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寫網文的啪啪打臉
清早,孟然抓了把糖果塞進兜里,拎著行李箱上了車,送寧溪上班,把車停好把車鑰匙交給寧溪說:「這幾天回不來,你上下班也不方便,車就給你開了,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就行。」寧溪接過鑰匙乖巧的點頭,孟然拎著行李箱戴上墨鏡攔了輛計程車去了迪木提的家裡。
樓下,孟然跟公司保姆車的司機大哥道了聲早安,拉開保姆車後備箱,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進去。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了樓。
迪木提昨晚睡得挺早的,早上又早早起床梳洗完整理自己的東西。孟然輸入密碼敲了敲門,拉開門進了屋。屋子裡依舊亂七八糟,孟然進門脫下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就開始收拾,所有衣服根據材質分開放好,方便清洗。掃地、拖地,順便還擦了客廳里的桌椅。
收拾完一切,坐在沙發上看著迪木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個熱葩的分身要是有夢境里熱葩的一半省心就好了。
沒一會兒,服裝師和妝發師到了。孟然檢查了水電煤氣,確定沒問題了拎著迪木提的行李箱下了樓。
箱子裝進車裡,車子開往珠寶發布會現場。凱達購物中心,濱城有些規模的大型購物中心,有多家歐美和東南亞品牌入駐,是濱城最火爆的購物中心之一。
跟安保集團的各位聯繫了一下,下車戴好設備,車子車頭沖著牆停下。司機下車之前拉下了前擋風玻璃上的遮光簾,所有保鏢背對著車站好。迪木提在服裝師和妝發師的幫助下穿上淡藍色連衣裙,化好妝下了車。
孟然帶著保鏢們護送迪木提到了現場。今天是工作日,購物中心原本沒有那麼多人,不過聽說迪木提要來,不少粉絲翹班,甚至翹課前來圍觀打卡。聲音溫柔,身體強硬的分開眾人帶著迪木提到了後台,品牌方給迪木提戴上珠寶首飾。孟然跟現場安保總負責人碰了一下,和品牌方對接工作,時間差不多了,主持人登台開始了這次發布會。
就那麼突然想起了夢境中熱葩的那場發布會,有個男人突然竄上來向熱葩求婚,場面一度巨尷尬,而且熱葩還被嚇得躲在孟然身後瑟瑟發抖。想到這裡,孟然用無線電通知大家一定注意不要讓不認識的人衝上台,大伙兒也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好在這次沒什麼人搗亂,說說笑笑跟粉絲互動互動結束了這次活動。回到車上,迪木提也不想換衣服了,怪累的,而且這衣服挺好看的,就這麼穿著吧。
車子開到了高鐵站,大伙兒下了車拎著行李箱掃碼進行人臉識別,過了安檢后,進了站。
大廳的角落,迪木提跟妝發師還有服裝師坐在椅子上,孟然站在一旁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好在迪木提偽裝的好,沒有被粉絲髮現,沒一會兒檢票進站上了車。
特等座車廂,放好行李箱,迪木提和孟然坐在一起,妝發師和服裝師坐在後面。迪木提熟練的放平座椅,半躺著看著外面的風景。孟然坐在座位上心裡就兩個字,舒服!不管是在那個時空還是這個時空,自己從來都是二等座,很少有一等座的時候。特等座還是第一次。不過夢境中的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很淡定的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當天的報紙。
老話說,當一個人專註在一件事上的時候是最帥的,現在專註看報紙的孟然就是最帥的。
一個長相甜美的乘務員紅著臉害羞的遞給孟然一張紙條,上面是她的聯繫方式。孟然收下沖她一笑,順便要了兩瓶水。乘務員趕緊拿水過來,孟然接過來,說了聲謝謝,擰開其中一瓶的瓶蓋又輕輕擰好放到迪木提那裡,擰開另一瓶自己喝了一口,擰上瓶蓋繼續低頭看報紙。乘務員看了看戴著口罩看外面風景的迪木提有點吃醋。迪木提拿過水輕輕擰開瓶蓋拉下口罩喝水的瞬間,乘務員傻眼了,竟然是當紅小花旦迪木提!隨即她又看了看孟然,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但是應該也沒那麼簡單。乘務員索性不想了,轉身離開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乘務員剛走,迪木提頭也不回的朝孟然伸出手,說:「給我。」
「什麼?」孟然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就隨口問了一句。迪木提回頭看著他說:「別裝傻,她給你的小紙條我看到了。」
孟然笑了,調侃道:「人家給我的,我為什麼要給你啊?」
迪木提撅著嘴不高興的說:「我不管!我的經紀人在工作時間不能被別人搭訕!」
孟然從上衣內兜里掏出紙條,交給迪木提,拿起了報紙看著上面的新聞說:「吃醋就吃醋,找什麼其他理由,以後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一句調侃讓迪木提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把紙條扔給孟然,扭臉看向窗外,緊張的說:「我才沒吃醋呢!想什麼呢你!」
孟然合上報紙撿起紙條,打開看了下上面的聯繫方式,回憶了一下,說:「還挺不錯的,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人還挺好的,可以考慮。」
迪木提坐起來搶過紙條,想揣到自己的兜里,但是她穿的是裙子,沒有兜。她把紙條團成團,握在手裡,有些生氣的說:「考慮什麼考慮!你敢考慮我就...我就咬你!」
孟然被迪木提這個樣子逗笑了,從兜里掏出一塊薄荷糖,撕開包裝拉下她的口罩把糖塞進她的嘴裡。從她手中拿過那個紙團起身和糖紙一起扔進垃圾桶里,回來坐好說:「這樣可以了吧,真拿你沒辦法。」
迪木提吃著糖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和嘴裡的糖一樣,甜絲絲的。
後座的妝發師和服裝師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心想,就當看不見吧。
用手機看完了一部電影,高鐵也快到站了,四個人起來拿好行李箱下了車。
外面,公司雇好的保姆車早已等候多時。上了車,直奔省台。經過檢查和核實,車子開進了省台。省台的化妝室里,迪木提換了身還算正式的休閑裝,換了個妝容走進了錄影棚。台下坐滿了觀眾,孟然在舞台邊跟導演組的大伙兒對接了一下,坐在導演組旁邊看著。
整體錄製結束,補錄了幾個鏡頭和觀眾的反映,正式結束錄製。
離開省台,天都黑了。大伙兒上了車趕往機場,從奉天飛到了燕京。下了飛機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去了酒店辦理了入住,可算是能休息了。
孟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困成狗了還是打開筆記本電腦寫著工作記錄和總結,全部寫完直接趴在筆記本電腦上睡著了,他實在是撐不住了。
一大早,迪木提推開了孟然的房門來叫他起床。早上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當然要親自過來看看了,最主要的是看他怎麼出糗的。迪木提還記的前幾天睡過頭被孟然抓包的尷尬瞬間,她可是很記仇的!
孟然穿著衣服趴在電腦桌上,呼呼大睡。迪木提看了眼孟然,他的臉壓在了鍵盤上,導致屏幕上全都是一堆亂碼。迪木提掏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輕輕的抽出筆記本電腦,往上翻看著。看到孟然寫了五千多字的工作總結和記錄,迪木提真心覺得很不容易,能寫的這麼詳細,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功課。幾個寫網文的作者被啪啪打臉,自己日碼兩千就很不容易了,人家隨便一個工作總結和記錄都五千多,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迪木提保存了文檔,推醒了孟然。正在做夢和熱葩在一起散步的孟然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迪木提,摟到懷裡,慵懶的說:「熱葩,我好想你啊...」
迪木提在孟然的懷裡紅著臉小聲的說:「孟然,我是...我是迪木提...」
迪木提?孟然聽到這三個字很快清醒過來,趕緊和她分開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道歉說:「不好意思,我睡傻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兒...我就是來看看你。我們該出門了。」
孟然看了看迪木提,她已經穿好了碎花長裙,而且也做好了妝發,只不過被他這麼一抱,頭髮有點亂。
孟然給她理好頭髮,說了聲稍等,拿著新西裝去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帶著迪木提出門。車上,妝發師給迪木提重新梳理頭髮,還補了下妝,眼神曖昧的看著孟然。進到孟然房間之前頭髮沒有亂,妝也是好的,從房間出來頭髮就亂了,雖然有整理過,但還是能看出來是匆忙之間整理的,妝發師不由得對兩個人在房間里做了什麼感到好奇。看著一臉平靜的孟然,妝發師心想,這傢伙還挺會演戲的,裝,接著裝,迪木提的臉都紅成啥樣了當我們瞎啊!
到了發布會現場,孟然和影院的保安護送迪木提到了巨幕廳。在迪木提出現的一剎那,全場沸騰,大家揮動著應援條幅和迪木提的照片板,一瞬間孟然以為自己回到了夢境中熱葩的電影發布會。
迪木提在台上跟大家打招呼,跟劇組的導演、編劇們還有主演們一起介紹這部新電影。孟然在一旁警惕的盯著,同時回憶著夢境中的事情。
隨著主持人的一句下次再見,發布會正式落下帷幕。孟然和影院保安趕緊先送迪木提上車,上了車趕往下一個行程......
W時空。
熱葩根據指導員給的資料上的地址找到了這裡,一個和她夢裡夢見的一模一樣的地方,濱城育仁兒童福利院。
輕輕的拍了拍門,一個中年女人從裡面出來,隔著門問:「您好,您有什麼事兒嗎?」
熱葩看著這個夢裡出現的人站在眼前,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很快回道:「您好,請問您是宮院長嗎?」
宮院長詫異的看著眼前捂得嚴實的女人,心想她怎麼認識我的,我不認識她啊!宮院長點點頭說:「我是,您是哪位?」
熱葩摘下口罩和墨鏡,沖宮院長笑了下說:「我是演員熱葩,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哎呀!原來是你啊,這麼一看真漂亮,比在電視里還漂亮。快請進快請進。」宮院長高興的打開大門,請熱葩進來。
院長辦公室里,宮院長給熱葩倒了杯水,說:「我們這個小地方也沒什麼好茶葉和咖啡,喝點水喝點水。」
「謝謝,您別忙活了,那個...我這次來是想問問孟然的事情的。」
宮院長坐在熱葩對面,愣了下,她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大明星認識孟然。熱葩以為宮院長不記得了,從兜里掏出手機,解鎖之後給宮院長看著照片,說:「就是他,他在部隊的指導員給了我您這裡的地址,所以我找了過來。」
宮院長看著手機里長大的孟然,又看了看熱葩,有些緊張的問道:「熱葩小姐,小然是個好孩子,他要是犯了什麼錯或者得罪您了,您可一定別往心裡去,他肯定不是誠心故意的。」
宮院長把熱葩當成來興師問罪的,趕緊說好話。熱巴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說:「您誤會了,我來不是因為這個,我來是想知道孟然的一些事情,比如他父母的信息或者他的一些出生證明之類的。」
宮院長越來越不解的看著熱葩,心想,你上門問這個幹嘛?宮院長小心的說:「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熱葩只能說實話:「孟然前段時間因為意外離世了,我想找到他的父母,告訴他們這個事情,而且我也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讓他成為孤兒。」
聽到孟然離世的消息,宮院長先是一愣,接著大哭。熱葩本來壓抑的很好的情緒被宮院長的大哭引了出來,她從包里拿出面巾紙遞給宮院長,自己也跟著落淚。
哭了很久,宮院長慢慢平復下來,問熱葩後事處理的怎麼樣,聽到熱葩說已經入土為安了,宮院長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問了墓地的地址,準備找時間去看看。熱葩又一次提起孟然被遺棄時候的事情,宮院長回憶著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三月中旬,那時候我剛接手這個福利院沒多久,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很累很累。」
「那天晚上我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門口有一個箱子,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床棉被,裡面是包裹著很好的孟然。對方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百元,還有一個出生證明,在什麼都沒有留下。」
「信上寫著孟然出生之後沒什麼反應,不哭不鬧只知道睡覺,醫生說可能有問題,因為做檢查需要一筆費用,他的父母是外來打工的,沒那麼多錢,就沒有做檢查。他們怕孩子以後有問題會拖累這個家庭,再加上孟然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當時的政策不允許多生,所以他們把孩子放在了這裡,讓我們照顧好孩子。信上只說了孩子的老家是齊魯易水的。」
熱葩從包里拿出筆和本子,把重要的信息記錄下來,問宮院長:「那孟然真的有問題嗎?而且他自己知道這些嗎?他沒有回去找過家人嗎?」
宮院長搖搖頭說:「他怎麼可能有問題,每個孩子都是不一樣的,小然小時候就是個悶葫蘆,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起初我們也以為他真的有問題,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健康得很。小然上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些,他沒提過找家人的事情,可能他本能的抗拒吧,至少他從來不跟我們說。這孩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時不時的還帶孩子們出去玩。怎麼好人都沒好報呢...」宮院長說完又伏案大哭。
熱葩安慰著宮院長,回想起夢境中對家人那麼好的孟然,明白了在孟然心中,家人還是很重要的。只不過現實中的他始終壓抑著那份感情,至少在夢境中,有家人的陪伴,他是幸福的,雖然只是一場夢。
安撫好宮院長,熱葩用網銀給宮院長的福利院轉了十萬元,告別宮院長離開了福利院。
「喂?」
「熱葩,趕緊回來吧,劇組等你好久了,再不回來導演該發飆了!」接到經紀人的電話,熱葩看了看本子上的地址,猶豫了很久,嘆了口氣,回道:「我知道了,我今晚的飛機回劇組。代我嚮導演表示歉意。」
掛斷電話,熱葩回到酒店拿著自己的箱子辦理了退房,去了機場準備離開了濱城。為了孟然的事情忙了很久很久,連劇組的工作都耽擱了。坐在機場的休息室里,她給孟然的指導員撥去了電話,問指導員能不能幫忙查一下二十多年前齊魯易水符合標準的人。指導員沉默了會兒說:「我會盡全力幫你,但是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找不到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而且那個年代沒有電腦聯網系統可供查詢。」
「恩,我知道。不管最後什麼結果,我們盡全力了,我們努力了,我就不後悔。如果什麼都沒做就退縮了,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熱葩堅定的說著。電話那頭的指導員愣了一下,回過神對熱葩說:「你跟孟然那小子一樣,都是這種全力以赴不後悔的性格。如果那小子還活著,你倆一定很般配。先不跟你說了,我們要訓練了,你說的事情我會幫你的,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都會聯繫你的,再見。」
掛了電話,熱葩不知道為什麼,眼前浮現出了夢境中孟然的笑臉和他臨終前的那一抹苦笑,很心酸,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