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歐歌，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憑什麼以為我們大家都欠你的？」
本來以為能冷靜下來的歐佳妮因為歐歌的一句話徹底失控了。
她不懂，父親母親這麼縱容歐歌到底是為了什麼？
歐歌的承受能力差嗎？
不，她從不覺得，她一直覺得他的承受能力非常好，否則父親病重，他的臉上怎麼會一點表情都沒有，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
歐佳妮話音一落，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歐歌轉過頭看著歐佳妮，身體一僵，目光冷漠又複雜，「把話說清楚。」
「……」歐佳妮晃過神來，怔怔的看著歐歌。
歐父和歐母緊張極了，唯恐歐佳妮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金世輝已經依稀猜到了什麼，可是他不敢說。
原來歐母和佳妮的變化是因為這個，原來歐父讓歐歌照顧歐母的原因是這個……
可以想象的出，如果歐歌知道前因後果，恐怕真的會承受不住。
可是已經被刺激到癲狂的歐佳妮已經顧不得許多。
原本她對歐歌就有很深的怒意，以前她禮讓歐歌，是因為她母親曾經是第三者的原因，可是當她知道，原來歐歌和她是一樣的，那麼歐歌以前對她的傷害和利用又算什麼？
她屢次在歐歌面前示弱低頭又是因為什麼？
「夠了，夠了，你們都不要說了。」害怕歐佳妮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歐母激動的開口道。
她曾經以為她的兒子夭折了，現在她的兒子能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已經不求了，什麼都不求了。
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歐歌突然轉頭看向歐母，神色極其詭異，好像觸摸到了什麼最可怕的角落，他的求知慾一下子退縮了回來，他不說話了。
冷漠的眼神變得震驚和不敢置信，驀地他朝歐父看去，觸及歐父臉上那還未來得及掩飾的內疚和自責時，心突然沉了下去。
忽然，他瘋狂的跑出了房間，連頭都不曾回一下，驚駭極了。
歐母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哀聲哭嚎，「錯了，一切都錯了……」
歐父閉上了眼睛，氣色似乎更白了一些。
歐佳妮整個人都僵住了，不是她的錯，她什麼都沒有說。
金世輝在心裡輕嘆了一聲，憑歐歌的聰明和智慧不難猜出其中原因，恐怕他早就知道了一些苗頭，只是不敢深究，怕結果是他難以接受的。
歐佳妮寥寥數語，字字如針，扎了歐歌的心頭上，歐佳妮不會無的放矢的，她說他們不曾虧欠他。
只這一句就足夠歐歌猜出來龍去脈。
歐父在一旁附言，讓歐歌照顧歐母無疑是坐實了歐佳妮的話，真正讓歐歌冷到骨髓的是歐母的反應，那麼吞聲忍淚，凄入肝脾的哭聲顛覆了他以往對歐母的認知。
那是歐母在他的面前第一次落淚。
以及第一次對他的維護，為了他打了她曾經最疼愛的女兒，歐佳妮。你
這一切，看似奇怪，實則都有跡可循。
歐歌的手在顫抖，車鑰匙屢次從他的手掌心裡掉落，他彎下身，想抓起車鑰匙卻跪在了地上，冷冽的寒風呼呼的吹在他的臉上，十分凄涼。
他握住拳頭在地上狠狠的敲打，鮮血從指縫裡流出，夾在著黑色的污垢。
路燈下，他的背脊靠在車輪上，整個人絕望極了。
褲兜里的手機響徹不停，他遲遲沒有接起，腦袋空空的，不知道該想什麼，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
他沒有心裡準備去迎接這麼多的事情。
滿身是血的珊珊以及他那不堪的身世，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知。
白色的雪花突兀的從天上降落，一點一點的灑在他的身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歐歌身上的力量已經全部被抽走了，一點都沒有剩下。
驟然，一道人影緩緩的出現在歐歌的視線中，那是他最好的朋友Carrie。
「歐歌，珊珊醒了，她想見你。」
現在已是凌晨兩點多鐘，歐家別墅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原本預計在明早才能醒來的白珊珊突然睜開了眼睛，Carrie高興壞了，他久打歐歌電話不接，擔心他出事就跑來了歐家別墅。
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個頹敗絕望的歐歌。
好像走到了懸崖邊上，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認識的歐歌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一向善解人意的Carrie沒有在這個時候問歐歌的發生了何事，因為他知道能讓歐歌變成這個樣子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而歐歌也不會告訴他。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問。
歐歌的反應很平靜，沒有Carrie預想中的激動，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Carrie，聲音沙啞極了，「讓她早些休息吧。」
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這樣的歐歌讓Carrie感到害怕，還有前所未有的恐慌。
「好，我會告訴她的。」Carrie緊繃的神經凝視了歐歌一會兒才回道。
歐歌冷冷的抬起眼，看著順勢往他身旁坐下的Carrie，眼神無波無瀾，像一灘死水一樣。
Carrie和他並肩而坐，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瑟縮了一下，在這樣寒風冷冽的環境里，能有心情在陪著好兄弟挨凍的人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Carrie突然覺得自己很偉大。
「歐歌，你說現在要是有兩個碗擺在我們面前該多好啊！」
「你晚上沒吃飯？」歐歌沒有深究Carrie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面無表情的問道。
Carrie愣了一下，笑道：「當然不是，你不覺得兩個碗和我們現在的形象很襯嗎？」
「……形象？」歐歌直覺的Carrie的這句話絕不是誇讚他。
果然，Carrie說：「流浪漢、乞丐、落魄的貴族，你說你和哪個形象更接近？」
「……」歐歌嘴角一抽，心裡的壞情緒突然一掃而空。
從他離開歐家以來，只有Carrie會風雨共濟的陪在他的身邊，不管他是小人物、大明星還是歐氏集團的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