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世

「這樣我就放心了！」婆婆長嘆一聲，身子緩緩的向後靠到石壁上，臉上剛才的紅潤已經不見了，面色蒼白，嘴唇一點顏色都沒有，眼睛漸漸的失去光彩，但嘴角卻微微上翹，似乎十分滿足。

「祖母，我去給你弄點水喝！」焱解下自己上身披著的獸皮，輕輕的搭在婆婆身上，體貼的說。

婆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我也去！」我從昨天開始就只吃了一個果子，又餓又渴，聽到焱說要去取水，我忍不住也要跟著去，人可以一天不吃飯，但不能一天不喝水呀！

「好！」焱點點頭，拉了我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們兩個人並排著走出山洞。

外面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秋雨綿綿，整個叢林都罩在蒙蒙的雨霧之中，遠處的濃煙還沒有散去，煙霧繚繞，如夢如幻，濕濕的空氣中瀰漫是一股淡淡的泥土芳香。

「快來喝水！」我的思緒被焱的喊聲打斷了，我看到焱正拿著一塊大樹皮，從山洞前面的一個水坑裡面舀水，送入口中，清澈的水流從他嘴角流淌下來，我忍不住咽咽口水。

我走到焱的身旁，早有族人遞給我一塊樹皮，我也學著焱的樣子，用樹皮舀水喝，冰涼的溪水落入口中，透著些許清甜，沁涼的感覺流遍全身。

「我去給祖母送水！」焱喝的差不多，用樹皮舀上水，緩緩的向前走，盡量不讓水灑出來。

我看著焱有些艱難的向前走，不禁搖搖頭，這裡的生活真的很不方便，喝水連水杯都沒有，這讓我怎麼活啊？我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我彎下腰，有氣無力的用樹皮舀水，跟在焱的身後，兩個人合起來這點水，也就是能喝一大嘴水，估計我們還需要跑一趟！

「祖母，水來了！」焱高呼一聲，輕輕的跪倒婆婆面前，一隻手拿著樹皮，另一隻手想要將靠在石壁上的婆婆扶起來。

焱的手剛碰到婆婆，她的身子就歪倒在一邊，正好躺到了大貓的身上，在旁邊小憩的大貓也被嚇了一跳，猛的竄了起來，婆婆的身子就歪到地上，一動也不動。

「祖母，祖母？」焱撲向婆婆，大喊著，樹皮早已扔到了一邊，他用力的搖著婆婆，但婆婆沒有一絲的回應。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聽著焱撕心裂肺的喊聲，恍如隔夢，似乎回到了那一個恐怖的夜晚。

上一秒我還和媽媽在汽車的後座上說說笑笑，不過一瞬間，一聲尖利的響聲，我就沒有了知覺，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路邊，媽媽就在我身邊不遠處，躺在血泊里，一動也不能動。

我能看見被卡在汽車裡面的爸爸，正在沖著我大喊，但我什麼也聽不見，聽不到爸爸在說什麼，只能看到血，到處都是血，那紅色的血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里！

一場慘烈的車禍，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對方也是車毀人亡，事後的事故調查中，對方司機涉嫌酒駕和超速行駛。

逝者已矣，但他一個人的過錯，卻毀滅了原本幸福的一家，讓我成為了一個孤兒，那一年我剛剛十歲！

我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去年奶奶剛剛去世，這種失去唯一親人的痛楚，我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