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2012年2月20日10：21晴華升大學門口

度過一個寒冷的冬天，再次感受到這風和日麗的天氣，總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校門前的兩棵樟樹也開始熱鬧起來，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停在上面吱吱喳喳地鳴唱。花圃里的花也開了，紅色的，黃色的，多彩的，像一張張小小的笑臉，迎著春陽搖頭晃腦地嘻笑。

過完一個開心年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在學校門口來來往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重逢的喜悅。這些人似乎是紅包還沒花光，從外面回來的人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不斷地往宿舍方向跑。咋一看去，好一付熱鬧非凡，喜氣洋洋地盛景。

樟樹下，一位穿著純白色西裝的青年蹲在那裡動也不動。只見他嘴裡叨著一根香煙，一雙黑粗的卧龍蠶眉稍稍揚起，一雙大眼睛因為被煙氣熏中，習慣性地咪起少許，給人一種很帥氣的感覺。加上他的鼻樑筆直高聳，直入圓額。一頭烏髮油光發亮，整齊地向後梳起，條條紋路清晰可見。更是讓人感覺他是某個富家公子。但是富家公子一般也會和敗家仔、二世祖、紈絝子弟、混世魔王、不務正業這些貶義詞劃上等號。

他的眼睛雖然咪著，但是細心一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珠子卻不停地在動。只要有某個打扮時髦的女生走過，他的眼珠子就會從上轉到下，又從左轉到右地跟著移動，而且嘴角還會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直到那位女生看不見了為止。如果某位女生注意他的存在，給他一點點的回頭率，他必定會揚起手「嗨」了一聲，然後露出邪邪的笑容。

雖是如此，但是哪位女生看到他那充滿邪氣的笑容，還敢搭訕的。除非是想自殺，心甘情願把自己這隻小綿羊送進他的虎口才有可能。

「楊銳」他的背後突然閃出一人，大聲地吼了一下。他站起身來，扔掉嘴裡的煙蒂，懶散地說道：「你小子就是長不大，吃飽了撐著是不是，想嚇唬誰呢！」

「得了，得了，沒人能比你成熟得了吧！」來人上下展示著楊銳的造型，打趣道：「你看看，你看看，成熟的人就是不一樣嘛！西裝，領帶，喲，皮鞋還光亮光亮的哪！瞧瞧，瞧瞧，還有頭髮，楊兄弟，你是不是把鞋油擦頭上了啊！咋這麼亮呢？都可以當鏡子照了都。」

楊銳拍開他的「爪子」，得意地說道：「陳忠，你是不是妒忌了？你是妒忌我穿得好呢，還是妒忌我長得帥啊？如果是妒忌我穿得好，那我還可以送給你一套同樣的西裝皮鞋。如果是妒忌我長得帥呢！那我可沒辦法了。因為這是天生的，你羨慕也羨慕不來。」

陳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不服氣地說道：「你就牛吧！我承認，你的確長得帥，行不。帥到我都想泡你了。帥到全校的女生都拚命地偷你的內褲了，帥到所有的阿姨嬸嬸都不要命地想和你搞婚外情了，帥到。。。。。。」

「請吃牛排，閉嘴！」

「再加一份義大利火腿比薩」

「成交！」楊銳感動地握著他的手，緊緊不放，就差熱淚盈眶了。要知道，計算機系裡就數陳忠的嘴最毒，不是一般的毒，是出名的毒，惹上他就和惡鬼纏身差不多。別看他長得瘦瘦小小，尖嘴猴腮，他的那把嘴卻是和利刃一樣。一開口就像機關槍，保證把你扁得一分不值，賣身也不如一堆狗屎值錢才算。不過他也有弱點，因為他的家境比較差，還是貸款就學，在生活上就顯得拮据了。簡直是那種一個饃饃恨不得頂兩頓的主。他雖窮，但是他好吃。他好吃，但是又不捨得自己買，怎麼辦？那就蹭！

古人說得好，人窮志短馬瘦毛長。陳忠就是鮮明的例子，整天厚著臉皮到處蹭飯不說，如果有飯局不請他，那就有你好受了。不是指桑罵槐，指著老鼠罵貓，就是離間計層出不窮。非得叫上他不可，要不就有你受了。如果你手裡有好吃的，他必定會想方設法忽悠到你請他吃為止。所以，你想堵住他的嘴，你就得請他吃好的。

像陳忠這種朋友誰敢交？我看全校也就楊銳一個人敢。楊銳家是做外貿生意的，雖說沒有李嘉誠的生意那麼大，但是入收也是上萬上萬地算的。加上他老爸疼他，怕他在學校受苦受累，一張信用卡交到他手裡，任他刷。如果說楊銳要請陳忠這樣的人吃飯，吃上十年都沒問題。

不過，陳忠並不是好吃懶做，不懂人情世顧的人。吃美味只是他的愛好，他也沒辦法控制。就像愛賭錢的人一樣，三天兩頭不賭一下就會皮痒痒。他見到楊銳這樣待他，經常請他上館子，他當然得明白怎麼做了。平時不是幫楊銳晾晾衣服（因為楊銳買了台洗衣機扔在宿舍里，所以不用洗了），就是幫他寫寫作業什麼的。楊銳也樂於接受他的幫忙，反正他就是來混日子的，談不上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大家要知道計算機系的作業不是那麼簡單的，動不動就會做上兩三天才能做好。有個成績不錯的人幫自己做作業，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華升大學地處廣州，因為廣州是廣東的省會。繁榮自是不必說了，光看春運時在火車站的人海就明白了。前不久還看到一個新聞，內容提到廣州的外來工就有幾千萬人。這個數字比一些島國的全國人口數量都多，想像一下就能體會到是多麼令人生畏的數字了。

一個繁榮的城市，自然有繁榮的景象。什麼高樓大廈，人山人海的自然是少不了。可惜華升大學卻是藏在這片繁榮的背後，走過千米的小路，就直達高速公路了。除了路上的車流，很少看到什麼人流，看到的也是本校成群結隊的學生。想下館子，吃吃湘菜什麼的，那就得在校門口的公交站等上十來分鐘，然後坐過兩三個站才能到達所謂的人山人海地區。

這個地方的西餐廳哪裡好吃，哪裡不吃好，楊銳和陳忠早就輕車熟路了，不過今天是他們相識半年後的第一次重逢，加上這兩天是元宵節。當然得上那家有名氣的隆灣西餐廳吃才行，況且楊銳今天又是西裝又是戴領帶的，如果不進隆灣西餐廳吃，反而跑進那些小餐廳，怎麼說也有失他楊銳的身份。

但是楊銳萬萬想不到的是，在餐廳里竟然碰到一個老熟人。陳忠碰碰他的手臂，低聲說道：「兩點鐘方向，校花劉小嬡，你的夢中情人陳舒婷。」

天不怕地不怕的楊銳，看到陳舒婷之後，竟然臉紅起來。偷偷瞄她幾眼，確定她們兩個沒發現他之後，就拉著陳忠躲躲閃閃地鑽到角落的一個位置里坐下來。

「她有沒看到我？她有沒看到我？」楊銳貓著腰，小聲地問陳忠，眼角卻不停地往陳舒婷那邊瞄，一付生怕陳舒婷和校花劉小嬡發現他的模樣。

陳忠卻是一付光明正大的姿勢，身板挺得直直的。他正經八百地說道：「據我所知，你彎著腰走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你的**了。」

「去！」楊銳拿起餐牌砸了他一下，怒道：「說正經事呢，她到底有沒有看到我！」

「你瞎操什麼心，你像老鼠這樣鑽過來，她看到才怪！」

這時，服務員已經走了過來。楊銳觀察到這個位置不是很容易被陳舒婷發現，這才硬著頭皮挺起身來。

點完菜后，陳忠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很喜歡那個陳舒婷的嗎？你現在怎麼看見她好像見了鬼一樣？」

楊銳又偷偷地往陳舒婷那邊瞄了一眼，才說道：「別說了，丟人。」

「嘿嘿！」陳忠一臉奸佞的笑，「難道說，你想怎麼地她了，然後又不想認賬，所以。。。。。。」

「瞎說！」楊銳白了他一眼，看情況如果他不老實交代，陳忠這毒嘴又開始要開機關槍了。「其實。。。其實。。。」

「其實是我說對了是嗎？」

「才不是！」楊悅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其實是過年的時候我跟她表白了。」

「後來呢？」

「後來她拒絕了！」

「哈！」陳忠忍不住，大笑出聲。引得餐廳里的人都向這邊望過來，楊悅卻在千均一發之際，蹲到桌子底下去了。

過了幾秒鐘，陳忠才捂著嘴巴，小聲說道：「就因為她拒絕你，所以你不敢看見她？我說你這人就是犯賤，平常看你弔兒郎當的，還以為你是什麼追女高手呢！我看你還不如我呢！你看我，我已經向那位校花劉小嬡表白過五十幾次了，現在見到她，我還不是面不改色，處變不驚。」

楊銳從桌底伸出來腦袋東張西瞧，確定沒人注意這邊后，才從桌底鑽出來，坐回椅子上。他不服氣地說道：「誰像你死不要臉，臉皮跟城牆那麼厚。你也知道我只喜歡陳舒婷的，原本以我的條件，哪有女孩子會拒絕我的是不是！哪知道。。。」

陳忠介面說道：「哪知道頂頂大名的帥哥楊銳少爺卻被默默無聞的陳舒婷小姐給拒之門外了是不是？」

「你小聲點！」楊銳著急地捂向他的嘴巴。這時，六七個打扮時髦的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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