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吳孟達攥著煙斗，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閑人，這才繞到二人身前，他一身的粗布汗衫大板鞋，活像個大齡農民工。

「哎呀…師叔…你快點說啊…」秋生沉不住氣了。

吳孟達：「臭小子…心急什麼！我問你…我們搬來多久了？！」

「三年？」文才擠擠眼睛，他眼睛小所以動作大，「不…有五年吧…」

吳孟達一臉的高深莫測，「那你們知不知道…這廣場原來是什麼地方…又發生過什麼事情呢？！」

「不知道…」秋生和文才異口同聲。

吳孟達：「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師父為什麼要在這開店呢？」

「不知道…」

吳孟達嘿嘿一笑，「我告訴你們…」

吳孟達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快說嘛師叔…別賣關子了…」秋生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

吳孟達好像渾身發癢，手不知道往哪裡放。

「你沒事情做嗎？」是林正英的聲音。

吳孟達低眉搭眼，「我知道錯了師兄…」

秋生和文才一個激靈，回頭看見林正英和張苟成出現在門口，張苟成一面蒼白，面無人色，身穿文才的舊衣服，精神卻很好。

林正英走上前，「你還有事嗎？」

「我去看鋪子了…」吳孟達扭頭就走。

秋生和文才對視一眼，心裡打鼓，心說裡面肯定有事。

林正英回頭看了看張苟成，又看了看秋生和文才，「你們三個跟我來。」

三人尾隨林正英來到了八卦廣場的中央，面面相覷。

林正英指了指地面，「這裡是八卦的乾位，是廣場的西北角，秋生和文才你們在這裡打坐…」

「哦…」秋生和文才答應一聲，盤坐在地。

林正英看著二人，不斷囑咐，「打坐的要點，坐在地上，肛門緊貼地面，挺胸，頭頸椎和肛門成直線，身體坐直天靈蓋與肛門垂直成一天線。最終目的是天與地相連。

盤腿的時候，要男左女右，男的左腿壓在右腿上，注意腳底不能落地或朝地。盤腿姿勢已自己舒服為準。

舌頭抵住上顎。

開始冥想，你的頭頂著天，屁股坐在大地上，你的天靈蓋與肛門這條直線與天地相通。

雙手張開，手指微微向內彎曲，與兩耳間距相同，從兩耳移動到胸前，然後慢慢合起。你要冥想手裡有雲，當你兩手向兩側移動張開的時候，雲跟著你的手向兩側分開，當你收向內移動合攏時，雲被你帶過來擠壓在一起。自然呼吸。」

秋生和文才照著林正英所描述的進行冥想，一股熱流自下而上升起，逐漸擴散到四肢百骸，周身說不出的舒爽。

「好舒服啊…師父…」秋生笑著睜開眼睛。

林正英：「不要分心…打坐的時間並不重要，打坐的質量才是最重要的…你們耐心打坐十五分鐘…身上的寒氣自然就消解了…」

秋生：「多謝師父…」

「林師父…我…？」張苟成欲言又止。

林正英回頭打量了他身上的粗布衣服，「你放心…你…我自有安排…」

「達叔…」一聲嬌呼自街口傳來。

幾個人齊刷刷扭頭看去。

之間十幾個穿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有說有笑，一扭一扭地走向林正英的店鋪。

吳孟達嚇得奔出來，「哎呦！花姐…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昨晚不用做生意啊？」

為首的中年婦女，抬手點按他的額頭，「死相！誰來伺候你！是那兩個年輕人給我們打的電話…點名要十幾個姑娘呢！」

「啊？！」吳孟達當場目瞪口呆。

吳孟達當時就竄了，呱嗒著大板鞋竄到秋生和文才跟前，「好小子！這…這…都是你叫的？！」

秋生：「是啊…對啊…」

「啊？！」吳孟達抱了頭，一臉的不可思議，「好小子！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找那麼多小姐！很貴的你知道嗎？！」

文才一臉疲憊，「是師父讓我們叫的…」

「啊？！」吳孟達幾乎要跳起來了，「神碼？！那個老不正經！林正英啊！林正英！我原來以為！只有我這樣的能幹這事！想不到！連你這…」

吳孟達忽然閉了嘴，因為他發現林正英正瞪著自己，把他整個看毛了。

林正英倒背著手，壓著眉毛走過來，「你有什麼問題嗎？」

吳孟達一個哆嗦，趕緊低頭，「沒有啊師兄…啊…不是…我有問題…」

「嗯？！」林正英瞪大眼睛。

吳孟達嬉皮笑臉，「師兄你叫那麼多…吃不完分我兩個…」

「混蛋！」林正英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蹦，「這些不是給我用的…」

吳孟達看了看秋生和文才，「那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胆…」

「你想到哪裡去了…」林正英抬手指向張苟成，「這都是給他用的…」

「啊？！」吳孟達再次叫了起來，「師兄啊！你讓這麼多虎狼之軀對付這麼一個病夫…簡直就是謀殺…！」

「喂！好了沒有啊！我們要回去睡覺…」女人們不耐煩，橫七豎八地坐在鋪面門口，不住地催促。

林正英沒有理會吳孟達，來到張苟成的身前，「張苟成…」

「師父…」張苟成看見這奇異景象，亦是感覺不可思議，只是他心中對林正英十分敬重，心中猜想其中必有緣故，便不怎麼驚慌。

林正英點了點頭，「你身上的皇氣…在密室里散去大半，可還是不夠…所以…這第二件事，非做不可…」

張苟成面漏難色，「師父…我恐怕應付不了…」

林正英白了他一眼，「你跟我過來…」

張苟成尬笑著跟隨林正英來到女人們跟前。

為首的王媽笑吟吟地跳起來，「哎呦…林師父…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做您老人家的生意…」

「阿嚏！」撲面而來的廉價香水讓林正英打了個噴嚏，把王媽逼退半步。

「哎呦…討厭…」王媽忙不迭地掏出手絹擦臉，一邊擦還一邊嘟噥，「您昨兒個就打電話讓我們等…我們耽誤了一整天…得加錢啊…」

林正英沒有好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小心地拉開，點數鈔票。

王媽一看見鈔票，立刻轉憂為喜，「哎呦…真想不到林師父您還是個腰纏萬貫的有錢人啊…您放心！我們的姑娘保證讓您滿意！」

林正英不理她，點數了一萬塊錢遞給她，「這是談好的價格…你算算…」

王媽一把搶過去，兩眼放光，飛快地數完，揣進懷裡，「哎呦…林師父…為了等您…我們家姑娘昨晚都沒做生意…這誤工費…」

「八婆…他奶奶的…」林正英小聲地罵罵咧咧，很不情願地又數出幾千塊，遞給她。

王媽惡狗搶包子似的搶過去，飛快數錢收起，「那個…能不能再給個盒飯的錢啊…」

張苟成實在看不下去了，「喂！你還沒完了？」

「怎麼樣？！」王媽叉起腰，豎眉毛，活像個發怒的母公雞，「他這個年紀我這個歲數，有會說的不會聽的，傳出去好說不好聽…！跳進黃河洗不清！咱得顧全這個…！」王媽說著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

張苟成這個氣，指著她的鼻子，「你他媽這個…！還不如老子這個呢！」他奮力地拍了拍屁股。

王媽當時就不幹了，「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哪！我們出來混也是要面子的…！」

「對啊！是啊！賠禮道歉！」沒精打採的小姐們一見有架可打，紛紛來了精神，聚攏在王媽身邊，跳著腳罵街，整個廣場瞬間熱鬧起來。

張苟成還想懟回去，被林正英攔住了，「好了好了…」

林正英極其不情願的，又數出一疊錢。

王媽不等他數完，把他整個布包一把搶過，塞進懷裡。

「哎…你…！」林正英臉都紅了。

王媽不依不饒，「我什麼我…姐妹們…錢到位了…開工了啊…！你們幾個誰先上課？」

「嘻嘻嘻…哈哈哈…！」小姐們一個個搔首弄姿，嬉笑著看著張苟成，把張苟成都看毛了。

「好了…現在就做第二件事吧…」林正英看向張苟成。

張苟成瞪大了眼睛，「現在…光天化日？！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