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權當是我的心意
李敢這才看見這貓脖子上面的項圈,一時間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曹纖纖也知曉李敢肯定會露出這幅模樣,當即就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不可思議吧,純金的。這金子拿去當鋪裡面,怕是能保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曹纖纖輕聲說著,手指還是忍不住在那金項圈上面摩挲著。
「我看這貓也不像是十分貴重的樣子,怎麼就有個這麼貴重的圈呢?」
這祠堂也不像是經過修繕的樣子,這婦人居住在這兒總歸是有些有違常理。
廚房裡,明盼兒看了一眼這廚房內部的陳設,就知曉容大娘在此地住的時間不長。
這裡的牆灰都還沒有太厚,想必容大娘也不是經常動用灶台。
「您這兒昨日也收留過旁人嗎?我昨日來尋草藥的時候,瞧見了一個人在葯院子那塊地方睡覺。」
明盼兒的聲音很輕,容大娘揉面的手稍微一頓,隨即便若無其事的開始搓面。
「是啊,來過一個道士。因著我住的這個地方是祠堂,他來住一晚。正巧也能幫我去鬼神,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還是有些不敢不信。」
容大娘看起來倒是很喜歡明盼兒的模樣,但凡明盼兒問的問題,她都是盡量的在回答。
「那道士說我大限將至,此地雖說是個祠堂能暫避災禍,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我已經躲了太長的時間了,我不想再躲了。」
最後一句像是喃喃自語,明盼兒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容大娘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姑娘吃過蓮花羹嗎?這盛夏的蓮花帶著泥土的清香,再同蓮子一起蒸煮半熟半軟之際盛出,便是最難得的美味。」
容大娘徑直呢喃著,明盼兒聽到她這話多少有些狐疑。
這蓮花羹,她似乎是嘗過的。
「容大娘是京城人士嗎?」
蓮花羹本就是京城的甜點,如今這個時節做蓮花羹可能會有些遲了,但是容大娘不是在晉州長大的?
「是啊。」
容大娘將手中的面揉好以後,直接拿著旁邊的布將面給蓋住了。她洗了一下自己的手,站在灶台邊上很是安靜的看著明盼兒。
「明姑娘,沒去過京城嗎?」
那雙眼睛裡面帶著幾分試探,明盼兒有些不甚明白容大娘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去過,但是聽容大娘的意思,似乎對京城還是頗為喜歡。」
「姑娘,我今日對你多加款待。我知我大限將至,有樣東西不知姑娘能否拿走?」
東西?
明盼兒有些怔松的看著容大娘,卻不曾想容大娘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拿著一個小凳子從檯子上面拿出來一個小罐子。
黑乎乎的瓦罐似乎有了什麼力量一樣,讓明盼兒有些挪不開眼睛。
容大娘小心翼翼的將瓦罐打開,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塊金禁步。
一瞬間,明盼兒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那禁步環就是純金的手鐲,上面吊著的翡翠基本上沒剩下多少。等東西被塞到自己手中來時,明盼兒才瞧見那裴翠上面還有些許的裂紋。
這禁步......
容大娘看著明盼兒瞧著這東西的眼神,心口便知曉了很多東西。
「老身年紀大了,這些東西總是要找個人傳下去。明姑娘,我同你有緣。我相信這世間輪迴,這東西權當做我送你的一個心意吧。」
明盼兒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同意將這個東西收起來的,這禁步最主要的就是上面的金鐲子。
這個東西若是放在自己的手中,怕是日後都沒有安生的日子。
「大娘......」
明盼兒蒼白著一張臉,容大娘卻只是輕輕笑了笑。
「姑娘不必太大的壓力,此物轉手賣人,姑娘日後的日子定然也會好過不少。」
容大娘輕聲說完,便提著籃子直接去了後院的池塘。
明盼兒攥著自己手中的禁步,一臉失神的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
「明盼兒!你出來了!你看看我發現了什麼?我跟你說,這貓帶著的項圈是金子!這大娘這麼有錢,為何不直接去大同府上買一坐宅子,偏生的住在這麼一個鬼地方?」
曹纖纖興緻勃勃的從外面跑了回來,剛同明盼兒說完這些,卻不曾想看見明盼兒蒼白的臉色。
手中更是拿著一個金鐲子,只是上面綁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手裡,怎麼也會有這個金鐲子?」
「沒事。」
明盼兒強忍著自己心口的噁心,冷著一張臉輕聲說完。
「大娘去給我們做蓮花羹了,這個金鐲子,找個金匠融化直接做成莫盛元花了吧。」
說完,便直接將手中的金鐲子給了曹纖纖。
曹纖纖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金鐲子,還有自己手中抓著的貓。
好傢夥,來這一趟就能發財?
等到容大娘回來時,曹纖纖很是乾脆利落的直接將已經發酵好的面擀了麵條。容大娘看著自己手中已經清洗好的蓮花和蓮子,面上多了幾分笑意。
一餐飯吃的三個人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只有曹纖纖一個人在嘗著蓮花羹時沒有任何的想法。
李敢只輕輕嘗了一口這蓮花羹,便將目光轉到了明盼兒的身上。
這蓮子羹的做法倒是和明盼兒先前的坐糕點的手法有些類似,如果不是這甜點是這容大姐做的,沒準李敢真的會以為這蓮子羹是明盼兒自己做的。
「怕是只能招待你們這最後一頓了,最重要的東西都已經交代了出去,我要回老家了。」
容大娘溫聲開口,明盼兒的心尖微微一顫,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容大娘,你的老家在哪裡?」
「明姑娘,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老身自然有要去的地方。」
明盼兒心口微微一跳,終於明白那絲熟悉感從何處而來。
「容大娘。」
「明姑娘,好好吃飯。」
容大娘溫聲說著,眼中閃著溫和的眸光讓其他兩個人都覺著有些莫名其妙。
明盼兒輕輕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前世,自己跟著夏銘濤去太子府赴宴。
那時自己已經喝到半醉,提著裙擺有些迷濛的走到了樓廊外。
「三皇妃可要些醒酒湯?」
「秋容,你的家在哪裡?」
「三皇妃,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奴婢總有一日會離開。三皇妃,日後莫要喝酒了,奴婢也不是時時跟在你身旁。」
後來,那酒里,確實被人下了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