若看到的是一張憔悴的臉，那張臉突然沉淪，痛苦的神情覆蓋著全身上下。

「貝若，我死定了，這輩子我還這麼年輕就要結束了。知道嗎，我不甘心，我好不服氣。」嵐這麼說著。她的臉上全是淚水。

「發生什麼事了？嵐，你別緊張，別哭呀，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貝若，我……」

「你快說呀，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是我的好朋友，永遠。所以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如果是死這麼嚴重的問題，如果我能幫你，我也可以的。」

「不，貝若……」嵐緊緊地抓住貝若的衣服，彷彿一個就將死去的人在尋索生命線，她的眼淚不停的流。

「快說呀，嵐！」貝若幾乎是咆哮。

「我，他們要讓我去**，我不去，他們……」

「什麼，你做了些什麼？嵐，你做了些什麼？」

「我——我——貝若好痛啊，我的心痛死了。貝若，為什麼這些事總是發生在我的身上？你知道我並不想那個樣子的，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做個好人，可是就是這麼小的要求，上天也不會應承我，貝若，幫我呀，我沒有親人，他們從來不會管我，我完了。」

「你說你做了些什麼？」

「你知道上次有人砍**嗎？那是真的，那不是玩笑，他們有很長的刀子。他們拿給我看，我嚇呆了。我明白不能讓這事情發生的。以前我只想報復**，可從來沒想過真的讓他死啊。於是我找到KS，我知道這是他的主意。可是KS卻拿**威脅我。他叫我做他的女人。我明白我走錯了路，我不該走這條路的，我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他們的。我跪在地上求他，知道嗎，我跪在地上求他了。他沒有反應，他給我下了一個條件，那個條件就是叫我做他的女人。那個條件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我不能答應。我熬了一天，我不能眼看著這件事情發生啊，後來我就——」

「答應了？」

「嗯，可是知道嗎，貝若，他是一個渾蛋，他把我翻來覆去的玩夠了，就叫我去給他掙錢，本來我已打算把我自己的全部都已經死心地交給他了，可是沒想到……」

「你去了嗎？」

「沒有，他每次都打我。他把一些下三爛的人帶回家，我現在讓他玩完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他把我賣到了黑籠，他們讓我去**。哼，我逃了出來。現在KS正帶著一幫人找我，他們可惹不起黑籠的人，貝若我是真的完了。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或許我上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這輩子我註定要受以處罰。貝若你放心啦，我沒事的，只是不知怎麼的就往你這裡跑了來。說真的，我好想見你。可能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可是請你原諒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曾恨過你，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其實說真的，我一直都想帶給你一點什麼，可是呢，卻總是些不幸的東西。如果能夠有下輩子，我還選擇做你朋友。我想到那時我帶給你的不會是不幸了。貝若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別恨我，走錯了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知道嗎？」她鬆開貝若的衣服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都不重要了。」

貝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說道：「你能去哪裡？」

嵐回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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