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早上八點，宋宅

傭人李嬸已經準備好早餐，席亞舒走下樓，四周看了看，沒見到宋彥霖。

「彥霖呢？」她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宋陽。

「還在房間吧。」他放下報紙走過來坐下。

席亞舒皺了皺眉，「剛剛我去他房間了，沒人呀。這孩子，一大早去哪了？」

「少爺今早沒出去，」李嬸回想了一下，「我早上一直在廚房做早餐，沒看見過少爺。」

「他昨晚沒回來？」

她記得宋彥霖說過昨晚和葉皊有約，難道他們昨晚一直在一起？如此想著，席亞舒的臉色更不好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吃飯！」宋陽端起粥喝了一口。

「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一點也不上心！」席亞舒瞪了他一眼，吃不下。

門外傳來開門聲，她起來走出餐廳，看見一夜未歸的宋彥霖紅著眼睛走進來，頭髮凌亂，臉色陰沉，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皺皺巴巴的，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哪還有平日帥氣溫和的樣子。

「你這是去哪兒了？弄成這副鬼樣子。」席亞舒走上前，不悅地問。

宋彥霖一語不發，繞過她冷著一張臉上樓。

席亞舒一愣，回過神轉頭看著他的背影，剋制著情緒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你媽和你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宋陽也從餐廳走出來，不悅道。

宋彥霖停下腳步，突然開口，「媽，你是不是去找小皊了？」

「什麼？」席亞舒不明所以。

他轉過頭來，雙目通紅地看著她，壓著聲音說道：「小皊什麼都知道了，知道我是宋氏的繼承人，知道我有未婚妻，她要和我分手了，你現在高興了吧。」

說到後面，他的面容已經有點扭曲了，夾雜著痛苦和憤怒。

席亞舒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去找過那個女人了？」

「如果你沒有去找她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宋彥霖突然低吼，像只受了傷的豹子。

他情緒失控，席亞舒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她，」他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在她身邊的時候，想要時時刻刻地粘著她。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會時時刻刻地想著她。因為她開心難過，也因為她覺得幸福或者痛苦。」

「我看你是順風順水的好日子過慣了，為了個女人對你媽發瘋，你就這麼點出息！」宋陽擰著眉怒道。

「哈哈哈……」宋彥霖突然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順風順水的日子？從小到大我有哪一件事情不是按著你們的要求做的？就連我的婚事你們都安排好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都答應娶童薇薇了，你還要去找小皊？現在，你毀了我的幸福，你高興了嗎？」

「彥霖，我真的沒有……」席亞舒看著他狀似癲狂的樣子，擔心地上前去拉他的手。

「你別碰我！」他一把揮開她的手。

席亞舒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宋陽連忙過去扶著她，她痛心疾首地哭道：「你說這孩子怎麼回事？我養他這麼大，他現在為了個女人就拿刀戳我的心窩子……」

「一大早的在吵吵什麼呢？」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往門口看去，只見宋老爺子拄著拐杖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保鏢。

「爸，您過來了！」宋陽扶著席亞舒快步迎上去。

「爺爺。」宋彥霖縮了縮身子，低聲喊了句，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在家裡他最害怕的人就是他爺爺，只要他一個威嚴的眼神，都能讓他心神俱震。

宋老爺子瞥了眼席亞舒，又看向宋彥霖，沉聲說道：「彥霖，你跟我到書房來。」

說完在保鏢的攙扶下上樓走進書房，宋彥霖低著頭尾隨其後。

書房裡，宋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拐杖，腰板挺得直直的，目光如炬。

「彥霖，這麼多年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他嚴厲地說道，「為了一個女人你就這麼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爺爺，我是真的愛她，」宋彥霖哽咽著說道，「我不能沒有她，我想娶她，爺爺，我求求您答應我吧！」

「不可能！」宋老爺子握著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聲色俱厲，「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答應你娶她的！」

宋彥霖跪倒在地，流著眼淚，聲音嘶啞地求著，「爺爺，我求求您，我愛她，好愛好愛她，沒有她我會死的……」

「你就這麼點出息？你看看這個樣子怎麼撐得起宋氏？」宋老爺子打斷他，看著他頹喪的模樣，嘆了口氣，緩了緩語氣，「彥霖，你知道你為什麼要受制於人，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嗎？」

跪在地上的宋彥霖低著頭沒有說話。

看著若有所思的孫子，宋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那是因為你不夠強大，你沒有足夠的權勢去壓倒那些想要壓制你的人。現在燕城看著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片和氣，其實內里早已經波濤洶湧了。自從蔣家那位接管蔣氏，手段狠辣，雷厲風行，一年的時間就將生意擴大了兩成。顧家那位聽說也快繼位了，顧老婆子為了給她外孫鋪路，最近也開始動作頻頻，局勢是越來越嚴峻了。燕城的市場就這麼大，他們兩家好了，其他的幾家就得倒霉了，我聽說已經有還幾家被逼得快撐不下去了。宋家今年的生意額差了這麼多，眼看也要撐不住了，你卻為了個女人尋死覓活，你這樣對得起誰？」

宋彥霖的身子震了震，抬起頭看著他，「爺爺，我……」

「我說過，只有和童家聯姻，才能保住宋家。童家是蔣家的姻親，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娶了童薇薇，看在童家的份上，蔣蘊也不至於讓宋家太難堪。等過了這個坎，以後再借著蔣、童兩家的勢，讓宋家更上一層樓。等你站上了金字塔的頂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還怕得不到一個女人嗎？」

「我知道了，爺爺！」宋彥霖目光堅決地說道，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眉眼間的已經不見往日的明朗溫和，此刻全是陰鷙冷厲。

小皊，你等我，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的，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宋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孫子以前一直太軟弱，容易搖擺不定，希望這以後能狠下心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者才能生存，只有狠心絕情的人才能在這個圈子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