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女醫長的傾訴
「安景,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是唯一把我帶出那座魔窟的人。」
薩拉陰冷的注視著安景,她一貫都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可也曾對安景網開一面。
可是如今,這個越發蒼邁的人,看著充滿哀怨,露著安景未曾看到的一面。
安景的手曲卷,眼裡卻是痛心,「所以你就可以拿安望來欺騙我,薩拉,你為什麼要這樣騙我!根本沒有肌肉萎縮的孩子,你究竟為了什麼?」
她真的無法想明白,薩拉曾是她抓住的救命稻草,她視她為自己和幻覺里那個「安望」唯一的依靠。她感激薩拉,在被人拋棄的三年裡,唯一相信的人。
其實至今,安景都不願意信,安望只是幻覺。明明,她抱著那軟糯的孩子,一次次逃生,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薩拉突然就笑起來,「你都知道了,那我現在也就可以告訴你了。安景,我說過幫你是需要你付出本事的,你做到了。我曾經工作時出過醫療事故,是個被不公平制度,分配到孤島終身的人。十幾年了,不是你的話,我永遠也不可能躲的出去。」
「當我知道,你是被這座麻風病所背後融資的大佬送進來的,當我看著你揣著個大肚子,不合群縮在角落的樣子,我就看中了你。直到後來,你相信我你生了孩子,其實你的大肚子消下去,只是針的副作用下去了。在那所謂坐月子的期間,你被那位自稱傅太太的女人帶人割了三十幾刀,身負重傷,卻依舊活了下來。我更確定了,你的利用性。」
安景的心,在聽著一句句的秘密揭開時,絕沒有文字能代替情緒。
經歷了那麼多,她早已對人性沒有了什麼期許,可她突然只是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劃了我三十六刀的人是邱螢藝?」
薩拉說,「呵,她說你一輩子走不出去這裡,連身份都沒有隱瞞,還給我塞了不少錢,說未來還給我好日子過。我知道都是假的,我知道了那麼多秘密,怎麼能被放過。可為了暫時的活命,錢我收了一大把。」
「然後呢?既然這樣,為什麼還幫我出逃?」
薩拉的笑忽然叫人發怵,「哈哈哈……因為我的目的,從不是要出去,我知道我出不去,在那個魔窟里的人,有幾個能自由?安景,你的骨子裡終歸是太善良的。所以我一眼認定,你是個被害的最慘的人罷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冤屈,和麻風病所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而你又偏偏沒有得上麻風病,背後沒有大權力保護,又怎麼可能?」
安景的手握成拳,閉上眼,「薩拉,我曾經把你當做,這座煉獄里我和安望的光。儘管我知道,你對我不會單純。可我更加感激你,能在我最落魄的時候,給我和孩子多一個饅頭,多一口水喝。不是你,我不會有游回廣城的力量,更不會活到今天。」
她睜開眼的時候,握住薩拉的手,眼神血紅,「為什麼?為什麼?」
只求一個答案,她現在活著不過行屍走肉,肚子里的那條生命是真正屬於傅良沉的。
而她,竟然到了今天都做不出抉擇。
那份心跳,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就如曾經的安望一樣,讓她開始牽腸掛肚。
「好,我告訴你吧。」
薩拉忽然拉開自己的軍大衣,一個肌肉重度萎縮的男童,出現在安景視野里。
「媽媽……」男童的病況已經相當嚴重,縮在薩拉的懷裡,怯怯叫出一句。就像是見不得光,整個皮膚都黝黑極了,還有破損,是常年躲藏在濕暗下,造成的。
「阿望!」安景一見到這個孩子,就大驚失色。
雖然只一眼,她就確信,她抱過的,她見過的安望就是這個!可也許是葯的副作用消失了,她再也找不到這個孩子身上,有一點像她或者傅良沉的痕迹。
她試圖伸手去抱抱,可孩子只往薩拉懷裡鑽。
薩拉也眼睛紅了起來,把孩子抱的很緊,變成了警惕的一方,「安景,沒錯,誰在那種地方待上十幾年,不會寂寞呢?你大概早就忘記了吧,曾經在麻風病所外面,被禿鷲吃光了的那個病人……哈哈,又有誰會記得呢?」
突然,她停下來,崩潰的不願說下去。
「薩拉,薩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究竟都瞞著我些什麼,是你要我拿傅良沉的血,是你讓我回到這裡!是你!」安景不平靜的吼道。
薩拉繼續說著自己的話,「那個男人,他叫阿普,是我在麻風病所愛上的男人。他待我很好,我們還不小心珠胎暗結了,計劃逃出去。可是,阿普的麻風病突然複發了,還是重症。他為了讓我逃出去,選擇犧牲自己,用血引來了孤島上常見的禿鷲製造混亂,讓我有機會逃走。」
「你說什麼,他是你們的孩子?」安景再次想到了那次見面,用軍大衣裹住肚子的女醫長,不可置信指著這個孩子。
薩拉落淚,「是,阿普一心想給我們母子活路!誰知道,那天我本可以逃走,卻因為一個外來電話……一個叫傅良沉的老闆,要知道安景的現狀,讓我去看你的狀況。就那一點時間的耽誤,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一錯過,我的日子變得從前還要煎熬,藏著我的身孕,獨自生產,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安景愣在那裡,真正懷孕的是薩拉,自己那些對孩子的也不全是幻覺。
而傅良沉居然在那三年裡,不是對她完全不聞不問的?
薩拉怒喝,「如果不是你們,阿普怎麼會白白的送命?我們的孩子患上肌肉萎縮,我每天只能以淚洗面。安景,我把恨轉移到你身上,轉移到那個大老闆身上。」
「我救你,騙你,保你的命!是因為我知道你滿腹冤屈,因為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