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骸骨
審訊室這邊,高真芳讓於期再問問朱鴻彪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線索,於期精神萎靡不振坐在椅子上隨便問,時不時就看看時間,好像一個等下班的打工妹。
「如果勞中德不還錢你會找他父母逼他女朋友還錢嗎?」於期有氣無力的拿著筆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朱鴻彪都沒耐心了,「警官,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十遍了。」
「別說廢話,老實回答!」
她的態度給朱鴻彪的感覺就是她在等時間下班,警察不是可以隨便上下班嗎,她有必要這麼煎熬嗎,而且她是法醫,法醫的工作不只是驗屍嗎,什麼時候審訊也輪到法醫了。
「我會找他父母,子不教父之過,子債父償,天經地義,我不會找他女朋友。」提到勞中德的女朋友,朱鴻彪還有些可憐她,肯定是近視太嚴重了才會找那種男人。
「他沒錢,你打他,他也還不了啊,而且打人是犯法的!」
朱鴻彪瞟了於期一眼,「老賴就是這樣貫成了,打他可以震懾他,他怕了就會借錢還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誰讓他欠錢不還呢,不打他打誰!」
朱鴻彪知道於期很特別,「但法院和警察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們保護老賴,壞得很!對了,於小姐,我打算成立一個討債公司,主要幫民工要債,他們只需支付債務的百分之一,你看怎麼樣?」
「我覺得可以,先別說這個,你和勞中德那三個老鄉熟嗎,還有勞中德和你借錢拿去幹嘛?」勞中德不買房不買車又有女朋友又沒什麼病,難道借錢去賭?
「我和他們算是挺熟的,勞中德這個從小就喜歡看武俠片一直沉浸在仗劍走天涯的夢幻中,在現實中又不可能實現所以只能在遊戲里實現這個夢想,仗劍天涯需要精良的裝備,他借錢都是為了打遊戲買裝備上等級,這種人太渣了,花光自己的工資、花光女朋友的工資還借錢!」
「那你還借錢給他?」於期很鄙視朱鴻彪這種行為。
「我是生意人,什麼人的生意都做,讓於警官見笑了!」朱鴻彪一抬頭就看到了,「於警官你看,外面有帥哥!」
面外的帥哥沒有停下來走得很快,於期沒來得及轉頭,朱鴻彪為她感到可惜,「好可惜啊,於警官你沒有看到!」
「不可惜,不可惜,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他終於走了,於期可以出去走走了。
朱鴻彪被帶回了隔離室,於期正想去飯堂吃飯呢,剛到拐角就聽到沈驚鶴再和小謝說話。
今天東城警局來了一對夫妻,男方家暴女方,女方被打得鼻青臉腫報了警,處理這件事的同志請沈驚鶴過來勸說調解。於期不明白都被打都報警了還調解什麼,直接上法院離婚不就行了嗎,搞不懂那些同事是怎麼亂想的。
「姻緣勸和不勸分,沒想到沈醫生你會勸分!」小謝認為男方是不會輕易離婚的,雙方條件都差不多,有孩子要撫養,一直以來都是女方在撫養小孩,男方是月光族,這種男人好不容易騙到了一個願意為他生孩子養孩子供他住供他穿供他吃的女人是可不能輕易放手的。
「即使上了法院判了離婚,男方也會一直糾纏女方。」
沈驚鶴笑著回答,「女方只有強大起來才能徹底擺脫男方!」沈驚鶴剛才就是這麼勸說女方的,但女方還猶豫不決還不能下決心。
「為什麼渣男這麼多啊?」小謝憤憤不平的,「沈醫生你說這種人為什麼能娶到老婆呢!」
因為這些女人傻唄!躲在拐角的於期真想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們嘰嘰呱呱說個不停,難道不餓嗎?沈驚鶴一直站在那裡,於期不好意思直接走過去,打招呼又有些尷尬,所以只能先等沈驚鶴離開。
沈驚鶴好像接收到了於期的信息很快就和小謝說再見先走了。
高真芳和小秋去通信部門查了死者勞中德最近的通訊記錄並列印了,但通訊部門卻拒絕為她們調出勞中發、勞才、韋米等三人的通信記錄,理由是她們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三人有違法犯罪行為,通信部門有權利保護這三人的通信隱私。
小秋很疑惑上次她來查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可是很好的,這次怎麼這樣啊,「他們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我們有權調取他們的通信記錄!」
部門主管態度很堅決,「絕對保護客戶的通信隱私,這是高層新年下達的重要指示,如果沒有調取通信的特批文件我們不能為兩位警官調取他們的通信紀錄,這是我們公司的原則,還請兩位警官能理解!」
小秋還想說什麼但被高真芳阻止了,高真芳感謝他們的配合之後就拿著列印的通信記錄和小秋回去了。
小何和小路這邊也遇到了困難,鐵路部門、航空部門、長途短途客運部門都沒有三人出行的記錄,這讓調查陷入了困境。
警方雖然懷疑這三人殺人畏罪潛逃了但卻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三人雖然和勞中德發生過矛盾,但從勞中德的通信記錄及姚桂月那裡得知勞中德欠這三人的債務已經還清,而且勞中德最近也沒有向這三人借過錢,三人的遊戲賬號也有半個月沒登錄了。
律法規定不知行蹤四十八小時就可以報警處理,高真芳以失蹤人口的方式向南溪市請求協助,請南溪市幫忙查這三人有沒有以自行自駕的方式回了老家,南溪離海城並不遠,他們有可能是騎電車回去老家了。
南溪那邊還沒傳來消息,有人在北城開河路的爛尾樓附近發現了大量人骨。
開河路,蘭香樓盤因為無法出售也沒有裝修樓層已經開始損壞,樓盤前面的空地上長了茂盛的雜草,無人打理。
今天早上來這裡撿破爛的流浪老人聞到一股臭味,因為好奇心循著臭味找來發現了不明骨頭,這個新翻過的土地面積有一平方米左右,上面有幾塊骨頭被野狗啃食過。
小秋和流浪老人了解情況,高真芳等人在附近搜查。
於期戴著口罩和手套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挖開土層,然後把一塊塊骨頭用鑷子撿起放到墊有白布的筐子里,用了一個小時才能把骨頭全部撿完,高真芳等人在附近沒有找到相關的身份證明。
骨頭被帶回警局裡,經過初步檢查確認這是人骨,於期需要把這些人骨分揀出來,頭顱有三個,可以初步確定是三個人的骨頭。於期和彭醫生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把三具屍骨的大概模樣拼湊起來。
「謝謝啊,該天請你吃飯。」
「跟我客氣什麼,正好我這兩天休息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聯繫。」彭醫生是於期的朋友,是一個特別熱心的醫生,「你一身的疲倦也儘快回去休息才是。」
「好,你先回去。」於期還要拍照做報告之後還要去和高真芳他們分析呢。
分析室里。
於期把三具骸骨的照片放大投到大屏幕上,三具骸骨並不完整都缺了肋骨和指骨,「股骨、腓骨、肱骨有刮過的痕迹,肋骨缺失了,骨頭很新,應該是半個月之前被殺的,因為大部分肉都被割刮掉了加上天氣寒冷所以沒有產生蛆。」
這是小秋有史以來見過最殘忍的兇殺案,「兇手為什麼要割掉他們的肉,難道是拿回去吃了?」
「有這個可能,畢竟人的肋骨和豬排骨很像。」
「這三個骸骨會不會是勞中發、勞才、韋米三人的?」
「小何你再聯繫南溪那邊的公安,請他們聯繫這三人的家屬並取一些頭髮來進行DNA驗證!小秋你帶審批文件再走通信公司一趟,請他們調取列印這三人兩個月之內的通信記錄,不只是通話通信還有各種遊戲賬號!」
小秋和小何去出去辦事了,高真芳和小路再去案發現場調查,於期關了電腦拖著疲憊的身體也離開警局。
公交站,公交車剛進站,於期就突然感到一陣噁心連忙彎腰回到人行路上,於期眼裡的世界突然模糊不清連走到椅子那裡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就地而坐,坐在地上還是受不了,最後趴在了地上。
這種要命的痛苦就像是暈車,冷汗很快就流遍了全身,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媽媽,這個人怎麼趴在地上呀?」
「快走!」路過的女人怕惹上麻煩拉著小孩急匆匆地走開。
「於老闆,於老闆你怎麼趴在地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