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7

第七章：追覓

這世上最令人傾心的，便是女子的笑容。

這世上最令人心痛的，也是女子的笑容。

傾心，是因為你發現你喜歡的女子正脈脈含情的在你面前痴痴地笑；心痛，是因為你忽然發現她的笑欺騙了你，其實她的心，早已屬於別人的了。

如煙正痴痴的笑，因為她發現她的這一劍，絕不會落空...

可就在她的這一劍剛要刺進雲無月的咽喉的時候，她的笑容，忽如六月的天突然下起雪來一樣，凝結住了。

她瞧了瞧雲無月硬生生夾住這一劍的兩根手指，臉上強擠笑顏，笑道：「你這兩根手指賣不賣？」

雲無月看了看他的兩根手指，又看了看她，溫柔道：「賣倒是賣，就得看你出什麼樣的價錢了。」

如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白皙的脖子，看了看自己滑嫩聳露的雙肩，兩眼慢慢地看了下去...

雲無月兩眼竟發著光,恍若黑夜中的野獸的眼中發出的光芒一樣...如煙的眼中有了笑意...

雲中月忽然反手抱起她，放在自己蹺起的腿上，抬起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在了她的**上...一下比一下重...

如煙起初只是吃了一驚，也不怎麼覺得，反而笑得更歡了，因為有經驗的女人都知道，有些男人在做那種事前，總有一些讓人受不了的癖好，想到這，她笑了。

可到後來雲無月的手一記比一記重時，她才發現，這與她想象中的不同，她漸漸感到身體的疼辣，她開始有點恐懼了...她開始忍不住罵道：「雲無月，你不是個男人，你是禽獸...簡直禽獸不如！」

但無論她怎麼罵，雲無月都默不作聲，只是打得更重了...

她罵著罵著，便哭了，先是哽咽啜泣，到後來，竟放聲大哭了。

聽到哭聲，雲無月的手便停了，慢慢地放下她，慢慢地道：「如果你想勾引一個男人跟你上床，就不該讓那個男人知道你要勾引他！」

如煙聽了，忽然回過頭來向雲無月一笑，淡淡地道：「多謝雲公子指教，小女子生受了。」

這一次吃驚的倒是雲無月了，只見她臉上的淚痕不知到哪去了，有的只是少女看見自己的情人應有的羞赧之色。但他只稍稍驚愕了一下，便笑道：「怪道有人說：『女人的臉，是三月的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變的』。」

如煙慢慢的站起身來，盈盈往凳子上一坐，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笑道：「雲公子說笑了，不知此番而來，有何事體？」

雲無月暗中道了聲苦，為全天下男人感到慶幸，幸虧這世上像她這樣的女的沒有幾個，不然全天下男人天天都會像他此時一樣頭疼的。

「在下未曾受邀，冒然而來，唐突了佳人，還望恕罪！」說完，雲無月哈腰一揖。

如煙冷冷望著他地道：「雲公子來了就是為了到個歉么？」

雲無月避開了她的目光，陪笑道：「本來是有事要問姑娘的，可現在么，沒必要了...」

如煙嘆了一聲，柔柔地道：「為何雲公子自打進門起，就不敢望著小女子呢？難道...難道是小女子的眼睛生的丑么？」面露哀怨之色。

雲無月笑道：「不是不敢，是怕...」

如煙抿嘴笑道：「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啊？」

雲無月道：「因為進門前有人忠告過我，姑娘的一雙眼睛，是斷斷看不得的。」

如煙淡淡的道：「額，是么？別人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叫你喝幾杯酒也不喝，那你為什麼留在我這，不跑去她那呢？」

雲無月心中苦笑，道：「既然在下留在這讓姑娘不高興，那恕不奉陪，在下告辭了！」

如煙倒了杯酒，輕輕啜了一口，漠然道：「我可沒趕你出去，是你自己要走的，別賴我。」

雲無月暗中罵了罵自己混蛋，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苦笑道：「姑娘怎樣才能放過在下呢？」

如煙看了看手中的酒，慢慢放到桌子上往雲無月面前一送。

雲無月道：「姑娘是要我喝了這杯酒？」

如煙道：「是不是，你心裡明白。」

雲無月拈起酒杯，他怎會不明白這杯酒的意思呢，心中發苦，他現在才知道，有些事還不如不明白的好。

如煙「哼」了，搶過酒杯往嘴裡一灌，冷笑道：「這酒毒不死你，何必苦著個臉像苦瓜似地！」

雲無月嘆了口氣，淡淡的道：「雖然這杯酒沒毒，可我也怕醉得爛如泥。」

如煙徐徐地笑道：「那杯酒怎麼就毒不死你呢？」

雲無月道：「因為我沒喝。」

如煙道：「你真壞，人家明明看見你喝下去了！」

雲無月慢慢地從袖子中拿出樣東西來，卻是一團濕棉花，道：「只因為我咳嗽的時候又咳了出來。」

如煙道：「那那我彈琴的時候，你為什麼會...」

雲無月笑道：「若不這樣，你怎會心甘情願的挨了我的打之後又替我喝完這杯酒呢？」

如煙的臉色忽然一下子刷白，一字字道：「這酒...你下了什麼葯？我...我怎麼全身都動不了？」

雲無月道：「我早說過，好東西不能貪得無厭的，你偏不聽。」

如煙突然笑了，雲無月又吃了一驚，更令雲無月吃驚的是她的話：「我又不會真吃了你，你何必如此的怕我呢？我現在全身都動不了了，你想怎麼吃了我就吃了我，你還怕什麼，呆在那幹什麼？還不過來幫我...」

雲無月的頭似乎更疼了，以前聽人說世上最可怕的是女人，他不相信，現在卻不得不相信了...

「我知道你不敢看我，因為你怕我...」如煙一字字地笑道：「怕我這雙眼睛！」

雲無月道：「這麼說，我定要看上一看的了。」說完，目光朝她的兩眼投去。

他不知道，就因為他的這一眼，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她的雙眼就彷彿遠處的青山，眼中的瞳仁就宛若痴痴地站在山上盼望情郎歸來的少女...這眼神，就像是母親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小孩，是那麼的溫柔...雲中月在這溫柔的撫摸下，不禁有點點疲倦，有點點睡意...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方黑布，不偏不倚落在了如煙的臉上。雲中月便看不見她的眼睛了，睡意頓消，回過神來，不禁汗水直落，暗道一聲：「幸也！」

回頭一看，窗邊一個頎瘦的身影沒入了夜色中。

雲無月掠至窗邊，俯身一看，只見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長街盡頭，心道：「這人好俊的輕身功夫！」回頭看了看僵坐在那的如煙，一嘆氣，踴身跳下窗戶，往那身著夜行衣的人消失的方向追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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