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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布琳在婚禮前曾經把所有前一天晚上巡邏的侍衛都集合起來挨個查看。

侍衛長緊張兮兮地問:「布琳大人,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小子衝撞了您或者是惹您生氣了嗎?您告訴我,我來教訓他!」

「不。」她坐在那裡眉頭緊鎖,「請問…侍衛中有人是銀髮嗎?」

他們面面相覷:「沒,沒有啊…」

她讓所有人離開,獨自頹然地跌入沙發中。

為什麼呢…為什麼再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影了呢?難道真的是她的記憶出了差錯?

身為記憶果實能力者,她第一次懷疑起自己記憶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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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月下騎士,直到婚禮當天。

身為待嫁的準新娘,又身負刺殺新郎的重任,她一晚上的睡眠都很淺。以至於清晨她早早就醒了過來,一個人悄悄爬起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拉比安和尼特羅還在沉睡,她靜悄悄地走到窗邊,望著已經開始為了她的婚事忙碌起來的城堡。

霍米茲們排著隊為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上鋪上紅毯,在高聳的枝頭掛上聖潔的天使。

多麼美好的婚禮,多麼甜美的夢。

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珍貴的一天,卻並不是布琳的。

實際上,作為夏洛特的女兒,沒有幾個人是帶著期待和幸福的心情走上聖壇的。

阿曼達在婚禮當天一槍打死了自己的丈夫,連誓詞都沒有說完。

康鉑特一生經歷了五次婚姻,結局最好的那個丈夫現在被流放南海生死不明。

埃菲蕾的未婚夫在簽訂婚約后惹怒了夏洛特·玲玲,整個國家都被吞併在了托特蘭國土,這場婚事也就不需要再進行了。

而她看過了那麼多場姐姐們的婚姻,終於也輪到了自己。

她的未婚夫也是受制於家族才和自己聯姻的,而布琳的任務就是和阿曼達一樣,在掀開頭紗的那一刻對著他的臉扣動扳機。

真想看看山治見到自己那醜陋的第三隻眼時的反應啊。

臨死前看到這樣噁心的東西,也算是她對他的報復了。

那個裝腔作勢的,懦弱的小混混。

她彎下腰,淚水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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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的時候都正好趕上你在哭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布琳下意識一驚,馬上抽出了隨身的手/槍指向身後。

然而下一秒,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銀髮的不速之客站在她的卧室中央,把捂著拉比安口鼻的碎布收起來。

「別擔心,它們兩個只是睡著了。」繪奈將毛毯和果凍放在一起,向前跨了一步。

她看著不知為何一言不發的布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不過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她說,「只是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山治的未婚妻。」

「雖然對一個新娘來說有點過分…但是布琳小姐,我想你可能沒辦法出席今天的婚禮了。」

她對著她伸出了手,卻被她下一秒的動作驚得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布琳扔下了手中的槍,整張臉都憤怒到了扭曲的程度,兇狠地撲了上來死死揪住了她的衣領。

然後,她帶著殺意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不是真的…」她淚水洶湧著落在她的心口,「銀髮的…根本沒有出現過的侍衛…奈落…」

「我為什麼會這麼笨…」她渾身上下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以繪奈的身手來說在她撲上來前就足夠躲開了,但是她卻是被她眼神中的憎恨和怒火驚到,直接被撞倒在了地上。

布琳雖然真的帶上了對她的殺意,可是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松。

池川繪奈難得被一個女人給搞糊塗了。

「你…要不先起來?」她艱難地開口,「我說,我只是想綁架你而已,也不想驚動其他人,以你的身手也不是我的對手…而且話說,這個婚禮你自己也不想參加的不是嗎?」

「你在愚弄誰?」布琳狠狠地一掐,「別做夢了奈落,我隨便大叫一聲就會有無數衛兵衝進來,不管你有什麼陰謀都會馬上泡湯。」

「那應該不會。」她勾起嘴角,忽然聲音變成了和布琳一模一樣的甜美,「婚禮前新娘如果對衛兵說,要求給她一點單獨的梳妝時間,恐怕沒有人會不答應吧?」

沒想到這招來了她更加憤怒的目光。

「給我去死吧…你這個騙子!!」她嘶啞地低吼。

繪奈眉頭一皺,反手制住了布琳的動作,翻身把她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她總覺得布琳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就算她認出了那天晚上走錯窗口的人就是她假扮的,又或者是因為她現在要阻止她參加婚禮,但也不至於流露出憎恨的神情啊?

「你愛上山治了?」她歪頭問她,「所以才這麼想去婚禮?據我所知你不是很討厭他的嗎?」

「我才不可能愛上那個男人!!」布琳劇烈地掙扎,「這不過是媽媽的任務罷了…」

繪奈忽然嘆息了一聲。

「夏洛特的女孩子都是這麼身不由己的嗎…」她柔和卻不容掙扎地將布琳綁在了一張椅子上,「我明明聽到了啊…你很討厭她那樣說你的眼睛不是嗎?這場婚姻也是你被逼無奈的不是嗎…」

她輕輕拂開布琳厚厚的劉海,露出那隻眼睛。

布琳像是要跟她拚命一樣睚眥欲裂地扭動著。

「你要是想毀了婚禮就直接殺了我!奈落!!」她氣惱得流出了眼淚,兩眼通紅地喊,「來取笑我的嗎?看著我這雙噁心的怪物一樣的三眼…」

銀髮少女嚴肅地打斷了她。

「雖然綁架你很抱歉,那天不小心走進你房間也不是我故意的。」

「但是我說過的話並沒有騙你啊。」她注視著那隻額頭上的眼睛,「即使我是你們的敵人,但要是問你的眼睛的話,無論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會是一樣的。」

「你有著很好看的眼睛,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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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川繪奈在來的時候從來沒想過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她是想綁架布琳,阻止她出現在婚禮,然後自己扮成她的樣子。

這樣的話山治也不用擔心有任何的危險。

但是她沒想到對方在聽完她說的那句話以後絕望地哭了起來。

她在房間里踱步,心裡計算著侍女會進來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是恐怕我沒時間在這裡陪你哭了。」她心一橫,準備把布琳弄暈。

「神父的身上也有槍。」

她聽見低著頭的布琳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為了以防萬一,神父的身上也準備好了一把手/槍。除此之外,我有一件備用的頭紗是雙層的,戴在臉上應該會模糊五官。」

她帶著淚水抬起了頭:「你來綁架我,應該是想要扮成我的樣子吧。」

繪奈整個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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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穿上布琳的婚紗,從她手中接過她的頭紗,疑惑地問。

「少啰嗦!!」布琳尖刻地大聲說,「趁我改主意之前…趕緊戴上這個!」

一旁為她梳妝的侍女恭敬地站在一旁,已經被布琳修改了記憶。她們為她化好妝后就被布琳趕了出去,只留兩個人在房間內。

她看著繪奈將自己扮成她的樣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為了那個男人才會這樣做的嗎?」

戴好假髮的繪奈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布琳。

「我只是來帶我的夥伴走的。」她嚴肅而認真地回答了她,「他不該被一紙婚約而葬送自由…束縛一個男人奔赴大海,這是切實的犯罪。」

布琳死死握著拳,指甲深深嵌進了皮肉。

「你也是一樣的,布琳。」她猛地抬起頭,看見繪奈正溫柔地看著自己。

「你不是什麼怪胎異類…你的每一隻眼睛都很美麗。布琳,你是很好的女孩子,所以你不該被這場虛假的婚禮玷污你的婚紗。」

「女孩子人生第一次穿婚紗可是很珍貴的經歷。至少這一場,就算了吧。」她微笑著對她伸出了手。

她獃獃地看著她,忽然猛地扭過頭去,狠狠拍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收起你的憐憫吧!!」她冷笑著說,「我才不需要你這個騙子來可憐我…」

繪奈皺起眉,想說什麼卻閉上了嘴。

然後,她那卓越的見聞色讓她清晰地聽到了布琳微不可查的一聲低語。

她瞳孔一瞬間縮緊,張口結舌想要詢問她什麼,可是卻被衛兵的敲門聲制止了。

布琳站起身:「按我們說的做,要是被發現了我可不會負任何責任。」

她坐在那裡目送她從小門離開,看著魚貫而入的侍女,深吸一口氣將剛剛聽到的話暫時拋在了腦後。

她們簇擁著今天的新娘趕往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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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奈——!!你在發什麼呆啊!」娜美隨手往後甩出一擊雷雲大聲說,「我們還在逃亡呢!」

她回過神,用夕霧擋下了來自普羅米修斯的一個火球。

他們剛剛逃進誘惑森林,就被追擊而來的BigMom帶著暴怒的氣勢阻斷了去路。

身軀龐大的四皇此時因為思食症的原因變得狂亂而恐怖,一手一個霍米茲像是怒髮衝冠的邪神降世般懸在他們身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她跳起來躲開四濺的火球,「這些森林霍米茲也不聽我們的話了。」

「沒辦法…」娜美頭疼地說,「生命卡只是BigMom靈魂的一小部分,在本人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此時遠處的高空中忽然傳來了呼喚他們的聲音。

他們抬頭一看,竟然是剛剛分開的戚風,正坐在一條飛毯上沖他們揮手。

而在她身邊的,赫然是婚禮的主角——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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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毯降到了和他們持平的高度和他們一起前行,戚風坐在毯子上說明了來意。

「BigMom的思食症犯了,需要我和你們一起把那個婚禮蛋糕復原出來?」山治驚訝地挑了挑眉。

「是的…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暴走的她就不會停下來。不止你們會死,整個萬國的民眾都要遭受災難。」戚風憂心忡忡地說,「你們是羅拉的救命恩人…所以我答應了布琳的請求,一定要幫你們阻止她。」

「這次的原材料是什麼?」提到料理,山治整個人都認真了起來。

「巧克力戚風。備用材料在布琳管轄的可可鎮,我們坐著飛毯先走一步。」戚風說。

「明白了,我跟你們走。」山治點點頭一躍而上。

自從靠近他們以後就一直撇過臉不說話的布琳卻忽然死死抓住了拉比安的邊緣,一眨不眨地盯著一旁的繪奈。

「如果你不跟過來的話,我不保證做出蛋糕來以後不會殺了他!」她露出一個陰暗的笑容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山治大聲說。

繪奈目光複雜地看著她,無奈地跳上了飛毯。

「路飛,我和山治去做蛋糕。」她高聲說,「你們要撐到我們趕來啊!」

路飛揮拳打飛一片霍米茲,中氣十足地回應了她:「放心吧!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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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繪奈也是第一次穿婚紗啊(笑

艾斯:我是她的初戀。

香克斯:我是她的初次。

山治:她第一次穿婚紗是為了我

青雉:...我參加了她的第一次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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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的盡頭[綜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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