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背後有靠山
第93章背後有靠山
王鶴有過蹲牢房的經歷,而且他不像蘇楓雪那樣是被冤枉的,而是罪名確鑿才被抓去蹲了牢房,所以特別聽不得別人提起這一茬;雖說剛才是他自己先說出威脅蘇楓雪要抓她去坐牢的話,可此刻又聽到到她反覆強調,還拉上自己說什麼「牢友」之類的,就特別容忍不得。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你怎麼一樣,我又沒有得罪吳書長,怎麼會被抓去坐牢?」王鶴像是被針扎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滿臉怒不可遏的表情。
「哎呀,我沒聽錯吧?」蘇楓雪裝出滿臉驚恐的神色:「得罪吳書長就要被抓住坐牢?大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律法?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是我孤陋寡聞?」
她轉頭看向身邊一人:「你聽說過這樣的律法嗎?」
蘇楓雪身邊站著的是蕊芳。
蕊芳不屑地撇了撇嘴:「沒聽說過!呵呵,得罪他就要被抓去坐牢,這種匪夷所思的律法,簡直聞所未聞,荒天下之大謬!皇帝陛下先前還頒布政令說要廣開言路,這位吳書長倒好,一句不好聽的話都聽不得,只要令他不喜,就要被抓去坐牢,難道他比陛下還要厲害不成?」
聽她話中牽扯到當今皇帝,王鶴臉色一變,色厲內茬道:「你一個小小丫頭,這裡哪裡有你插話的份兒?真是不知身份、不懂禮儀!再說,皇帝陛下說了什麼,你一個伺候人的下人怎麼會知道?別扯著雞毛當令箭,在這裡危言聳聽。」
「我危言聳聽?」蕊芳嗤笑:「王……嗯,王什麼來著,哎呀隨便吧!總之這位誰誰,你要是不懂政令,還是不要胡亂插嘴的好,最起碼也問問你身邊的這位吳書長啊!你沒看別人都沒說話,就你一個人在這亂蹦亂跳,猶如跳樑小丑嗎?」
難道皇帝陛下真的說過「廣開言路」這樣的話?
王鶴原本還真以為是蕊芳在胡言亂語,借用皇帝陛下的名義在這裡恫嚇自己,還想給她安插一個「冒充上意」的罪名,可見蕊芳如此鎮定自若、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裡又有些打起鼓來。
他扭頭看向一邊的吳書長,囁嚅著問了一句:「吳書長……」
吳書長本就乾瘦乾瘦的氣色很不好,此刻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狠狠瞪了王鶴一眼:「閉嘴!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叱喝完王鶴,他眯著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蕊芳和蘇楓雪。
這兩個女子,皆是衣著普通,蕊芳更是做侍女打扮,是以他先前根本沒有把這兩個人看在眼裡,出口就用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姿態教訓她們。
可現在……一個小小丫頭,怎麼可能如此了解皇帝陛下剛剛頒布不久的政令?他身位一縣書長,這也才是前兩天才收到了家族裡傳來的邸報,知道了皇帝陛下要「廣開言路」的旨意……
可別告訴他,一個小小丫環的消息比他還要靈通。除非……除非她服侍的人身份不一般,否則這種平民百姓根本觸及不到的消息,她一個做下人的,怎麼可能輕易獲取?
吳書長猜疑的眼神在蘇楓雪和蕊芳身上游來游去,有心想向王鶴詢問一下到底蘇楓雪什麼來頭,但到底還在人前,不好如此。
同時心裡也暗暗怨恨王鶴和方冬菡:這兩個人,不是說這個姓蘇的丫頭只是普通平民,還是雜役出身嗎?一個雜役出身的年輕女子,怎麼可能說話如此犀利,還引經據典地把我都駁得沒有還嘴的餘地?況且,一個雜役出生的丫頭,服侍她的人怎麼可能如此了皇帝的政令、解朝廷動向?
也正是因為一開始並沒有把蘇楓雪放在眼裡,所以吳書長才貿貿然用訓斥的語氣來叱喝蘇楓雪。
可現在又覺得是王鶴和方冬菡隱瞞了蘇楓雪的真正身份,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對待起來。
心裡有了顧忌,但到底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吳書長臉色變幻了一陣,最終還是用大人大量的口氣說道:「也罷,我是讀過聖賢書的人,豈能跟小女子一般見識。你們這便離去,莫要打擾我看戲的雅興!」
吳書長這是給自己搬了梯子,要踩著往下爬了。
蘇楓雪卻厭惡他這種明明服了軟,卻還端著姿態的臭架子。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受他一頓斥責,又被他揮揮手灰溜溜趕走。
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看戲?」蘇楓雪挑了挑眉:「你看的是誰的戲?」
她說著,轉向王鶴:「要不是吳書長提起,我倒還忘記了,剛才王鶴你說什麼來著?說我些的那幾個劇本都是在你的指導下完成的?呵呵,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摸摸自己的臉皮燙不燙?
《花木蘭》這齣戲倒也罷了,《梁紅玉》和《紅燈記》可是你蹲班房期間我寫出來的,請問你是如何一邊吃著牢房,一邊指導我寫出這兩個劇本的?」
「這……」王鶴目光閃爍一陣,硬著頭皮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你趁著我蒙冤入獄之際,到我房中翻找,找到了我之前寫完,還沒有來得及搬到戲台上的劇本……竊用了我的東西,還好意思在這裡叫囂?真是恬不知恥!」
「哈哈哈……」蘇楓雪都要被他的厚臉皮給氣笑了:「我竊用你的東西?王鶴,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麼被抓到牢房裡去的?,潛入他人房中偷竊劇本的人到底是誰?偷了還不算,還篡改我的劇本,寫下很多冒犯朝廷、冒犯皇上的大逆不道之詞,所以才有了牢獄之災。
你說自己是蒙冤入獄?意思是當初的縣令錯判了你?好好,好得很!那咱們今天中秋也別過了,這便去府衙找縣令大人,看看到底你是蒙冤還是罪名確鑿!」
說罷伸手,要去拉王鶴。
蕊芳就在身邊,豈能讓她親自動手?
她一個閃身就掠到了王鶴身邊,抬手就提起了他的衣領子,單手就把瘦巴巴的王鶴給拎得腳尖幾乎離地.
王鶴哪裡敢真的和蘇楓雪去府衙對質?他見蘇楓雪說著就要動手,原本想躲的,可沒想到蕊芳的動作如此之快,他腳步都沒來得及挪一下就被整個拎了起來。
朝蕊芳掄了幾圈王八拳,沒打中,被提起的衣領勒著他的脖子,勒得他面紅耳赤幾乎要斷氣了。
「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蘇楓雪你敢縱仆打人?我要去府衙告你!」王鶴整個人被吊在半空中還不停掙扎,身上暗棕色的絲綢錦袍空蕩蕩晃來晃去的,像極了一塊被用過之後掛起來晾曬的臟抹布,看起來可笑又滑稽。
方冬菡雖然很厭惡王鶴,但到底兩人此刻站在同一陣線上,叫他如此醜態實在是又厭又煩,卻又不能置之不理。
她上前一步,去掰蕊芳的手:「你快放手?當著吳書長的面還敢如此放肆,難道是也不把吳知府放在眼裡了嗎?」
吳知府?
蘇楓雪的眸光動了動。
她還奇怪為什麼王鶴和方冬菡如此有持無恐,還對一個小小的書長如此畢恭畢敬呢!原來吳書長背後有靠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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