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在我的身邊

第1章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在我的身邊

燭火搖曳,房間里充斥著藥草和血腥氣息交雜的味道,涼風透過客棧的窗躥進來引得床上的女子輕輕咳嗽著。

那女子滿身血痕,痛苦的閉著眼睛,正處於半昏厥狀態,嘴裡時不時楠楠著什麼。

一旁的老大夫額頭上的汗珠和女子頭上的差不多多。大夫清理著他能清理的傷口,清理到不能快再清理的時候,放慢了手上的動作,時不時慌張抬頭偷偷看著身旁穿著明亮衣服的男子。

男子好似並不在意,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自己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這時,又聽床上的女子咳嗽了兩聲。他揮揮手,示意關上窗戶。

侍衛小盤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到最大程度:「蕭軍師,馬上房間里的味道就會消散了啊,你忍忍。」

被小盤稱之為「軍師」的男子雖起,可仍舊不願說什麼,只又懶懶的擺擺手,示意是關上窗,不是打開。

另一個侍衛小碟走到門口,將門打開:「蕭軍師,這樣子氣味會消散得更快一點。」

蕭秋意一時無言,深深的垂下頭思考了一番「我是誰我在那我在做什麼」、「我當初為什麼要收下他們」、「總有一天要把這盤子這碟子一起摔摔碎」的人生後站起身自己關上了門窗對著小盤小碟微微笑。

小盤小碟凌亂。

蕭秋意正欲坐回去時瞄了一眼大夫,只見那大夫看似是在耐心清理傷口,實則無所事事,他頓時察覺出不對。這慌亂無措的手,在跟空氣摩擦愛的火花?

他不動聲色地坐下,幽幽道:「大夫,傷口,清理好了么?」

「啊?啊啊啊,」大夫一驚,本就是半蹲的身子重心失調頓時癱坐在地上,「腿部以及臉上的已經清理好了,至於……」

「醫者父母心。床上躺的是你女兒,這也要避嫌么?」蕭秋意掃了眼那女子,只見她胸口要害的地方正往外溢著鮮血,那獻血浸染在白色的衣襟好似一朵盛開的芍藥花。妖冶又要命。

大夫用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站起身看著床上的姚葯,道:「經我手出世的孩子成群,我又怎會為了避嫌?」

蕭秋意:「那你在那猶豫什麼?」

大夫:「這位姑娘確實受的都是皮肉之傷,可我行醫數十年未見過如此重的皮肉傷。」

大夫:「再言,傷姑娘的兵器上多多少少沾了混雜的泥土,這對傷口又是一種感染,若是想徹底清理傷口,須用刀將傷口皮肉處剜去一些。」

大夫:「若我年輕十歲,或許還有把握舉刀一試。可如今,我又老眼昏花,姑娘有些受傷的地方離致命之處僅差絲毫,就如姑娘左胸處,若是用刀不慎,恐…反將姑娘害了啊。」

蕭秋意聽著只覺得厭煩,懶洋洋的皺眉:「就問你一句話,五兩白銀變五十兩黃金,弄死了不用你賠。你,救不救?」

大夫很堅定:「不救。」

「我救。」一道淡淡然的聲音穿過蕭秋意剛剛合上門傳來。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碩大而又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右手提著一壺開著蓋的酒,隨即飄來若有若無的酒香。

酒香砸到軍師的臉上時,他愣了愣,這貨,又不開心了?

蕭秋意:「不是……你?」

房間里微弱的燭光閃爍在他的臉上,映射出一張如美玉一半美輪美奐的面龐,讓人看著便會覺得呼吸一滯。而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深邃而又平靜的猶如以往冰冷而又孤寂了千年的河面。

男子冷峻的面龐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聲音不容反抗:「出去。」

「你不用……」

「出去。」

蕭秋意撇嘴,眼神示意大夫收拾離去,自己先帶著小盤小碟走了出去。

隨著大夫關上房門的吱呀一聲,房間里又只剩下兩人。

男子走到床邊,將酒壺放下,隨即從懷中拿出刀來。

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刀出鞘的聲音,讓床上的姚葯想奮力的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麼樣都做不到。

像是一場夢,夢裡黑茫茫的一片,沒有了戰爭也沒有了族人。

周遭的事物她都可以感受到,知道自己被拖移,知道自己身邊有人,但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不知打自己身邊都是誰,漫身的劇痛也感受的無比的真切。

哦,這不是夢,但,卻怎麼樣都醒不過來。

喃喃囈語:「別怕,等我……出來就來救你們。」

喃喃囈語:「別怕。」

聲音入了男子的耳朵,引得他眉頭舒展又緊繃起來,輕笑卻又終化為一聲嘆息。

在燭火上烘烤了許久的刀刃終於轉向的姚葯。

男子動作不緊不慢,先是往刀上灑了酒。又轉而向姚葯傷口上撒酒,欲傾灑前拿酒壺的手頓了一會兒,將酒壺往傷口處靠了靠,緩慢的將酒壺傾側。

「啊!」瞬間,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姚葯尖叫起來,繼而又大口的喘著氣,最後又咬著嘴唇愣是一聲都不發。

男子放下酒壺,開始用刀替姚葯清理傷口。

床上的姚葯幾經掙扎,數次幾乎疼到昏死過去。

但就算是閉著雙眼也能感覺到有人在拿著刀在她的身上做文章,但,這個人又給人很安心的感覺,像是,像是在幫她一樣。

所以再痛,也動也不動,所以只是痛苦的呻吟,所以只是額頭上止不住的在冒汗。

男子每幫姚葯清理一會兒傷口,便會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心中也不忍有些佩服。金絲國不是沒有女大將軍,也不是沒有武功了得的女刺客對他行刺,可床上的這個女子,武藝高強至此,更能經得住如此痛苦……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子,才十四歲。十四歲,脛骨身體竟可以如此硬朗,身體上也竟有如此多的傷疤。

她,是叫姚葯么?

床上女子的呻吟使得他回過神來,繼續手上的動作。手上傷口不慎被滑倒,舉刀不穩,動作重了不少。

姚葯經這一疼,清醒了不少,清楚的說著:「疼,好疼。」

男子入耳,不自覺的握穩了刀,動作更是輕緩。

燭火搖曳,床上的女子不再痛苦的呻吟,嘴角盪出安心的笑,偶爾痛苦難忍,呻吟幾聲又引得男子輕聲安慰。

待完全清理了傷口又上藥包紮后,已是一個時辰后。男子收拾著床邊不整的血衣和拭血用的布后,又看了床上的姚葯一眼替她往上扯了扯被子后,穩著腳步出了房門。

房門外,蘇犰安望著蕭秋意的大臉,頓了片刻,轉而大步離去。

蕭秋意追上去:「今天行動沒有失誤,該救的救了,該殺的殺了。」

「你去叫兩個侍女清理一下屋子,再給她換一身乾淨的衣物。」

「所以你為何動氣?」

「不要你的侍女,用我帶的那兩個,望竹和聞笛。」

蕭秋意窮追不捨:「是今天我計算有誤多損了你三百士兵?」

蘇犰安不做回應:「今天後,就讓她們兩個跟著她吧。」

蕭秋意聲嘶力竭:「不就是三百兩么,我多用了買金牌娃娃菜燒饅頭嘗嘗又如何?」

蘇犰安繼續往前走:「還有事么?」

蕭秋意的眼睛里閃過一道陰暗的光:「那我讓小盤小碟給她打掃房間,給她穿衣服。」

「若是你提前半個時辰,在芍藥族士兵未竭力前發援兵一起抗敵這三百士兵不會損,芍藥族五千名士兵也不會損。」蘇犰安轉身,「你記著,芍藥族,每一個族人的命都很重要,你今天損了我三百士兵,也傷了他們五千餘名族人。」

「我以為你只要我救了她,以後好控制芍藥族人就好……」

「看來出征前的話,我是白說了,」蘇犰安道,「蕭秋意,如有下次,你不會再在我身邊。」

這個淡漠離去的男子,叫蘇犰安。

在他十二歲的時候金絲國皇帝被鑒定為不孕不育,隨即在他十二歲的時候獨苗苗的他被順理成章的冊立為太子,從此開始一場看上去一點風險都沒有的充滿了風險的路。

他沒有兄弟卻有十八個皇叔,十八個皇叔生的小孩加起來又有五十餘個。其中想當皇帝的皇叔和想當皇帝的堂哥堂弟加起來又一共差不多二十個。而他們弄死的的目標卻只有蘇犰安一個,這比有一個皇兄皇弟還要刺激許多。

但其實如果蘇犰安有一個或者倆個兄弟他的皇叔們他的堂哥堂弟們或許不會對他的儲君之位有任何奇思妙想。但同時,也意味著他或許當不了太子。

所以他不得不逼自己優秀,不得不逼自己強大。

金絲國是一個優秀的國,尤其是軍師方面,不管是牢固的防禦還是適當且合適地進攻,他們都能做的很好。作為一個男子,他拿起劍來無人敢挑戰。而作為一個太子,蘇犰安帶兵打的仗從沒有敗過,領軍的時候又都是自己挂帥,戰場上也是永遠衝到第一個。

金絲國是一個換季常有水災的國。作為一個太子,蘇犰安不顧群臣反對自己打劫土匪搶錢給老百姓修了自己設計的防洪牆,成功抵禦了大部分的水災。十分很受老百姓的喜愛。

金絲國是一個外貌協會,蘇犰安每日習武使得身材健美再加上本身完美的繼承了他母妃的美好基因,他的外貌…很受金絲國少女們的喜歡。畫師也常常將蘇犰安畫進小畫本。

作為一個太子,蘇犰安同時得到了軍心和民心還有少女心,身在暗處的人無一不恨得牙痒痒。但,其中艱辛不易,只有蘇犰安自己知道。

母妃不是皇后,整日只知爭寵。皇帝生不出孩子但是正值壯年,所以整日只想著求醫問葯。

所以其實並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陪在他身邊的。伴隨著他的只有無盡的陷害和刺殺,他應對他逃脫,最後釀出來的,是一個很強很牛逼的蘇犰安,但,同時也是一個朋友極少的孤獨的蘇犰安。

蘇犰安,念作求安,本為求安,卻不得安。

十四年了,作為一個太子,優秀的活了十四年了。

待姚葯清醒時,這位優秀的太子只道:「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在我身邊。」

傷口未愈的姚葯聲音沙啞:「為…為什麼……」

「為你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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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妃難寵:太子乖乖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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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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