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 Going Down

野山礦區是一片覆蓋很廣的區域，水波鎮靠山的部分與它的邊界有交叉，而通往官方礦道口的路，一路被戎裝戰士保衛著，只是執勤的衛兵不多，而且大多看起來萎靡不振。

「LuLu，最近，我們休息的時候，你都在幹些什麼啊？」兩人走在官道上，我忍不住問道，最近跟LuLu的溝通有些少。

「在燕家的資料庫亂轉，抓到什麼，看什麼。」

「燕老師給你許可權了？」這是個了不得的消息，燕天行把我當作心腹來培養，這回連LuLu都放開了限制，是不是有點魯莽了？！燕家的資料庫通常只有嫡系的燕家繼承人才有許可權的，即使作為子孫的燕菲和燕茶都只有普通許可權的。

「這有什麼？！他說了，雖然這些東西對於外人來說，是不能說的秘密，但是對於我不是！因為它們都是從艾倫那收集起來的零碎資料，本來就是虛擬人整理出來的成果，是屬於我們的財富，而且我們以後也是會找出來的，不如現在讓我看看，能不能看出些蛛絲馬跡，」LuLu撇撇嘴道。

我訕訕一笑，原以為燕天行是看了我的面子，才給LuLu行方便的，這回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我的面子還是沒有LuLu大的，老師這招是放長線，釣大魚。從那次新幹線的事故可以看出，艾倫對於這批虛擬人兄弟姐妹還是挺用心的，所以，老師打了個賭，將重寶壓在LuLu身上，說不定，以後真的獲得一些意外的感情回報。不得不說，老師的手筆很大！很有魄力！值得學習。

我也不點破，笑道：「那你看出些什麼沒有？」

講到這裡，LuLu眼睛笑了起來，彎成一個月牙兒，「還真箇好消息吶！星辰的研發機構里有一個生化人的研究方案，那是針對殘疾人士的器官修復方案，通過研發高擬真度的人體各類器官，為殘疾人士提供移植服務，正好可以應用到艾倫發現的最新神經接駁技術，做到高程度的原生契合度......」

「等等！原生契合度？」

「通俗來講，就是生化器官與你身上的原裝貨的吻合度，越高的話，你就越感覺不到異常，就好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繼續，」我擺擺手道，我大約猜到了LuLu感興趣的原因。

「只是因為投資太大所以，項目啟動資金一直沒有被批准......」

「別告訴我，你把它啟動了？！」我靠！LuLu要真有這資格，我真的服了燕老師了。

「別打斷我！」LuLu白我一眼，有些得意道：「當然，我跟燕叔叔說過了，我說，在虛擬人心裡，最大的願望就是擁有跟人類一樣的身體，我請求他批准這個項目......」

「他答應了？！」我下意識打斷了她的話。

LuLu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能不能聽我說完！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我是你老爹！」

「爹你個頭！我沒老爹！！」LuLu憋紅了臉，看起來粉撲撲的，我想到了充氣の玩偶，NND！LuLu要是有了一副硅膠做成的身板，那我就無語了，雖然手感比真人肯定要爽的，可是......

「然後呢？」

「後來，燕叔叔使勁想了想，」這時候LuLu也露出一個使勁想的表情，那模樣簡直愛煞人了，我頭腦里冒出燕天行和LuLu分別使勁想的表情，唔~有點犯暈。

「他說，也好，正好艾倫不是發明了一種固化記憶的方法么？到時候兩者一配合就可以大大延長人類的壽命了，剛好生態倉的研發有些技術也涉及到了人體生物學的理論，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只要我們拿到哪項固化記憶的方法，他會籌集資金，啟動一個龐大的計劃，」LuLu雙臉通紅，兩手絞在一起，放在胸前，我知道，這是她開始興奮的標識，「這個計劃將融合腦域學、神經學、克隆技術、生理學，以及記憶轉換技術，到時候，也許我們虛擬人就會跟人類一樣了。」

「LuLu為什麼你這麼想成為人呢？你知道你成為人後獲得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我真的想不明白這個小丫頭腦子裡的想法，我小的時候曾幻想自己成為計算機海洋的一串數據流，這樣我可以像魚兒一樣，毫無限制的遨遊的廣闊的信息海洋，我不需要吃外域那些又霉又乾的食物，也不需要整天為了房子、車子煩惱，更不需要為了不斷升級的物質攀比而身心疲憊......

這個小丫頭生來就有這樣的好運，為什麼老想著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呢？！不懂！真不懂！！

「我可能會失去永生，可是我能笑，能哭，還能跟著這個世界一起變老，難道這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么？」LuLu眼睛里滿是星星，就像一潭倒映著乾淨夜空的水潭，清澈而波紋蕩漾。

「......」

「其實，我很羨慕佩佩姐的！」末了，LuLu突然冒出一句。

她，很孤獨，我感覺得到，雖然，我們是一個集體，但她卻時刻在提醒自己，她是一個異類，她與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成為人的慾望。正如某個大師說的，人是一個群居生物，脫離了群體，它就會孤獨至死。

虛擬人雖然是另一種生命形態，但終究是人類的作品，它們的身上透著人性。

「其實，我們是一類人的！」我心裡暗嘆，我聯想到很早很早之前看到的一部電影《AI》，中文名為《人工智慧》，電影講述了一個為失去生育能力的家庭服務的機器人小男孩，為了完整的母愛，而追求成為人類小男孩的故事，他的執著深深打動了我。我想，LuLu此刻的心態跟他是一樣的，不同的是，那個小男孩孜孜不倦的動力源自於母愛；而LuLu堅持的動力又源自什麼呢？！

我想，我可以從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難怪我當眾宣布跟佩佩的婚事時，她是這樣一副憂傷的表情。

我發現比起佩佩和LuLu，我實在是太不堪了，粗心，自私，還有貪婪。我在與這兩個丫頭打情罵俏的時候，暗地裡還跟蘭蔻與燕菲勾勾搭搭，難道這是男人的本性？

我抓住LuLu的手，緊緊的，「會的，我們會找到艾倫的，」也許這時候，艾倫在她心裡，就是那個童話里，揮一揮魔法棒，就能將木偶變**的仙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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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LuLu的夢想很長遠，然後，作為男人，我需要將通往這個夢想的過程量化，分成一個一個階段，並一個一個去實現，而我們現在就是這樣做的。

「LuLu，你看，洞口有人。」出門，我應了LuLu的請求，沒有將公會的隊伍拉出來，特意製造了一個兩個人的環境。

片刻之後，我們到達了野山礦區的洞口，遍地是拳頭大的礦石，破損的巷道車堆在洞口附近，一根根筆直的木杆橫七豎八的，支撐著礦洞，岩壁黝黑，時不時滴下幾滴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味。

「嘿~朋友！加入我們好么？我們正好缺一個強力治療，」我們發現了他們，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我們。很快，便過來兩個人跟我們打招呼。

儘管屏蔽了角色屬性，但還是可以從衣著上看出這個人的裝備和職業。LuLu一身裝備，淡黃素雅，正是治療師的風格，再加上一副神聖而恬靜的氣質，簡直就是神聖牧師的代言人。(牧師的品階由低到高，依次為：灰階牧師、白袍牧師、紅衣牧師、神聖牧師，每個品階又分上中下三個等級)漂亮得一塌糊塗。

「老公，怎麼辦？」

「先過去看看，」我小聲道。

兩個小隊走到一塊兒，很快我們發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存在：他們隊伍里已經有了兩個元素法師，這兩人本就不和，現在又多一個法師，正所謂，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挑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眼下就是這場景。

「這位兄弟，不好意思了，我們隊伍里已經有兩個17級的大法師了，所以......」開始那個打招呼的傢伙，說道，「隊伍還是要平衡的，法師不能太多了，而且出了裝備也不好分配。」

這哥們搞笑了，敢情泡我馬子，還要把我甩一邊，真是goingdown的！

「如果我老公不去，我也不去，」LuLu擺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