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戚陌，你是最失敗的父親！

聽著這句格外熟悉的話，高大淡漠的男人不淡定了！這句話是他第二次聽了。

第一次是常菀車禍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第二次就是現在了，昏迷了一個月，醒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離婚，惦記的第一件事就是離婚！

誰說這女人失憶了，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什麼時候，他戚陌這麼不招人待見了，四年沒見的妻子，見面一心要和他離婚！

他還沒怪她把自閉遺傳到了他兒子身上，她居然和他張口閉口就是離婚！

想到這，戚陌的面色陰沉的可怕，一場暴風雨呼之欲來。

「說話輕點聲，不要想著砸東西！別吵到我兒子了！」常菀橫了一眼過去，將戚染他媽這個角色代入的很徹底，對於戚陌下一刻想做的事，了解的很透徹！

一場暴風雨在可怕的沉默中湮滅。

「你，很好！」在最後一個好字的時候，戚陌加重了語氣。

「你也很好，很配合！不過，該離的婚還是要離的！」常菀用這句話做了開頭，長相溫婉的女子，性情看來沒有外面那麼溫婉。

「我兒子遺傳到母方的先天性自閉症，我都沒和你計較，常菀，你現在居然有臉提離婚？」戚陌冷笑了起來。

睡夢中戚染的小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戚陌的那句自閉症，潛意識中，他都不願聽！

常菀伸出左手柔柔的撫慰上他的小眉頭，將小細紋一一撫平。

她是背著光坐的，彼時的她，被鍍上了一層光，看不大清面容，但周身的氣質祥和寧靜，讓人望之，便覺現世安好。

她會是個好母親！戚陌對自己這樣說。

常菀見孩子重新沉入了夢鄉里，方將目光分給了戚陌。

她盯著戚陌，極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他不會遺傳，而我兒子更不是天生的，他生下來和一般孩子沒有兩樣。」

沒有給戚陌答話的機會，她繼續說道：「醫生應該和你說過了，我現在的記憶只有21歲以前的，這五年的關於孩子的記憶我暫時遺失了，現在我接下來判斷的你只要回答是和否就可以了，可以做到嗎？」

「可以。」等下意識的回答，反應過來以後，戚陌有點蒙，居然被個女人唬住了。

「我和你的婚約是場意外，因為孩子所以結的婚。是嗎？」她問道。

「是。」聽到常菀將兩人的意外定義成一場意外時，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我們很少生活在一起，孩子是你那邊在帶，是嗎？」就算失了憶，不記得這個兒子了，但常菀相信，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對於孩子，她不會太苛刻，嚴厲，不會將孩子養成現在這般模樣。

「是，更精準的說，兒子一出生便養在了我這邊，在發生車禍時，是你和兒子第一次見面。」戚陌道，這個女人真夠狠心，兒子一出生，拋下兒子四年，一心去追求她所謂的藝術。

「這樣嗎，看來我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撫下身子，常菀愧疚地親了親戚染的眉心。

「但比起我來，你是個失職的，最失敗的父親！」話風一轉，她直指戚陌！

「我是最失敗的父親？當孩子兩歲時被檢查出和他舅舅一樣，都有先天性自閉症時，我將孩子直接帶到了身邊悉心照顧。而你這個母親，生下孩子后，四年間，沒見孩子一面，還有臉說我不合格，失職！」戚陌笑的諷刺。

這個兒子除了他兩歲以前他事業正在上升期，他看顧的少了；但這兩年誰敢說他不合格了？

「我兒子沒毛病！戚陌，你還是那麼自負！你以為，作為父親你很合格？」常菀的笑的比戚陌還諷刺，溫婉的臉上作出這副表情來，居然很合宜，生生增了三分氣場上去。

「生生把我一個正常的兒子，照顧成自閉症。你還有臉說，你合格？我兒子是先天性的？先天性的對世界根本就沒有感知，沒有情感，你知道嗎？」

「我剛剛醒來，和兒子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兒子的內心的情感卻很豐富，這是一個先天性自閉症會有的表現嗎？還有兒子的情緒里為什麼是滿滿的惶恐，不安與焦躁。」

「你能告訴我，你對他做了什麼嗎？為什麼我剛一進來，看到他對你這個父親非常恐懼？」

越說到後面，常菀的情緒越激動，但了最後，常菀的眼裡起了血絲，就那樣直直的，狠狠地盯著戚陌！

「我……」戚陌語滯了，情感上，他不願意去接受常菀關於兒子的自閉是後天形成的；但理智上，卻很清楚孩子他母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而照顧先天性自閉症弟弟十幾年的常菀，不會連先天和後天都區分不開！

「所以，像你這樣的丈夫，父親；我想我和你的婚姻沒有必要繼續下去，而兒子我想離了你，和我生活在一起，他會生活的更好！」常菀將話題又轉向了離婚。

誰說腦子受了傷，失了憶，智商一定會下降的？常菀明顯腦子好使的很，說起話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的。

「離就離！只要你到時候不哭著回來找我！」戚陌的話放的也很狠。

於是剛醒來的常菀，現在馬上要變成離婚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單身媽媽嗎？

「你個負心漢！拋妻棄子的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一道老當益壯，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門口站著三個人，一男一女衣著講究，40來歲的樣子。

而說這話的是個穿唐裝的老爺子，老爺子拄著根上好的紅木拐杖，面容很是慈祥。

不過此刻面上的憤怒卻毀了這份祥和，只見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快步走到戚陌旁邊，舉起拐杖，就打算打下去！

中年女子，趕緊上去攔了攔：「爸，您息怒，別動了肝火，傷了身體，老公，你快勸勸爸。」

老爺子是個暴脾氣，氣上頭來，媳婦兒子誰勸也不管用，連連就是幾拐杖下去！

戚陌是練過的，但對於老爺子的拐杖，卻沒敢閃避，生生的受了。

要擱其他時間段，看到戚陌挨揍，常菀是很樂意看到的，但此刻，常菀沒心情看這份熱鬧了，因為戚染小盆友被嚇醒了。

醒來的戚染小盆友不哭不鬧，只睜著一雙眼睛惶恐的看著，他本來還打算蜷起小身子的。

但常菀看到自家兒子被嚇醒之後，趕緊撫下身子，輕輕的拍了又拍。

「戚爺爺，戚陌要打出去再打，別嚇著孩子了！」對老人，常菀總保持該有的禮貌，強壓下怒火，她這樣說著。

不過出去再打人戚陌，這句話，當著戚陌親爹親媽的面說，常菀真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