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

雖然不知道他和政府達成了什麼合作，但是這次的事情必然是他們想拿鋼鐵俠這個最有影響度和象徵力的超級英雄做一個反面例子。

知道了敵人的身份，總比沒有線索時要安心。

「我們怎麼解決他。」

「我已經想到好辦法了，設個陷阱，我們來抓他個正著怎麼樣，然後還我清白。」

—

玻利瓦爾從實驗室里走出，他身後的實驗室里能看到一排高大的鋼鐵機器人。

他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錄像，一幕幕超級英雄出現在各種地方的畫面就接連播放起來。

而其中多了一個重要的新的人物。

藍斗篷。

他很早就注意到這個開始活動的新面孔，在某種特殊機器的測試下，他確定了這是一個變種人。

在很久以前，他研究人類DNA時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基因信息，X基因，這個發現讓他感到恐懼，還有內心不願意承認的嫉妒。

有一個理論是當一個群體中出現了更高等的存在，那麼其餘沒有進化的個體就會變成低等，最好一步步被淘汰，消失在生命史上。

當時他發現了這一類人的存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未來人類的滅絕。

他絕對不能放任事情這樣發展。

於是他一直為人類的命運做出努力，變種人是人類走入的歧途，他一直在尋找破除錯誤的辦法。

兩者之間必有一者滅絕，而只有他注意到了這一切，他必須承擔起人類存活的責怪，提前改變未來的發展可能。

雖然沒有人知道，也或許不會有人感謝他。

但是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超級力量會帶來普通人的滅亡，他們與普通人類絕不能兼容共存。

這一次他發現變種人已經混到了超級英雄的陣營時，他就知道絕對不能讓這兩種力量有聯手的可能。

當超級英雄是單獨的力量時，他們可以作為少數者被針對，變種人也是一樣，但如果世界上的超能力者能夠聯手，那普通人用盡全力，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那種絕對的力量輕易就可以毀滅普通人的世界。

政府也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他們達成了理解共識。

政府不願意看到兩種世界上的特殊力量有融合的可能，那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巨大的潛在威脅。

總要有人去做這件事情，和平的發展都需要犧牲者。

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憐憫生為變種人的人，但他絕不會手軟。

這一次針對鋼鐵俠只是一個來自政府和他個人的震攝，也是為了告訴那些肆意使用力量的超級英雄，他們生活在屬於普通人的世界里，並不能真正為所欲為。

—

「幫我拿著背包，水杯裡面是剛剛順手調的果茶，還有一點點心，餓了可以先吃。」

托尼沉默了。

「我們只是去趟郊外，你真當是去郊遊嗎？」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主婦氣質點滿的男孩。

「好吧，我沒意見，可以，我下去等你。」

他無奈的拎著手提袋走下樓梯。

這個計劃說到底是想到那些鋼鐵人其實是機器人，只是做得像鋼鐵俠的模子，裡面沒有人在操控。

如果人們認為是鋼鐵俠在攻擊普通人，那麼只要讓他們的觀念反轉，讓他們看到鋼鐵俠才是被攻擊的一方。

他們打算去郊區演一場戲，之所以是郊區是因為不想牽扯進普通人。

他們特意提前放出托尼斯塔克攜女友開車出遊的消息，在大街上轉一圈，然後就到郊外去踏青野餐。

讓背後的人看到他的陰謀絲毫沒有被放在心上，然後就等著對方行動了。

他們會全程開啟錄像，一旦鋼鐵俠被襲擊然後受傷，然後就能扭轉局面，這個方法很簡單，可是很好用，因為人們總是被慣性思維影響到。

兩人已經坐上了托尼的紅色跑車。

托尼今天看起來十分溫柔，就像是他真的在面對著自己的『女友』。

也許他以前和那些封面女郎約會時就真的是這個樣子？

恩尼亞心裡十分彆扭。

並不是第一目的地就去郊外，他們在城裡轉了一圈，其間差點被人砸雞蛋。

好在完成了任務廣昭於眾以後，他們就轉路到了郊外。

恩尼亞帶著柔和的棕色長發，因為考慮到等會可能需要活動，所以穿了簡單但襯托腿型的牛仔長褲和一件白色的帶帽衛衣，雖然是中性化的穿著，但因為長假髮和那張輪廓流暢的清秀的臉，還是個十足十高挑氣質的女孩子。

「等等，先別下車。」

他打開車門走到另一邊車門，比了個伸手的動作。

「請？」

恩尼亞面無表情，心裡語無倫次。

「你非得這樣嗎？」

男人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但他感覺裡面閃爍著某種笑意。

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兩人終於坐在鋪好的野餐墊上，恩尼亞正兒八經帶來的點心和果茶都沒有浪費。

「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

恩尼亞看著他，「什麼？」

「自拍。」

恩尼亞想起出門前娜塔莎說的話，「自拍是你們今天的精髓，記住一定要拍得夠笑容燦爛。」

行叭。

只是被迫擺了幾個姿勢以後，恩尼亞不淡定了。

剛一拍完，他就臉色通紅的沉不住氣的往後一仰。

看著某個人興沖沖的把九宮格合照發上社交網路。

他悄悄捂住臉暗中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真切體會到少女的內心了。

原來小鹿亂撞，是這種感覺。

「來了。」

天空中飛來許多高大的鋼鐵機器人，隨著遠處飛來的還越來越多。

一排把他們圍了起來，十分駭人。

恩尼亞反射性的從席子上跳了起來。

托尼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身後。

下一秒炮火二話不說就攻了過來。

按照計劃是他要受點小傷，然後恩尼亞再把他帶走。

他們小心翼翼的躲避著攻擊，有幾次都差點被打到。

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機器人似乎見他們躲避，沒打算和他們糾纏。

他們圍成一圈，把他們圍在中間，胸口的地方開始閃爍危險的紅色光。

恩尼亞有種危險的預感，他猛的抓住托尼的手。

其中一個機器人突然發出聲音。

「鋼鐵俠，這個時代不需要個人英雄主義，你就是超級英雄消失衰敗的起點，在你之後，世界會慢慢變回最好的樣子。」

「就算你今天有帶鋼鐵盔甲，我這些機器人有一個特別設定的功能，他們連成一個圈鎖定目標以後，就能開啟自曝系統。」

「順便告訴你，我剛好研究出第一代變種人能力限制器，這裡的每一個機器人我都裝上了，本來是為了應對那個叫藍斗篷的變種人，也用他實驗一下我的限制器的效果如何，沒想到他今天不在，真是可惜了，再見了，鋼鐵俠。」

在這個世界，或許每個不屈服的人都有英雄主義，即使渺小也縱身躍下懸崖的那一刻。

力量從來不來不是他們的壁壘，因為有沒有力量無論如何都會重新出發，因此他們絕不會放棄，這種個人英雄主義是每一個心中有愛的人隱藏的特質。

一瞬間似乎托尼就啟動了盔甲，緊緊將他抱進懷裡。

在最後那一刻，恩尼亞也沒有放棄。

他釋放了至今為止沒有釋放過的全部的力量。

傾盡全力。

打開了一條通道。

—

紐約。

「還沒有找到嗎？」

男人坐在實驗室的地上，穿著看起來邋裡邋遢的長T恤，鬍子也留長了，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像是直接在房間里過了一晚，坐在地上就休息了。

房間里一看就沒有人進來很久了，因為雜亂的廢銅爛鐵到處都是，不方便進出。

突然一個人叫了起來，「天啊，托尼，你在這裡待了多久？幾天沒回房間了？」

隊長從門口看著房間里，他難過的嘆了口氣，「所有人都還在找，沒有人會放棄，你振作一下。」

「恩尼亞一定還在等我們找到他，他既然消失在原地，就一定是轉移到了某個地方，說不定受些傷，但是一定還活著！」

「如果他很快就要回來了，看看你這個樣子，你需要至少洗個澡休息一下。」

男人撐著一隻手站了起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等找到他了我就休息。」

他聲音沙啞，像是連水都沒喝。

他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就又打開電腦。

「賈維斯，再把搜索範圍擴大。」

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過了大約五分鐘，他又進來了。

「我只會做微波爐食物了，你一定要吃掉啊！我先出門了。」

他轉身時，聽到身後一聲輕微的，「謝謝。」

隊長心裡默默祈禱，恩尼亞你可要好好回來啊，不然這個人怕是要發瘋。

托尼感覺心裡懸著一根空蕩蕩的草繩，原本那裡掛著一個人，他偶爾盪著繩子在心裡衝撞，偶爾在那裡默默的做出一盞大吊燈，然後坐在放著明亮光芒的燈上微笑，可是現在那裡只剩下一根繩子，那個人不見了。

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告訴他，不管什麼約束和限制，他一定會不逃避那件事情。

他交給賈維斯繼續搜索，走到窗前，紐約無論何時都是一個樣，可是和平時相比，他竟然覺得復仇者大廈里很寂靜。

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是這樣的感覺，他曾經就過著這樣的人生。

在復仇者們來之前，在...恩尼亞來之前。

那時候的他以為人生自始至終會是他一個人，在很大的屋子裡，完成他的事業。

可是沒有變成那樣，雖然到今天為止，他失去了很多人，那些人以再也不會回來的方式徹底離開，偶爾他會感到愧疚和自責，但隨著生活的改變，他也得到了全新的一些東西。

生死不明。

作為一個英雄，他自己要面對無數次這種情況，哪一次就可能沒成功活過來，生死的問題在前，無法談感情問題，之前他一直是這樣想，但他現在只想飛快的奔他而去，絕不讓他離開他的身邊。

可是你到底去了哪裡，如果你醒著，就快給我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