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番外

第239章 番外

「我醒來后,會記得催眠時說的話嗎?」男人有些緊張地問道。

「一般情況下都會記得。」穆千棠抬手指了指架在身後的攝像機,「即便記不清楚,也可以通過錄像回看,放心,我不會問無關的問題。」

男人臉微紅,訕訕道:「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隨便問問。」

穆千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道:「你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男人點頭,僵硬地動了動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別緊張,按照我說的做就行。」穆千棠慢慢放緩聲音,說道:「你左手邊的遙控可以調節靠背角度,坐或者躺都行,選個你覺得放鬆的姿勢。」

男人看了眼遙控,但沒有動,依舊筆挺地靠著椅背,緊緊閉上了眼睛。

通過這個選擇就能看出此人對外界具有本能的警惕和排斥,坐姿,尤其是筆挺的坐姿,是一種讓人能夠隨時保持警惕,絲毫不鬆懈的姿態。

和范娜給出的診斷一致——自我保護意識過剩。

患者二十五歲,家庭富有,沒有工作,未婚,獨居。

癥狀:對人的肢體接觸具有一種強烈排斥,會呈現出彆扭、不舒服甚至噁心發嘔的反應。

一般情況下,人們對於陌生人的接觸都會比較排斥,對熟悉的親人、朋友相對容易接納,對於肢體接觸的接受程度一般與親密程度成正比,比如朋友間的勾肩搭背,愛人間的親密擁吻等,這都是正常的。

但這個患者的情況卻截然相反。

他可以與陌生人正常握手,卻無法忍受在意人的接觸,而且關係越是親密,這種反感排斥的情緒越發嚴重。

據他自己透露,有次和朋友吃飯,對方喝多了,起身時沒站穩,下意識就伸手去拽他。

結果他反應很大,猛地抬手一甩。

本來就站不穩的朋友當即就朝旁邊摔去,臉磕在桌上,見了血。

因為這事,朋友惱羞成怒下將他拉進黑名單。

友誼破碎。

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患者同樣不能接受家人的觸碰,就連走路的時候不小心離近了,胳膊擦到一下,都能讓他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顯然,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交女朋友,擁有一段正常的愛情的。

所以他只能求助心理醫生。

范娜與他進行交談后,排除幼時遭受虐待的可能,懷疑是童年時期親密關係渴求沒有得到滿足引發的癥狀,但究竟是經歷了什麼事導致的,患者自己也說不清楚。

為了找出心因,只能由穆千棠進行催眠,回到那段他早已記不清卻留在潛意識的經歷。

……

半小時后。

穆千棠走進觀察室,接過范娜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見范娜在本子上快速寫著什麼,問道:「確診了吧?」

范娜:「嗯,我之前問過他小時候有沒有遭受過虐待,他說沒有,我還以為是有錢人家親情淡薄所致,沒想到是因為寵物。」

從剛才的催眠過程可以得知,患者的心因發生在童年時期,父母忙於工作沒有時間照顧他,請了保姆負責其日常生活。

保姆雖然沒有虐待他,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平時只負責接送他上放學,一日三餐,其他的都不管,別說陪他玩,就是話都懶得多講。

小孩子都是需要玩伴的,他也不例外,但保姆不準出去,說外面危險,他就只能待在院子里。

有一天,院子里跑來只流浪貓,他餵了它火腿腸,之後那貓就經常來要吃的,一來二去雙方成了朋友,互相溫暖著對方。

保姆發現了那隻貓,說它身上都是細菌,每次看見都很生氣的把它趕走。

某日,她破天荒的做了魚肉拌飯,讓他給那隻流浪貓端去。

結果第二天,他在附近的垃圾房看到了流浪貓的屍體,流著淚把它帶回家,想埋在院子里。

保姆看見后發了好大一通火,說臟,有細菌,他要是生病了自己會很麻煩的,還說要不是他總是把它召到家裡來,它就不會死。

那時候患者年幼,想不通究竟怎麼回事,只知道後來,不管他從父母那兒央求來什麼寵物,小貓、小狗、小兔子……凡是他喜歡的,能慰藉他孤單心靈的寵物們,最終都會離他而去,唯一活下來的,只有魚缸里的金魚。

因為他不會去觸碰,沒有保姆所說的細菌,不會讓他生病。

所以,金魚活著。

其他的,都死了。

那時候他太小,並不知道是保姆不想照顧那些寵物,想方設法把它們丟棄的,他只知道喜歡的不能觸碰,碰了就會失去。

後來漸漸大,不再需要保姆照顧,以前的事也記不清了,可那種觸碰過的心愛之物會不斷失去的恐懼卻深藏於內心深處。

數年前,患者爺爺病重,他趕去醫院只來得及握住爺爺的手,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爺爺的呼吸就停止了。

親人的離去,刺激到他幼時的不好記憶,潛意識有了觸碰等於失去的錯覺,加上內心逃避沒有積極的正視這個問題,久而久之心理病情加重,就形成了現在的肢體觸碰障礙症。

穆千棠問:「你要怎麼做?」

范娜:「這是個長期的恢復過程,只能建議他先養個小寵物,等習慣觸碰小貓小狗后,再慢慢習慣觸碰人……」

說著稍頓,朝她努了努下巴,笑道:「你家那位來接人了。」

穆千棠回頭,見玻璃門外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魅惑的微笑,朝裡面的人招了招手。

她也笑著揮了揮手。

范娜推了她一把,「快去吧,馬上就要做新娘的人了,就該好好休息,這狗糧撒的我都嫉妒了。」

穆千棠無語,「你還好意思說,今天是誰把我叫來的?」

「我保證是最後一次。」范娜舉起手指做發誓狀,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婚禮前的最後一次。」

穆千棠白了她一眼,明天舉行婚禮,當然是最後一次了。

「那我先走了。」

「明天見。」

走出觀察室,洛唯西就習慣性地擁住她在額頭親一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里閃著笑意,「可以走了?」

「嗯,完事了。」穆千棠摟著他的腰,笑道:「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洛唯西用鼻尖蹭了蹭她,聲音低低沉沉地充滿誘惑,「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明天婚禮,誰敢讓老闆加班啊。」

穆千棠臉頰一下子就紅了,把他往後推了推,羞惱道:「冰糖同學,你竟然當眾調戲老師。」

洛唯西眼裡層層疊疊的漾開笑意,摟著她往外走,「那老師你回去再罰我,現在我們去吃飯。」

「才五點不到,早了點吧。」

「不早了,到那兒正合適。」

「那兒啊?」

「去了就知道。」

「晨晨呢?」

「他看家。」

「……」

如今,離真相曝光已經過去三個月。

那天,王貴宏被記者圍堵在酒店,意識漸漸清醒後知道自己恍惚中說錯了話,當即血壓升高,受不了這個打擊昏了過去。

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水,尤其這水已經潑得到處都是,事態無法挽回。

永生實驗、隱天、賀威龍、大計劃等詞立即成為熱搜,哪怕網路控制也於事無補,網友們會用各種辭彙代替;相關部門立即成立了特別調查組,對外承諾會給大眾一個交代。

二十多年前,穆方教授被誣陷論文數據造假的冤屈,終於得以澄清,恢復了他往日的各種榮譽稱號;那個在調查中犧牲的警察也被追封為烈士;參與永生實驗的人,除了王貴宏、張記恆等人,還有幾位涉案的科研人員,都被依法逮捕;

完整的受害者名單首次公布出來后,許多市民自發舉行了公祭儀式,媒體網路也用肅穆的灰色頁面傳達哀悼之情。

那一天,穆千棠和洛唯西陪著晨晨,在公祭現場送上鮮花,希望天堂里戴筱薇和戴天華得以安息。

除此之外,兩院合併事宜正式提上議程,未來將不會再有貴族和平民之分,也算是向平等社會邁進了一大步。

因為應對及時,洛氏在這次變故中雖遭受了波及,但損失不大,依舊穩坐首富的位置,這主要都是洛唯西的功勞,老爺子承諾說他可以提一個條件,洛唯西也沒推辭,直接要了珍和時光。

當初他與王書庭簽訂的合約中,承諾五年內以盛寶樓的名義收購珍和時光,如今一年不到就做到了,誰說有運氣的成分,但運氣又何嘗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假以時日,他也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首富之位。

三大家族中,邵家置身事外完全沒受到波及,反而因為那條礦脈收益不少,與洛唯西的合作也越來越大;

晏家受到的影響最大,權力縮水了一半,期間,晏家本家的人居然來找洛唯西,厚著臉皮試圖相認,洛唯西直接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當初那些人想要他的命,他沒下狠手報復就算不錯了,還想來攀關係,沒門!

穆千棠與白瑛相認后,之後都沒有再見過,就連一直出現的貝小茹也不見了。

她明白這是白瑛對自己的保護,就如當初她媽媽離開白家那樣,但即便不聯繫,那份血脈之情依舊存在,這就夠了。

邵心萌現在肚子越來越大,預產期在下個月,每次見穆千棠就去摸她肚子,隔三差五問她懷了沒?用邵大小姐的話來說就是:「要是我生了個兒子,你生了女兒,或者我生了女兒你生了兒子,以後咱們就可以做親家了,親上加親,多好!要是都生了女兒,就像咱倆一樣好,兒子的話,搞基我也不會反對!」

這話讓穆千棠嘴角抽了抽,莫名替即將出世的寶寶擔心,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媽,真不知道會被「玩」成什麼樣。

好在藍諾負責了礦脈之手,漸漸有了自信心,沒了那種階層隔閡,與邵心萌的關係反而更親密,沉穩的性子也正好彌補了某人的冒失。

連弋陛下依舊在忙著拍戲,不過現在他把節奏慢了下來,空餘時間重新開始音樂創作,希望未來能有超越《剔透》的作品。

顧染本來就是顧家的好男人,結婚後與月柔更是琴瑟和諧,完全是模範夫妻的典範。

至於顧允,年後就辭了電視台的工作,說是去國外進修,這次大概不會回來參加穆千棠的婚禮,只寄了禮物回來……

車子繞山而行,在半山腰停下。

穆千棠下車,見這裡有個古香古色的食庄,清幽雅緻,別具特色。

「怎麼來這麼遠吃飯?」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說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洛唯西笑著攬住她的腰往裡走,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但婚禮也是很重要的,明天婚禮前,照例應該有個party。」

「偽單身派對?」穆千棠掩嘴笑,「你請了誰?」

洛唯西勾起唇,吊胃口的說道:「進去就知道了。」

食庄被洛唯西包下,所以外面看不見什麼人,兩人穿過一條石子路,走上台階,進到裡面時——

「起立!」

「老師好!」

整齊洪亮的聲音響起,裡面站著數十人,都激動熱切的看著她。

雖然大家容貌都有了變化,但依舊能看出熟悉的輪廓,打頭的是經常見面的梁熠彤,旁邊是比以前圓潤了一些的郝平,時尚靚麗的丁舒妍,西裝革履的趙昀飛,文藝范兒的沈曉鷗,氣質幹練張媛媛

「顧老師!可算見到您了!」

「哎,老師現在姓穆,是不是得叫穆老師啊?」

「乾脆叫千棠老師得了。」

……

眾人紛紛和她笑著打招呼,讓穆千棠從震驚中回神,轉頭看向洛唯西,這人朝她眨了下眼睛,笑道:「我們的婚禮,怎麼能缺少他們,所以我提前就聯繫了大家,除了幾人趕不來,能到的都到了。對了,老師們也來了,明天會出席。」

梁熠彤笑著上前說道:「是我和冰糖悄悄安排的,就想在今天給你個驚喜,怎麼樣,顧老師,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啊!」

穆千棠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樣,真是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早知道的話,怎麼也該化個妝,盛裝出席才是。」

「老師,在我看來您不化妝也美得很,和以前一樣!」趙昀飛搶先拍馬屁。

丁舒妍也笑著揶揄道:「就是啊,老師,盛裝留在明天唄,還是您等不及要嫁了。」

「哈,老師臉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

「不愧是咱們實中的校草,冰糖你太牛了!連顧老師都能拿下!」

「其實畢業那天冰糖親了顧老師,我就瞧出苗頭了。」

「快說說,我早就好奇了,你是怎麼追到顧老師的,一桶剛才都說不清楚。」

……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起鬨聲不斷。

穆千棠就知道見面的話避免不了這種事,水眸幽怨地看了眼罪魁禍首,後者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眼裡的得意和笑意卻滿得溢出來,頓時又引得一幫同學大叫虐狗。

穆千棠眼眸流轉,笑著說道:「你們想聽故事?」

同學們齊齊噤聲,瞧著記憶中那抹狐狸似的笑容,均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八卦之心佔了上風,繼續嚷道:「對!我們要聽你們兩人的愛情故事。」

「可以。」穆千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說道:「還記得當年的國王遊戲嗎,敢不敢玩?」

眾人齊聲道:「玩!」

洛唯西偏頭咳了一聲,開始同情昔日的同學們,因為穆千棠前段時間接了個戒賭癮的case,對紙牌出千起了興趣,還認真的學了幾招,之前坑過好幾個人,其中就包括他家老爺子,這次……不用想,那些等著聽八卦的同學肯定又要被坑得懷疑人生。

半小時后。

「怎麼老師又是國王,這不科學!」

「而且從來沒有叫到她的數字,冰糖的也沒有。」

「是不是人太多了,我們分組進行。」

十分鐘后。

趙昀飛把牌一放,垂頭喪氣地說道:「不玩了不玩了,我都被點到三次,實在沒什麼可扒的了。」

穆千棠勾起唇,目光一一掃向其他人,笑容晏晏地說道:「你們呢,還玩嗎?」

梁熠彤見她笑就心裡發怵,說道:「不玩了吧,你們不餓嗎?是不是可以吃飯了。」

「對對,先吃飯。」

眾人紛紛點頭。

穆千棠朝洛唯西投去一個「看吧,輕鬆搞定」的得意眼神,後者被撩得不要不要的,忍不住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又引得眾人大叫沒眼看。

很快,服務員上了菜,大家各自落座,嘰嘰喳喳,氣氛熱烈。

五年前,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一天以這樣的形式聚在一起,就連穆千棠都從未想過,唯一有過這種設想的,恐怕只有洛唯西一個。

所以啊,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就成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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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寵女神之步步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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