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獨品苦澀，笑為誰

回到側間，再次看到躺在床上的病人時，唐紅豆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她的雙眸里，已經重新染上了一層希冀。

「已經談好了？」唐紅豆淡淡的問了句。

「嗯！」病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眼角的淚痕仍在，在看向唐紅豆時多了一些複雜的感激之色。

「值得嗎？」唐紅豆又問了一句。

「嗯.......將來，二小姐愛上某一個人時，大概就能明白是否值得了！」病人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很顯然，她一定是覺得值得！

唐紅豆也跟著笑了笑：「我希望.......永遠沒有答案！」

看著病人顯露錯愕的神色，她也沒有繼續解釋，轉而道：「還是聊聊你現在的狀況吧！據我觀察，在你身體里殘留的那些靈氣，也並不是很多，如果你不繼續逆行靈力，你的病況並不會繼續加重了，只要輔以療傷的葯丹，不久就能康復。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助你儘快散去那些靈力。在此期間，可能會有一些額外的痛苦，你要繼續忍耐一下！」

「放心吧.......我能忍受！」她立即應下。

「也是！」唐紅豆有所恍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唐紅豆匯聚靈氣於掌心，懸於病人身體的上方，那些算亂的靈力受到大量靈力的排斥后，被緩慢推開。有一部分被直接推出身體，剩餘的部分也進一步分開細化，使之對身體構不成任何影響。

事實上，在每個人的身體內，都有靈根的存在，只是數量不同。而在靈根的位置處，本就散著一些靈氣，只要沒有積聚的太多，就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在某些偶然的情況下，靈氣即便短暫增多，但只要不脫離靈根的所在，也不會出現大麻煩，雖然有些不適，但也會很快的恢復如常。

但是，靈氣一旦脫離靈根的所在，並未能儘快導出，便會對身體造成極大危害。輕則，所在的部位會喪失自我調整功能，產生病變；重則，也會就此陷入昏迷，處於半死不活的特殊狀態。

劉護衛的妻子身為修士，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否則她也不會主動這麼做了。她為了心中所願，也是拼盡了所有........有時候，真不能用簡單的對錯，來評判這類的事情。

唐紅豆小心翼翼的驅散了病人身體里殘存的散亂靈氣后，額頭已經微微見汗。

「二小姐，辛苦你了！今後若有差遣，必竭盡所能！」病人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再也沒有痛苦的神色了，更多的是一種倦意。

「呼........無需客氣！將來，我離家之後，唐府還要拜託給你和劉護衛呢！」唐紅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稍作歇息。

「請二小姐放心，待我傷愈后，便會正式承擔此項職責！」她應下后，頓了頓，又稍顯疑惑的問道：「二小姐，你方才提起，不久之後還要離開唐府，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若是有我可以效力的地方，我絕不會推辭！」

「呵呵，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在山中苦修六年，心裡還有很多困惑，若不能找尋答案，我也實在無法心靜！」唐紅豆略作解釋后，也不願多說什麼，轉而問道：「你不惜靈氣逆流，傷殘自身，總要有個特別的理由吧。我先前不便多問，現在可否說一說呢？或許，你向外人吐露一下，會讓你好過一些！」

「呵呵，二小姐，既然您已經問起了，我就簡單的說一說吧！」她強打精神，淡淡的繼續道：「我原是一位孤兒，由於還算有些資質，被千竹門的外事長老發現后，帶回門內，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但我的資質實在有限，苦修十餘年，始終未能進入練氣階段，無法在門內立足，只能被迫下山，尋找突破的機會。後來，又在外面闖蕩了三年，直到遇到了我的丈夫，正式結為夫妻，才算是安定了下來。自那時起，我就斷了繼續修鍊的念想.......未曾想，我偏偏在那時進入了練氣階段。」

「哦......竟然會是這樣！」唐紅豆也有些感慨了。

「唉，我丈夫為人樸實，還特別愛護我，即便我進入了鍊氣階段，也沒有興起返回門內的念頭，每每想到能與他長相廝守，我也就無憾了。但偏偏就在這種時候，我意外發現.......我根本無法生育。」

「難道沒有尋訪醫者，試圖治癒？」唐紅豆早就猜測到了，到沒有顯得太過意外。

她面露痛楚的搖了搖頭：「後來我才發現，千竹門為了讓弟子們安心修鍊，會在分發的低階葯丹中，故意摻雜一些毒劑.......由於我長久停在鍛體階段，服下的那類葯丹越來越多，最終傷害了身體，讓今生.......再也無法生育了！」

唐紅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慰，只能默然以對。

「唉，罷了.......我現在即便有恨，也做不了什麼。經此一事後，我也不想再讓他提心弔膽，擔驚受怕了。待我傷愈后，就勸他再娶一房妾室，將來若能過繼給我一個孩子，也算是此生無憾了！」此時，她的面容滿是平靜，看不出悲喜。

「如此決定，倒也不算太差了！」唐紅豆站起身，叮囑道：「你剛剛脫險，身體虛弱，亟待靜養，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外面的人都還在等著，我先出去向他們傳達這個好消息吧！」

「多謝二小姐，也有勞您了！」待唐紅豆走遠后，她才緩緩閉上雙目。

驀的，又有一抹清淚滑落，究竟是何種滋味，只有她自知了.......

唐紅豆剛走出房門，老夫人就慌忙圍了上來。

她一把抓住兒女的手腕，急切的詢問道：「是否.......已經無大礙了？」

唐紅豆淡笑著點了點頭：「母親可以安心了，她已經無大礙了。稍後，再讓醫者前來診治下，悉心調養一段時日，也就能夠恢復如常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她性情良善，得知這個消息后，竟然也開心的湧出了淚花。

此後，母女二人一起來到院外，宣布了這個好消息。雖然已經到了深夜，但又著實熱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