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如果這就是結局（5）（6000＋）

中國，H市。

機場出口處，凌莫臣朝離諾揮手。

離諾漾起微微一笑。

凌莫臣體貼地接過離諾簡單的行李，聲音緩柔，「我的車在機場外面，走吧！」

「好。」

未免人流擁擠，凌莫臣輕輕護著離諾單薄的脊背。

上車以後，離諾見凌莫臣將車駛向「凌氏」的方向，不禁詢問凌莫臣，「我們要去哪？」

「『凌氏』。」凌莫臣如實回答。

離諾的神色頓時抑鬱，「莫臣！！」

凌莫臣不疾不徐地解釋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要載你去見風……因為幾年前，你母親的墓是風以你的名義遷移『海世盛園』，如今要重新辦理遷移手續，風也需要在場。」

沒有人會想到，幾載的歲月流逝，「海世盛園」竟會面臨被海水湮沒的困境。

她母親的遺願便是夠留在「海世盛園」，陪伴母親的雙親一起遙望著無垠的大海，如今，卻連這樣的遺憾都將幻滅。

她不懂……

為什麼老天連給一個逝世的人安生的機會都不給？

見離諾沒有回應，凌莫臣已然猜到離諾在為母親的事而傷感，凌莫臣不由安慰道，「小諾，別太失落，你已經做了所有你能夠為你母親做的事……我會幫你再選一塊墓地，好好地安葬你的母親。」

離諾平靜道，「不用了，我想帶著母親一起去美國。」

凌莫臣頓時怔愕，「你要帶你母親的骨灰回美國？」

離諾頷首，「我想我以後回國的機會很少……帶母親去美國，我也能夠時常去看看她。」

凌莫臣霎時沉默。

離諾隨即將視線投向窗外。看來，老天是鐵了心讓她不能對這個地方有一絲眷戀……

……

車子停駐在「凌氏」集團大門前。

凌莫臣下車並替離諾開好車門，「我進去喚他！」

離諾抬眸看了一眼「凌氏」依舊恢宏雄偉的大門，緩緩地收回眸光，「墓地的事不需要他親自到場，只需要他打一個電話給『海世盛園』的負責人就行。」

凌莫臣伸手朝向離諾，「要不，你進去看一下吧？反正都已經來到了這裡！」

離諾深深地看了凌莫臣一眼，好似懇求般地逸出，「莫臣，不要……」

勉強是無法達成結果的，凌莫臣無奈放棄，「好吧，那我進去跟風說一聲，你在車上等我。」

離諾朝凌莫臣露出一抹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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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

叩叩——

凌莫風工作時的冷肅語調傳來，「進來！」

凌莫臣扭開門把，兀自走了進去。

以為是下屬，凌莫風頭也沒抬便逸出，「將和林董合作的項目企劃案拿來給我！」

「風！」

凌莫風抬起眼眸，幽深的眸光睇向凌莫臣。「你怎麼來了？」

凌莫臣淡淡逸出，「小諾現在就在公司門外！」

這一刻，凌莫風的身子明顯一震，兀自靠向椅背，幽深難測的黑眸微微眯緊。

凌莫臣輕緩解釋，「小諾這次回來是因為『海世盛園』的墓地面臨被海水湮沒的危險，她想帶著她母親回美國……」

凌莫風重新埋首於面前的文件堆，輕淡逸出，「如果是手續問題，我會讓余燁去處理這件事。」

凌莫臣的語調沉重，「小諾如果將她母親的骨灰帶去了美國，她這輩子也許就不會再回中國了……」

凌莫風沉默，繼續手邊的工作。

凌莫臣輕嘆了口氣，「出去見她一面吧，如果你們的選擇還是如此，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在你們面前提及此事。」

就在凌莫臣等待凌莫風回答的時候，一道清甜的女音嗓音由門外傳來，「莫風！」

凌莫臣轉首望向房門。

冷若冰清純如隔世般的美麗面容出現在凌莫臣的視線當中。

冷若冰看見凌莫臣亦微微一怔，「呃……」

凌莫風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移至冷若冰的身畔，柔聲介紹，「他是我大哥，凌莫臣。」

冷若冰朝凌莫臣露出有酒窩的淺淺笑意，「您好，我是若冰。」

凌莫臣的臉色瞬間轉沉，對於冷若冰仿似沒有一絲友善。

冷若冰似乎注意到凌莫臣冷淡的神色，不禁疑惑地看向凌莫風。

凌莫風輕扶上冷若冰纖瘦的身軀，溫聲道，「過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冷若冰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凌莫風俊逸的臉龐亦呈現微淡的寵溺。

見到這一幕，凌莫臣冷冷地睇了凌莫風一眼，最後，憤然地轉身離去。

……

凌莫臣著急打開車門，「小諾！」

離諾恍然抬眸，「恩？」

凌莫臣蹙起眉心，「你一直走坐在這裡？」

離諾頷首。

凌莫臣頓時緊張，「那你不是看見冷若冰……不是，你有看見什麼嗎？」

離諾倘然逸出，「我看見冷若冰小姐走進了『凌氏』……」

「小諾，風和冷若冰……」

凌莫臣試圖解釋，卻被離諾提前打斷。「莫臣，這件事不需要向我解釋，如果是真的，我也會由衷祝福他們。」

面對離諾的淡定自若、心如止水，凌莫臣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你送我去『海世盛園』吧，我想早點將母親的事辦好。」說罷，她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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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離諾靠著酒店的落地窗而坐，靜靜地俯視著酒店下方的車水馬龍。

H市的夜色很美，即便只是細細地觀賞，她卻已經因這一刻的美好而沉醉。

不由自主地，她離開了酒店，散步在夜色繁華的城市街頭。

H市的天氣已經臨近春天，行徑在街道上的時候，春天那股帶著微冷的清洌氣息撲面而來。

她不覺得冷，感受著這股清洌，彷彿能夠讓她的思緒能夠更加清醒。

倏然，她的耳畔傳來一道甜柔的女性嗓音。

她本能地轉首望去。

「老公，再陪我去一家店嘛……我保證我很快就買好……別這樣臭著臉嘛，老婆親你一下！」

……

她視線中是一對年輕夫婦，女人正拖拽著男人的手臂在嫣笑撒嬌，男人雖然擺著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可是手中卻拿著女人滿滿的戰利品，聽到女人說要親他的時候，他的嘴角亦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難掩寵溺。

最後，女人拖著男人成功地走進那家店。

她這才收回視線，眼角微彎，表情是恬淡的笑意。

她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忽地，一道頎長挺拔的男性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她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曾經的「約曼」酒店門前，而凌莫風正摟著冷若冰自如今已經被改建成高級休閑會所的大門走了出來。

她本能地將身子隱沒在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后，沉靜了兩秒，她沒有再望過去，而是自然地將眸光望向別處，朝另一個方向邁開步伐。

不冷的夜晚，她卻在這一刻感覺到絲絲的涼意貫透全身，她不由打消了繼續散步的念頭，朝向回酒店的那條路。

在過紅綠燈的時候，她的耳際突然傳來一道猛然剎車的「吱」聲。

她恍然望向車聲的來源處，這一秒卻驚駭地刷白了臉色。

差一點，那輛白色的貨箱車便擦到了她的身子，幸好，她被人及時給扯回了路旁。

司機探出頭來責罵她，「會不會走路啊……神經病！」

離諾神色未定地杵在路旁，臉龐早已失色。

這時候，一道清悅的女性嗓音傳來，「小姐，你沒事吧？」

離諾這才意識到剛剛救她的人正緊張地攙扶著她。

她感激地轉首望向身旁的人，「謝謝。」

美麗女人微笑，「不用，只是，你走路要小心一點。」

抬眸看見對方的這一剎那，離諾早已經怔愣，因為及時救了她的女人竟是冷若冰。

「呃，你……」冷若冰看見離諾的這一秒亦怔愕。「你是離小姐？」儘管離諾身著著一襲簡單的休閑服飾，冷若冰依舊認出了離諾的身份。

離諾回以禮貌的頷首。

冷若冰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興奮，「離小姐，我聽莫風說你去了美國，剛回來嗎？」

「恩，回來處理一點事。」

「好巧啊，莫風的車就在前面……」冷若冰說著便挽著離諾朝向停駐在不遠處的那輛不菲轎車。

離諾停下步伐，淡淡一笑，「冷小姐，我今晚還有事，有機會再和莫風打招呼吧！」

冷若冰怔了一秒，好似猛然想起凌莫風與離諾之間可能會有的尷尬，冷若冰面露糗色，不好意思地逸出，「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離小姐可能不方便……」

在離諾略感無措的時候，一道上了年紀的恭謹男音傳來，「冷小姐，凌總讓我來接您，您要買的東西買好了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離諾猛然抬眸。

司機陳叔瞥見離諾的時候亦微微怔愕，幾秒后才逸出，「少夫人。」陳叔直到言語出口后才發現稱呼忘記改。

離諾沖司機禮貌微笑，「陳叔，你送冷小姐過去吧……」

陳叔輕點了一下頭。「冷小姐，我們走吧！」

冷若冰離開時不忘向離諾友善地逸出，「離小姐，那我們有機會再見。」

「好。」

直到陳叔與冷若冰的身影走遠，離諾才攔下一輛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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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離諾迎面便聽見一聲呼喚。

「媽咪……」

見到活潑可愛的奧斯卡，離諾頓時笑顏展露，「小寶貝！」

奧斯卡搖擺著不穩的小身子竄入離諾的懷中。

離諾立即將奧斯卡抱起，疼惜地在奧斯卡的臉頰上吻了吻。

站在奧斯卡身後的凌莫臣揚起一抹淡笑，「我就知道你會想要見到奧斯卡……」

離諾感激地笑了笑，「莫臣，謝謝！」

凌莫臣溫聲道，「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要回去照顧洛憶……」

「媽咪，我今晚陪你睡好不好？」奧斯卡眨巴著可愛的瞳眸對上離諾。

離諾忍不住又在奧斯卡的臉上親了一下，「當然可以！」

凌莫臣朝奧斯卡揮了揮手，「小傢伙，臣叔叔先走了！」

奧斯卡偷偷跟凌莫臣眨了眨眼眸，凌莫臣會意地輕點了下頭，繼而轉身離去。

離諾抱著奧斯卡走進套房……

奧斯卡坐在床沿，瞪著澄亮的眼眸望著離諾，「媽咪，你要洗蓬蓬嗎？」

離諾跟著坐在奧斯卡的身邊，輕聲道，「媽咪先給奧斯卡講故事，等奧斯卡睡著了，媽咪再去洗蓬蓬！」

奧斯卡懂事的稚嫩語氣逸出，「媽咪，你先去洗蓬蓬吧，奧斯卡已經大了，不要媽咪講故事了，奧斯卡會自己睡的。」

離諾質疑，「奧斯卡可以嗎？」

奧斯卡認真地頷首，「恩！」

「那好吧，媽咪先幫小寶貝整理好被子……」離諾隨即將被子掀開。

奧斯卡乖乖地爬進被窩，只露出兩顆炯炯有神的可愛雙瞳。

離諾在奧斯卡的眉心印上一吻，「小寶貝快睡……媽咪洗蓬蓬后就來抱小寶貝。」

奧斯卡乖巧地閉起眼眸，「好。」

離諾拿了一套睡衣后便走進浴室。

……

離諾關閉浴室房門后，奧斯卡偷偷地睜開了骨碌圓的眼眸。

聽見浴室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奧斯卡躡手躡腳地移到門畔，踮起腳輕輕扭開門把。

水聲令在浴室內的離諾聽不見任何異常。

奧斯卡開啟一條門縫，以極輕的聲音呼喚，「臣叔叔……」

一直站在樓梯間的凌莫臣快速走了過來，細聲詢問奧斯卡，「辦妥了嗎？」

奧斯卡用力點頭，「媽咪在洗蓬蓬……媽咪要洗很久的！」

「好！」凌莫臣將奧斯卡抱起，獎勵般地親了奧斯卡一下，「現在快點給你爹地打電話……」

「恩。」奧斯卡接過凌莫臣遞來的迷你手機，撥下熟悉的號碼。

自從離諾離開凌莫風以後，凌莫風就給奧斯卡配了一部迷你手機，這部手機能夠直接接通凌莫風的手機，亦能夠讓凌莫風第一時間查找到奧斯卡所在的位置。

手機很快接通，奧斯卡未等凌莫風說話，便帶著恐懼地支吾逸出，「爹地……奧斯卡……好怕……怕……」

僅僅說了一句話，奧斯卡便將手機掛斷。

凌莫臣驚愕，「你就說一句話？你爹地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奧斯卡揚了揚迷你手機，得意地橫了凌莫臣一眼，「爹地那麼聰明，要是說多了，爹地一定會懷疑……」

「呃……」他怎麼沒有想到呢？

這一秒，凌莫臣不由打心眼裡佩服他這個侄子。原來這孩子的心思縝密程度已經有模有樣地學了他父親幾分，完全就是一腹黑的縮小版，甚至連今晚的計劃都是這孩子提出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奧斯卡理智逸出，「臣叔叔，我們快躲到一旁吧，爹地馬上就要來了……」

「好。」

凌莫臣隨即抱著奧斯卡消失在酒店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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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五分鐘后，凌莫風雷厲風行地走進這不算出名的星級酒店。

他再一次撥打奧斯卡的迷你手機，奈何奧斯卡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他在奧斯卡手機中安置的追蹤系統亦只能顯示奧斯卡在這間酒店，卻無法知道奧斯卡所在的具體位置。

司機陳叔緊張跟在凌莫風的身後，徵詢道，「凌總，我們可以調出酒店大堂的閉路電視？」

凌莫風神情鬱結，冷肅逸出，「恩。」

陳叔繼而找來酒店的大堂經理。

事實上，奧斯卡打電話給凌莫風的時候，凌莫風正送完冷若冰欲回別墅。

接到奧斯卡的求救電話后，凌莫風即時打電話回別墅，才發現別墅上下以為在兒童房裡睡覺的奧斯卡竟突然消失，而別墅上下所有人都沒有看見奧斯卡的行蹤。

凌莫風無法不重視這件事，在瞥見手機上顯示的定位后，凌莫風第一時間趕至這間酒店。

陳叔詢問完酒店的大堂經理後向凌莫風報告，「凌總，經理說大堂的閉路電視不知怎麼就在幾小時前壞了，無法查到閉路電視內的情況。」

凌莫風神色愈加陰暗，詭譎幽深的黑眸逐漸眯成一條線。

……

站在酒店的露台上，奧斯卡看見樓下停著屬於凌莫風的車，不禁在凌莫臣的懷中興奮地喚道。「臣叔叔，爹地來了，爹地來了……」

凌莫臣亦一臉欣喜，「你小聲點……接下去怎麼辦？」

「看我的。」奧斯卡再次拿出手機撥打凌莫風的手機號碼。

……

凌莫風的手機再次傳來響動，他快速地按下接聽鍵，「奧斯卡！」

「啊……」奧斯卡發出驚恐的聲音，使力呼喚，「爹地……」

砰——

劇烈的一道手機摔落聲，凌莫風的耳畔開始傳來長時間的嘟嘟聲。

無法再聯絡到奧斯卡，凌莫風臉色陰寒，森冷迸出，「該死的！」

陳叔擔憂地問，「凌總，現在該怎麼辦？」

凌莫臣語調陰沉地問，「大堂經理呢？」

「是，凌總，我是這家酒店的大堂經理。」酒店的大堂經理已然認出凌莫風的身份，戰戰兢兢地移至凌莫風面前。

「酒店什麼地方是擺放中央空調的外機？」剛才與奧斯卡的簡短通話里，雖然音質雜亂，凌莫風仍舊聽見了類似風扇出風的沙沙聲，而酒店不可能有風扇，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奧斯卡所在的位置接近放置空調外機處的地方，但一般的空調外界都是懸挂在牆壁，所以能夠讓人聽見的空調外機聲一定就是中央空調。

大堂經理想了想，「呃，對了，只有十二樓的露台有放置中央空調外機。」

話說至此，凌莫風已經邁開步伐沒入電梯。

電梯在十二樓停駐。

凌莫風第一眼便瞧見露台上的那兩台中央空調外機，但是，露台上空無一人。

這時候，凌莫風發現露台的對面是一間套房，而套房的門尚未完全關閉，竟留著一條細細的縫，裡面卻暗無燈光。

凌莫風狐疑地走了過去。

躲在暗處的凌莫臣與奧斯卡屏著呼吸看著凌莫風的舉動。

凌莫風輕輕地推開1213房的房門，黑眸凌厲地掃了一眼四周，步伐邁進。

這一刻，浴室的房門被開啟，屬於離諾的清越聲音傳來，「小寶貝，你怎麼將房裡的燈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