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請教
「我靠,我沒看錯吧,難道是葉孤城來了?」
「哈哈是他,他就是任平生!不過旁邊那兩個女人是幹嘛的?」
「這都不知道,這是家屬團成員,港島政府特意安排的。」
「家屬團?那佐佐木昭怎麼沒有?」
「人家不認為自己會輸,當然用不上家屬。靠,這任平生長得也太帥了,行不行啊?」
「慕仙瓊和楚清月?任平生的家屬怎麼會是她們吶?他們三個究竟是什麼關係?」
「任平生來了,這場決鬥終於要開始了!」
「天吶,他本人竟比電視照片上還要帥,從今天起我也要做『護旗手』!」
任平生畢竟是公眾明星,他的照片視頻在網上一抓一大把,因此當他帶著兩位佳人步入鳳凰台,觀眾們一眼就認了出來,頓時議論紛紛,許多豪門貴婦、小姐更是尖叫連連,眼中跳動著炙熱的火焰。
周凌薇一雙美目直直注視著任平生,讚歎道:「這雪白的長衫穿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就像是從古代走出的仙人,絕代風華,睥睨縱橫。」
孫然驕傲的揚起下巴,「那是,暖暖就像從雲間踏入凡塵的劍仙,佐佐木昭怎會是他的對手?」
孟崢嶸哈哈笑道:「我原本還有些擔心平生,不過見他這賣相,不知怎麼所有的擔心都一掃而空。」
洛靖文點點頭,「嶸少說的不錯,我雖然不懂武道,但也能夠看出,小五身上沒有寶劍出鞘的凌厲,只有渾然天成的自然。
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來決鬥的,而像是攜帶雙美外出踏青。這般輕鬆寫意的淡然,在境界上已經超過佐佐木昭了。」
楚如嫣心裡微微發酸,「靖文姐,平生要帶家屬怎麼沒找我們呀?要知道我們也不懂武功的。」
洛靖文當然明白她的想法,笑著說:「怎麼還吃起你堂姐的醋了?」
楚如嫣俏臉一紅,低聲道:「我哪有?只不過......只不過......」
洛靖文咯咯笑道:「放心吧,不是平生偏心,他一直住在別墅,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我也是聽慕總說的,之所以會由楚清月上前,是因為咱們坐著的椅子,都是她免費贊助的。
目的就是要佔一個家屬團名額,港島政府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哪能不答應呀?」
楚如嫣瞬間反應過來,訝然道:「這樣說,連家屬團這個概念都是堂姐提出的?」
洛靖文眸光閃動,「你猜的不錯,至於她想幹嘛,我還真摸不透。
哼,家屬......我總不能覺得是個女人就喜歡小五吧?」
楚如嫣默然不語,表情卻漸漸嚴肅了起來。
楚清月瞧見觀眾的反應如此熱烈,不由嫣然一笑:「平生,你瞧大家多支持你呀,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一個個如痴如狂,恨不得將你吞下去。」
任平生苦笑道:「清月姐,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們這就上去嗎?」
「當然要上去,不過我和慕姐姐可上不去,就麻煩我的好弟弟啦!」說著,她秋水般的美目劃過一絲期待與羞澀,使得本就絕美的臉上更加不可方物。
慕仙瓊道:「平生,劍我幫你拿著吧,否則同時抱我們兩個上去怕是不方便。」
任平生笑著搖搖頭,「一把劍而已,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們放鬆就好。」
「放鬆?」楚清月美目向上望了望,「不行,我心裡跳得厲害,平生我能摟住你的脖子嗎?」
任平生笑著說:「手放在哪裡都隨你們喜歡,兩位姐姐不必緊張,我會用真氣護住你們,絕不會出問題的。」
見兩女都準備妥當,他當即攬過兩人纖腰。頓時,兩股醉人的體香飄到鼻中,讓他忍不住心中一盪。
慕仙瓊嬌軀一軟,紅唇彎彎,整個人都癱在他的懷裡。
楚清月則媚眼如絲,藕臂環抱他的脖頸,如八爪魚一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任平生感覺到兩女嬌軀毫無阻攔的貼在自己身上,連忙收攝心神,輕聲喝道:「兩位姐姐小心了!」
話說間,他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巨鳥騰空,眨眼就飄上了鳳凰台。
兩女但覺腳下一輕,眼前景物飛速掠過,耳邊卻沒有想象中的呼呼風聲,這讓她們心中生出一種安全的感覺。直到三人平穩落地,她們依舊在回味剛才的美妙感受。
「兩位姐姐,我們到了!」任平生見她們還緊貼著自己,不由柔聲提醒。
「哦,好的。」
兩女如觸電般彈開,她們都極有城府,各自用整理衣衫的動作掩去尷尬,轉瞬就恢復成了高貴典雅的女神。
任平生將目光投在佐佐木昭身上,他正襟危坐,穿著寬大的天藍色和服,右手握著祖傳長刀。
佐佐木昭同樣在打量著任平生,目光頗為複雜,由震驚轉為恐懼,再到羨慕,最後化為了平和。
半晌,他長嘆一聲,緩緩站起,「你終究是來了!」
任平生淡淡一笑:「你可還要再戰?」
佐佐木昭凝視著任平生,緩緩道:「任平生,當你施展出神念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絕非你的敵手。
我也知道你施展神念,並非有意賣弄,而是想勸我休戰!」
任平生道:「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
佐佐木昭直直盯著任平生,「你不恨我曾經在島國追殺你?你不怪我擄走劉夕瑤逼你決戰?」
任平生道:「這世上總有人會做一些可惡的事,但他們往往都身不由己。
我始終覺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與其去批判,不如試著去體諒別人的難處。」
佐佐木昭默然半晌,眼中閃過欽佩之色,「任平生,你是我一生最佩服的敵人,可惜,天意弄人。」
任平生道:「你對我的出現很意外吧?」
佐佐木昭道:「事實上,我在與你決戰前,那人已經向我保證,你絕不會出現在擂台上。
雖然那時我並未將你放在眼裡,但能得到她的保證,還是很讓人安心的。
可是......她終究失敗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以她的修為怎麼可能會敗?」
任平生道:「你也應該清楚,修為的高低從來不是取勝的關鍵,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佐佐木昭嘆道:「是啊,但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我不是你,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
任君,決戰前我有幾個修行問題一直想不通,想向你請教,不知......」
任平生笑道:「請教可不敢當,關於修行我所說的僅是一家之言。佐佐木兄儘管詢問,只要我知道的絕不隱瞞,能解除你心中疑惑最好。」
佐佐木昭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如此就多謝任君了!」說著,他朝著任平生鞠躬致謝。
台上的觀眾見狀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這兩人幹嘛呢,怎麼還不動手?」
「噓,別說話,我都聽不見了。」
「靠,你能聽見個屁,隔得這麼遠,除了台上的幾個人我看沒人能聽清楚。」
「那也不見得,在場的高手還是有的,不過想要聽清楚他們的話,怕是得有內勁修為。」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到場的高手們,不管修為深淺,紛紛凝神傾聽。
對他們而言,能聽到兩位化勁宗師論道,乃是天賜良機,可遇而不可求。一旦能從對方身上吸取一點武道經驗,都能省卻他們數年苦功,甚至會改變一生。
佐佐木昭道:「任君,你修行為了什麼?」
任平生想了想說:「我從來就沒有修行過,又談何為了什麼?」
佐佐木昭失聲道:「你說什麼?」
任平生道:「佐佐木兄,我既然答應對你坦誠相告,就不會隱瞞你什麼。
對於修鍊這件事,我用心不用意,更不會用力,它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有進步很好,沒有進步,那也很好。
事實上,我說修鍊也好、想也好、做也好,最多也只是一種比喻。因為我從沒有想過,也沒有做過,更沒有修鍊過,它只是一種發生,是道在運作這一切。」
「哼,簡直是胡言亂語!」亭子里的佐佐木希小聲嘟囔道,滿臉的不屑一顧。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冠道人、上泉信義等一眾高手,也都聽得微微一愣,紛紛凝眉沉思。
佐佐木昭眼眸中閃過疑惑,「你說的道,指的是什麼?」
任平生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道不可見、不可說,若非要講,你可以說它是一切,它是現實,然而這也是一種比喻,是一種指向,仍不是它。
修行是為『我』才有的,假如沒有『我』,也就沒有什麼東西叫修行。
然而,『我』是一種假設,是頭腦的一種認定。
武者、修法、修道、修佛,都是頭腦的產物,讓你覺得有一個東西要去修,去完成,你的生命由此展開,成了一種體驗。
你從小到大投入其中,卻很少去問,『我的頭腦是怎麼來的?』『我為什麼一定要達到天下第一的境界?』
你只會認為一旦達到了,你就會真正的幸福快樂,可以主宰一切。
然而,你什麼都主宰不了,也控制不了。莫說是你,就算是神仙,佛陀,同樣受制於因果業力。
該來的都會到來,佛陀死於毒蘑菇,蘇格拉底和達摩祖師死於毒藥,耶穌會在十字架上釘死。
就算是天神、天仙依舊有自己的劫難,一旦因緣條件成熟,就會墮落下來重新開始。
佐佐木兄,我知道你向我詢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你很聰明,在見識過我的神念后,知道修行境界遠不及我,便想著破我『道心』,企圖將我逼入走火入魔的境地,這樣你就可以不戰而勝了。
然而,道心即我心,你如何能破?我心中無勝無敗,你又如何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