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李曉東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渾身上下會那麼痛,就好像睡夢中誰打了他一頓似的。
「嘶……」他抽了口氣,要坐起身,這才突然發現不對勁。
為什麼他說話的聲音變了?!
還有,這手……這不是他的手!
李曉東不可置信地用顫抖的手摸上了臉頰。
光滑、刺痛,想必受傷了。
還有垂到胸前的長發……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痛。
對了,胸……
他下意識摸了上去,手下柔軟的觸感令他瞬間目眥欲裂。
這玩意兒長在女人身上是賞心悅目,但長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一個大男人身上,算怎麼回事?
開,開什麼玩笑?
他用白嫩的手指掐了掐自己,觸感之真實,身上酸痛讓他無法當成是一個夢。
李曉東徹底慌了,他左看右看,這是一間病房,大傢伙兒安靜躺著,沒人搭理他。
「喂,這是哪裡?」他顫抖著問出聲,緊接著他不可置信地摸上了喉嚨。
聲音雖然有點沙啞,但分明就是個女人,喉結也不見了。
他還摸到了長發,一拽……本就疼的頭皮更是生疼,如此真實的觸感讓他很難說服自己這是在夢中。
一旁大媽用憐憫的眼神看向這個女孩子,可憐哦,年紀輕輕就被打傻了,她回答說:「這是醫院呀,還能在哪裡?」
「我怎麼會進來醫院?不對,我怎麼可能是女的?!」
這下不止那個老大媽了,所有病人都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她。
「好好一閨女,撞壞了腦子吧。」
「就是啊,看著年紀輕輕的,唉,可惜了……」
李曉東也希望是自己腦子壞了所以產生了幻覺,但他無論怎麼摸怎麼捏,都不像是假的。
操!老子做錯了什麼?憑什麼我要變成女人?
「你不要鬧事,這裡是醫院,大家都要休息,你安靜一點……」大媽一邊削蘋果一邊念叨。
「就是,我們還要睡覺呢,你吵什麼?」
安靜個屁!
李曉東胸口劇烈起伏,徹底爆發:「關你屁事!這是惡作劇是不是?啊?哪個王八蛋給老子喂葯了?我就操了,老子一個大男人……」
「攝像機呢?是不是誰在偷拍?啊?滾出來!」
他躺著的時候,看上去白白凈凈很乖巧,這會兒突然發瘋,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按鈴叫護士。
李曉東沒管他們要做什麼,揮舞著還纏著繃帶的手往窗戶旁邊衝過去。
在他看來,這一定是做夢,或者是什麼電視台的整蠱節目。
否則,我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麼可能是女的?不然他引以為傲的某個驕傲的器官,怎麼可能會沒有了?
醒了就好了。
兩個護士推門進來,還來不及奇怪原本彬彬有禮的女孩子怎麼突然變成潑婦,已經急忙衝上去摁住他。也幸虧這個時候護士過來給這一科室換藥,要不然跳下去……
李曉東撕扯掙扎著移動到窗邊,都安裝了防盜網,他還真跳不下去。
因為喧鬧,其他科室的護士們也來幫忙,七手八腳將女孩拖下來。
病房裡要死要活的情形太多了,饒是護士們幾乎司空見慣,見到新的案例也不得不安慰她,要是病人因為心理上有什麼問題在醫院出事,那還是他們的責任。
李曉東一邊罵人一邊掙扎,但無奈換了個身體力氣似乎也變小了。他被這些女護士們強硬又溫柔地摁在床上,不知道傳呼機里商量了什麼,過了不久,護士們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
李曉東暫時安靜了。
他覺得自己在做一個荒謬的夢,又非常真實,真實到讓他害怕。
他轉了轉眼珠,想等護士走了去廁所看看。
這裡看上去是醫院,醫院的廁所應該有鏡子吧?
見到病人安靜了,護士們陸陸續續出去繼續忙碌。只剩原來的兩個護士交換了一下眼神,暗生同情,安撫了幾句什麼,李曉東也沒聽進去,捲起被子不想聽。
他現在不想看到女人。
護士帶上門,嘆息道:「家暴真是害死人,別是精神受刺激了吧?」她委婉了一點,沒有直接說瘋了。
另一個小護士心有戚戚,好奇道:「那為什麼不離婚呢?要我說,這些家暴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一次就有無數次。」
「唉,這還不是夫妻呢。再說了也不是想離就能離的。這個病人都上微博熱門了,她家裡收了彩禮給弟弟娶媳婦,全家人都不讓她分手。」
「啊?太可憐了吧,這不就是賣女兒嗎?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攔著人不許分手啊。報警了嗎?」
「怎麼沒報?這是家務事警察又不好管,報一次,那個男的打得更重一次。你是新來的不知道,她以前就住過院了。」
……
李曉東還不知道自己的悲慘境地,他絞盡腦汁要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很快就有一個看著年紀更大些的護士進來了,她聽說病人有自殺傾向,特地過來看著。
在醫院看來,病人很有可能因為長期的家庭暴力出現心理疾病,有必要進行心理疏導。
李曉東不想聽她說話,直接打斷了對方的安慰:「有沒有鏡子?給我看一下。」
頤指氣使,態度十分囂張。
護士長沒說什麼,翻找出一面鏡子給她。
李曉東在鏡子里看到了一個雖然鼻青臉腫但他無比熟悉的臉。
昨天晚上他還說過:「這種長相,白送都下不去diao。」
他的手在顫抖,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她?
我……我變成她了?
李曉東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鏡子里的女人同樣不可思議的抬手摸上臉。
「我叫什麼名字?」他魂不守舍地轉頭問護士長,希冀從她那兒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護士長心裡嘆氣,耐心回答她:「你叫……」
話還沒說完,病房門被一腳踢開!
一對面帶慍色的中年夫婦闖了進來。尤其是其中的中年女人,直接衝上來給了李曉東一巴掌。
「方招娣!就你事兒多!我告訴你,彩禮我們已經收了,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反了你了還,家裡面辛辛苦苦供你上學,給你吃給你穿,哦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看你就是……」
李曉東被一個巴掌扇懵了,幸好護士長及時反應過來,將還要撲上去連抓帶撓的女人拉開,擋在李曉東前面。
李曉東什麼時候受過這氣?就連他親媽都不敢打他,這老東西算什麼?也敢沖他動手?要不是護士長強行摁住他,說不定這會兒他就要衝上去給這老女人來幾腳。
剛剛還溫和安慰的護士長此刻神情嚴肅強勢:「這裡是病房,還有其他病人要休息。家屬有什麼話等病人出院了再說,還要打擾其他人我就叫保安了!」
「你叫啊!不就是個護士你以為多大官兒啊!我教訓我女兒關你什麼事?」女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開始拍大腿撒潑,「沒天理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要眼睜睜看著我們老兩口去死啊……還要叫保安來,我不活了……」
李曉東嗤笑一聲:「不活了就去死啊!沒人攔你。」
中年男人原本站在一邊旁觀的,這會兒也拉下臉:「招娣,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老子不是招娣!」
眼看李曉東又要爆發,被護士長抓著手腕安撫性拍了拍,嚴厲又溫和地勸:「沒事的,你休息,不要激動。」
門外又進來兩個小護士守在病人床邊,她這才轉過去,攔在最前面。
李曉東腦子裡很亂,他既心煩,又氣憤,想起來動手、想罵人……一團糟如亂麻擠在腦海里想不清楚。加上護士長一直安慰著他,漸漸地,心頭火氣又慢慢消下去。
待中年女人的聲音小了一些,她才不疾不徐開口:「說要叫保安的是我,這位家屬,你已經打擾到其他人的休息了。」
確實,病房裡還有好幾個病人,幾乎都被鬧醒了。見護士長發了話,其中一個老太太也開口搭腔:「就是啊,你們的家務事自己回家解決,在醫院裡鬧什麼呢。我剛動完手術呢。」
她說著,還咳了幾聲。
「就是,在這裡吵什麼?要吵回家去吵。」
此時此刻,保安也到了,人高馬大往病房門口一站,還要鬧的婦女聲音又小了些。
一旁中年男人急忙賠著笑,拉著媳婦兒出了病房。
中年男人臨走前撂下一句:
「你別那麼自私,你弟弟還等著娶媳婦兒呢。到時候小李來了你跟人家道個歉,要不是你想跑他怎麼會打你?」
李曉東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憤怒,他也不知道這股怒氣是自己被打還是來源於這具身體原來的女主人。
這踏馬都怎麼回事?
還有,小李?就是那個打人的?
李曉東回想一下,悚然一驚,他突然從記憶中翻閱到,這具身體的未婚夫,也叫李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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