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去自首

金校長終於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目的地，看著地上的慘狀，忍不住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下可真是糟糕了，比袁可佩陷害學生這樣的事情還要嚴重啊。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他們學校發生了命案，不但今年的重點高中評選沒有了，恐怕他們學校還會成為整個A市的話題啊。

他有些慌亂的看向唐岳寒，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潼潼站在唐岳寒的身後，看了金校長一眼，微微斂眸道：「校長，讓大家都散了吧，這樣圍著也不是個事兒。」

「哦，對對對。」金校長連連點頭，趕緊回頭疏散人群，三三兩兩的學生這才議論后怕的慢慢散了，離開這個讓他們心驚肉跳的地方。

這種事情從未在他們身邊發生過，如今第一次見到，還是他們的老師，在場的無一例外都是滿臉的震驚，想來今天的課是沒辦法上的。

金校長尤其頭疼，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唐岳寒的身上。

潼潼蹲下身，也在旁邊細細的看了起來，看到那個染血的石頭時，忽然說道：「這應該是一個意外事件，兇手也是慌慌張張的，什麼都沒有處理就走了，旁邊的草坪很凌亂，還有那棵樹上面還有撞擊的痕迹。估計是袁可佩和某人爭執起來，被那人隨手拿了石塊敲死的。」

金校長聽他這麼說，也是愣愣的點頭。

唐岳寒查看袁可佩身上的衣物，眼睛，指夾縫，仔仔細細的一處都沒放過。

遠處傳來嗚嗚嗚嗚的警笛聲，金校長一愣，抬頭朝著遠處看了看，「警察來了。」

潼潼也跟著站了起來，拉著那個醫務室的老師退後幾步，「我們站到邊上去吧，待會警察要拉隔離帶的。」

「哦，好。」

唐岳寒只是專心致志的做著手上的事情，他心裡不是不惱火的，畢竟他和若若都已經查到兇手了，居然就這樣被人給弄死了，沒了袁可佩，就是斷了線索，就算他們說這事是袁可佩做的，沒有她本人的承認，眾人也會認為他們是在推卸責任，將這件事情完全推到了一個死人身上，就算面上贊同，心裡卻是十分不屑的。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鷙，子若蹲在一邊，心裡也差不多和他一樣的想法，實在不舒服到了極點。

外面傳來的聲音，還想起了金校長的低低的語調，「屍，屍體就在裡面，唐法醫正在取證」

「哦，唐法醫在裡面嗎？」有人應了一聲，似乎多了絲輕鬆的感覺，「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唐岳寒默默的感受到接到報警趕過來的警察，正在身後劃出隔離的範圍。他細細的查看了好一會兒，正打算在周邊找找證據，眼睛驀然一眯，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子若，低聲道：「給我一塊帕子。」

子若一怔，雖然有些不明白，卻還是將白色的帕子遞給了他。

唐岳寒抬眸看了一眼，見那些警察還沒過來，迅速低下頭，不動聲色的用帕子在那個砸死了袁可佩的石頭上擦了擦。他背對著子若，因此就連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只是皺著眉頭往前面探了探。

唐岳寒再次站起身時，將手往口袋裡稍微伸了伸，一個小小的東西便被他收了起來，順便，拿走了袁可佩掉落在旁邊的錢包。

前面有警察過來，詳細的問了些問題，唐岳寒一直沉著臉慢慢的說。

子若卻總覺得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絲不對勁似的，可是看不出來，她默默的走到他剛剛站著的地方，剛想蹲下身查看他摸過的那塊石頭，就被前面的警察給制止了，「誒，你別動。」

唐岳寒停下了交談聲，將子若拉了回來。「乖乖的站在那邊別動。」

子若疑狐的看了他一眼，「你剛剛在那邊做了什麼？」

「沒事。」說著，唐岳寒移開視線，朝著潼潼招呼了一聲，後者挑了挑眉走了過來，便聽到他略顯低沉的聲音，「潼潼，帶若若先回去，這邊的事情還沒完，我要跟著回警局。」

「好。」

子若依舊帶著十分不解的表情看著他，她總覺得，他一定有古怪，可是她剛才沒有走到他前面去看，不然也不用被他瞞著了。

潼潼帶著不情不願的子若回去了，警察的工作還在繼續。唐岳寒卻深深擰著眉頭，看向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右手伸進褲袋裡，死死的抓緊了裡面的東西。

日頭慢慢的偏向了一邊，警察取完證以後，便帶著袁可佩的屍體回去了。

唐岳寒默默的跟在後面，至始至終，那具屍體所有的檢查都是他在跟進的，其他的沒有任何人碰過。畢竟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只要是他負責的案子，他便不喜歡別人插手，這也確實給了他一個縫隙可以鑽。

因此，他寫上去的報告，雖然全無遺漏卻有許多都是虛假的。

沒人知道這個一向鐵面無私的男人，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包庇了兇手。

袁可佩家人來的時候，得到的只有一個答案。兇手是校外的路過搶劫之人，因為範圍太廣，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一中停課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家長和學生心裡都有了一絲的陰影，想要正常上課那是不可能的。

唐岳寒那天回去的很晚，第二天又一早就出了門。子若甚至都沒起床，他便已經開了門離開了屋子。

驅車來到段家，整棟房子都很安靜，冷沐卉一向起得晚，大宅里的人便都安安靜靜的做事。他進門直接拉了管家問：「幫我把杜離秋叫出來。」

那管家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秋去醫院了。」

這麼早嗎？唐岳寒點了點頭，沒再前進一步，便轉身離開了房子。那管家急忙往外跑了幾步，卻只看到他迅速的拉開車門上車，慢慢的消失在大門口。

喬陽玫正從樓上下來，看到他遠去的背影時微微一愣，「他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哦，唐少爺是來找小秋的，聽說小秋去醫院了，他轉身就走了。」

車子最終在全華醫院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唐岳寒剛打算下車，一抬眸卻看到杜離秋有些混混沌沌的走過來，手上還提著兩份粥，似乎剛從攤位上買回來。

唐岳寒眉心微微一擰，直接拉了他的手進了車子，車門一鎖，便在杜離秋茫然不解的表情下開了口，「為什麼殺了袁可佩？」

杜離秋怔了怔，隨即抿著唇低下頭去，一句話都不肯說。

唐岳寒冷笑了一聲，「不說話，是表示默認了嗎？」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鑰匙圈，一把扔到了他的面前，那是段家的鑰匙。杜離秋短時間內住在段家，冷沐卉便讓人也給他配了一把，那鑰匙圈，還是冷沐卉親自挑選的。

這個，就是他殺了人的證據，當時在場的，只有杜離秋。而且他也從袁可佩的指甲縫裡找到了和杜離秋拉扯時扣下來的皮屑，讓他更加肯定了那個兇手到底是誰。

所以他才會將所有能見的證據全部給抹去了，不管是石頭上的指紋，還是他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或者旁邊的某些線索。他都不留餘地的給消滅掉了，甚至，偽造了一份鑒定報告，將所有的直接證據，都推到了一個失蹤了三年其實被他幹掉的人身上。讓這件案子徹底的成了一件無頭公案，也讓他無往不勝的法醫生涯上，落下了一抹黑。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杜離秋身子微微的顫了一下，隨即那雙手便開始揪著衣服，手中的粥早就在剛才拉扯當中掉在了車外面的地上。他就是不說話，綳著嘴角，眼睛看著手腕上的那一條細痕，那是昨日和袁可佩爭執的時候被她掐出來的，現在雖然淡了許多，卻還是有些明顯。

「杜離秋，我沒有耐心，我也不是若若，你對我沉默是金沒有任何好處。你也不是小孩子，你應該知道殺人的後果是什麼。」唐岳寒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一個手染鮮血的殺手，居然對著一個學生說教，告訴他殺人的後果。

偏偏面前的學生還一臉無辜高傲的樣子，他又動不得。

杜離秋還是不說話，只是視線微微有了一絲偏移，看向車子前的一個小小的裝飾品。他記得那是若若前不久買來的，他當初還問她做什麼，她只是說保平安的，原來，她送給了他了。

唐岳寒皺眉，他的耐心本來就不多，僅有的那麼一點，也已經全部消耗在若若的身上了。這男人是真的以為他會看在段家一家人的份上對他好言相勸嗎？

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看著他不斷的冷笑，「杜離秋，你知不知道袁可佩死了，給若若帶來了什麼無可估量的後果？你害了她。」

杜離秋瞬間有了反應，身子陡然坐直，詫異的抬頭看向他，「怎麼，怎麼會？她死了就不能去殺若若了，我怎麼會害了若若呢？」

「殺若若？」唐岳寒敏銳的覺察到他話里的意思，「你是說，袁可佩要殺人？」

那女人膽子可真是不小啊，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愚蠢之極。

「……唔。」杜離秋剛想點頭，臉上卻忽然閃現了一絲痛苦之色，右手忍不住捂住了腰腹處。

唐岳寒怔住，空氣中忽然飄散出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而始作俑者就是身邊的杜離秋。他眉頭微微一聳，抓起他捂著腹部的手，掀開他的衣服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他的腰間綁著厚厚的紗布，此時此刻正有一滴血迅速的在白色的紗布上面暈染開來，漸漸的，面積變得越來越大。

他陡然抬頭看他，杜離秋的臉上有著微微的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