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丞相嚴嵩排眾議,夥同宦官殺宦官
他昨夜挑燈夜戰一宿,終於將所有的書信中張讓的名字刪去,只留下蹇碩,這樣一來,勾搭黃巾軍的罪名只會扣到蹇碩一人頭上。
試想:何進和岳飛,還有向栩一行人在大營中打開書札,見到所謂的機密竟然是這種東西,會是什麼反應?
以向栩的性格肯定跳起罵娘,然後上本彈劾,可惜對象換成了蹇碩。
到時候,自己再在旁邊給皇帝吹吹耳邊風,何愁蹇碩不死。
此所謂,三十六計之借刀殺人者也。
此事的癥結所在,就是要讓向栩心甘情願的將信札遞給何進,只要這樣,跟張讓才會一點關係都沒有。
向栩有點動搖,如果是假的,他就會受騙;如果是真的,耽誤的可是軍國大事。
讀心術實時摔出,向栩的內心道:「我平時和張讓沒什麼勾結,他今天怎麼找到我來了,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張讓心裡明白。這是嫌自己對他不夠了解。
他輕聲開口,說道:「咱家在宮裡經常聽到關於向大人的種種美行,深深佩服向大人的為人,這不,一遇到這件事,就來找向大人了。」
這馬屁拍的,雖然漏洞百出,但是對付向栩這種人,足夠了。
果然,思索良久,他內心答應了這件事,不過仍舊不忘端著架子。
「好,知道了,放下吧,張常侍還有什麼事嘛?」
「傻……」張讓心中一聲哀嘆,向栩也不問問我有沒有看過書信內容,還是閱歷不夠太年輕啊。
目標既然達到,他起身告辭。
走出府邸,張讓沾沾自喜道:」嘿嘿,古人真蠢。」
……
張讓離開后,向栩草草用過早膳,奔赴丞相嚴嵩府上,東漢制度是丞相可以開府領事,所以嚴嵩完全可以待在家裡辦公。
信札他拆都沒拆,他可不想惹禍上身,本來打算是直接交給何進的,但是一想何進那點感人的智商,向栩篤定還是交給嚴嵩的好。
嚴嵩此刻正雙手發顫的看著關於蹇碩通敵的罪證,心中一萬個不可思議。
不是說十常侍同氣連枝嘛?
張讓怎麼會把這種要命的東西交到向栩手上,莫非?
他想藉助大臣之手除掉宦官,自己一家獨大?
對,一定是這樣的,嚴嵩現在雖然不貪財,但他的才能,依舊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腦袋。
僅憑一人(向栩),一信,他就可以推斷出張讓的整個計劃。
好了,現在輪到他選擇了,
是幫張讓,還是不幫張讓呢?
幫他,那就立刻彈劾蹇碩,為天下百姓除去禍害,不過,也就造成了張讓一家獨大,甚至是尾大不掉的結果;
不幫他,這件事完全當做沒發生過,十常侍依舊可以如日中天,禍國殃民。
當然你要是打算拿著書札交給蹇碩,指望他們自相殘殺,這完全是不可能的,蹇碩打死都不會相信他的老大會出賣自己。
張讓就是篤定了這一點,他才敢把書札堂而皇之的交給向栩。
文官集團還是低估了張讓的野心,他可沒打算除掉張讓,他打算殺他全家。
要想在東漢末年的亂世立足,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終於,嚴嵩一隻手重重拍在桌上,道:「一個中常侍總比十個好對付的多,寫奏章吧,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
誰說的一個比十個好對付?
嚴嵩,到底是無用之才。
……
張讓悠悠從向栩府中走出來時,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看著外面的百姓,心中卻是感覺有點悲哀。
一個個衣衫襤褸,食不果腹,這就是所謂的大漢子民,唉,這樣的大漢,也該滅亡了。
張讓猛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提線木偶表演者,百姓,帝王,在自己手裡遲早都會變成木偶,幾張書信,幾句簡簡單單的話語,直接可以治政敵於死地。
」我張讓!要讓天底下所有人做我的傀儡!」
他一想到蹇碩的那些罪證,簡直觸目驚心,這樣的人,不殺簡直不足以平民憤!我借文官之手除掉蹇碩,又何嘗不是借蹇碩之命告訴文官:
老子要做天底下唯一的一個大太監,你們答應不答應?!
張讓讓馬車緩緩行動,仔細品摩大漢的風土人物,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創立屬於自己的宦官王朝。
利用金手指,他完全可以做到。
張讓在轎中放眼放去,整個大漢帝都的街道整齊劃一,可是街上行人面有菜色。
就算是官員的府宅,也很是荒涼。
轉過街角,猛然出現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富麗住宅,張讓一臉茫然,問道:「這些是何人的住宅?」
「回阿公,是常侍大人們的。」
「哦——」張讓忽然記起,歷史上的十常侍"僭越"朝制,把自家莊園建得皇宮還高,又怕靈帝發現,挖空心思拿"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禍"來矇騙靈帝,這個昏君竟然確信。
當然,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一份。
他心思沉沉思考眼前的堂皇住宅,突然心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又一個扳倒蹇碩的陰謀方法。
現在的蹇碩已經是板上待屠的魚肉,他的死,當張讓和文官清流們達成一致時已經註定。
只是面前一座座私人莊園,雪中送炭不可以,錦上添花總行吧。
張讓微微點頭,示意馬車繼續向前。
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張讓轉完了整個洛陽街道,現在他對大漢的基層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了。
回到宮中,早就有家丁前來侍候。
一人道:「阿公,趙常侍派人來說了,陛下還在王美人哪裡,叫你晚些時候去伺候。」
張讓不耐煩擺擺手:「知道了。」
他實在不想去伺候劉宏,但是現在不得不和他搞好關係。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讓必須時刻扮演原先的角色。
只有當所有的大權握在自己手中時,他才有資格撕掉所有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