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復仇者

吳翔這傢伙，到底打著什麼算盤？

在他的鼓動下，約翰遜跟著他來到了數據間內。

沐浴著充斥死者氣息的空氣，約翰遜渾然不覺地打量著四周。

凌霄儘可能地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角落的陰影中，隨時做好和吳翔目光對上后交手的準備。

然而——

「接下呢，我們要怎麼做？」約翰遜仍在詢問，吳翔卻不慌不忙地自袖管中取出了某樣物件。

「接下來啊——」吳翔嘴角掛著笑，一個跨步來到約翰遜的身前，兩人的身體撞擊在了一起：

「應該怎麼做。」

只聽噗嗤一聲清脆響聲傳出，凌霄瞬間意識到那是利物探入皮肉的i聲響。

「為——為什麼？」約翰遜雙目圓瞪，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沒必要吃驚到這個地步吧。」而吳翔卻用最為恬淡的聲線說著自認為平平無奇的話語：

「至今為止，那些沒有價值的合作者，我們葬送處理的人物早就數不勝數，只是現在輪到你罷了。」

約翰遜咬著牙，每一個字都拿出泣血的力度咆哮道：

「但是我不一樣……我知道你，認知你的本性，打從最初就和你相互欣賞走到這裡。」

「我絕不會背叛你……我絕不會辜負你……我……為什麼是我？」

吳翔像是聽到小孩子啜泣的抱怨般，滿臉堆積著可笑：

「你有一點確實沒說錯，你跟著我太久了，也知道了太多的東西。」

「你最大的價值就是為我創造打入鬼網的這一趟路程中獲得最終結果的成功率，現在恭喜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也因此該退休下崗了。」

「另外，為什麼會有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錯覺？」

「我吳翔這輩子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打從最開始就只有一個，而他卻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選擇信賴和鬼網關係頗深的賤女人背叛我。」

「打那開始，我就不需要這種廉價的關係了，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凌霄！」

說罷，吳翔鬆開手，任由已經沒了呼吸的約翰遜屍體倒在地上。

凌霄不再遮掩，從陰影中現出身形。

正如他所料，吳翔早就對一切了如指掌的，方才的一些怪異表現都是為了故意殺死約翰遜進行的表演。

「吳翔，你——」凌霄一時捉摸不透對方的用意，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該從哪裡打開話題。

不過好在以吳翔的個性，也沒打算把話題權力交給凌霄：

「人生這種事情還真是刺激又多變，大學時代的分歧讓我一度以為橫跨我們的溝壑會將我們永久分開。」

「這要是有了重逢那天，估計也是你死我活的互相報復，但沒想到——呵，陰差陽錯間你我竟背負了共同的抱負。」

吳翔一如既往喜歡在話語中含糊著用詞，不把簡單的事情說明。

但聽了方才的言論，凌霄也並非全然想不明白，帶著一定的猜想問道：

「所以，打從更早以前，你的目標就是鬼網覆滅？」

回溯起來，當時凌霄不理解也不贊同吳翔對蘇凝無來由的針對和怨恨。

但如今一想，吳翔那麼做的理由是因為蘇凝的真實身份是鬼網三大家族蘇家的前任太子。

「沒錯，並且不是你這種基於自保和孩子氣報復心的戰欲，我的身上打從出生那刻開始就背負了必須毀掉鬼網的覺悟與意志。」

「我曾經以為你會是能理解我的存在，結果——呵，都是孩提時代無意義的南柯一夢，你這種在和平世界生長的幼苗無法理解我的絲毫，哼！」

對此，凌霄帶著不爽回應道：

「你嘴上抱怨了這麼多，但這些難道不都怪你嗎，要是你當初把一切都跟我說清楚，也就不用費這麼多周折，繞這麼多彎！」

眾所周知，吳翔的腦迴路和常人有異。

在凌霄看來，這句話並無特殊，但卻莫名地觸到了吳翔。

他做出一番認真思考後點點頭道：

「也好，既然你問到這個地步，產生好奇，那我就滿足你吧。」

「讓你理解我和你在覺悟根本上的差異性。」

吳翔的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確實給了凌霄超出想象的驚訝與詫異。

和凌霄在其他地方拼湊的殘片相似，吳翔描繪下，鬼網最初的雛形並非如今墮落混亂的模樣。

它是以一些具有優秀志向的商人世家牽頭，連接各個社會階層強人成立的在陰暗面活動的影子組織，於歷史各個階段都有所活動。

並且它曾經有著四大家族，除了凌霄已知的駱，蘇，石三家外，還有吳家。

對，就是吳翔所在的吳家，這小子曾經也是鬼網核心的一份子，並且吳家作為鬼網的牽頭者一直在其中享有著尤為重要的地位。

在整個世界的風氣和走向發生變化的當代，鬼網內部越來越多的呼聲和欲求推動著鬼網變革，遠離最初純粹本質的訴求。

作為鬼網內的整合力，抑制力，吳家的存在阻止了鬼網的墮落，但同時也聚集了眾多怨恨在身上。

而這份因最終結了果，蘇家的牽頭帶領下，鬼網發生了由下至上的革命，吳家除了吳翔全員死亡。

在這之後，鬼網無法抑制地持續墮落下去，最終落得如今這步田地。

吳翔接著陳述道：「約翰遜的交易是我送給鬼網的一劑毒藥，短期內那確實能為鬼網帶來足夠多的利潤，但交易的陰暗內容也為鬼網創造了不少把柄。」

「接下來只要利用好這些把柄，鬼網剩下的廢物們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老實說，你真的幫我了很多，多到就算讓我放下之前背叛的憤怒也並無不可。」

「蘇家當家的廢物被你剝離導致那個少有算是鬼網能幹的船長被迫承擔更多的工作空不出手，石家在你的被迫下權力大幅度轉移到我手上，至於駱家——」

「呵，這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駱家雖然是繼我們吳家第二個被針對的家族，但殘留的兩父子也算是有些手腕，沒想到不需要我出手，你就先手處理了，我可真要多謝你啊，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