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暈

圍觀人群陸續散開，老者則跟那黑袍男子一起，朝斜對面的酒樓走去。

二樓雅間的門半開著，墨御塵已經從窗前回到座位上。

「公子，她答應明天來坐診了。」老者恭敬彎下腰，彙報完又費解道，「您為什麼要幫一個鄉野小丫頭？」

「報恩。」墨御塵淡淡吐出兩個字，好似想到什麼似的，綠色瞳仁微斜睨老人一眼，「你可別忘了，就是那個不起眼的鄉野丫頭，讓你的徒弟當眾磕了三個響頭，賠了十兩銀子，差點砸了你的招牌。」

老人汗顏，訕笑著點頭，「公子說得極是，她確實有些功底，我日後一定向她多多討教。」

墨御塵玩味淺笑著輕擺右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老人直起身，目露擔憂，「您的傷雖然沒有大礙，但還是需要再靜養幾天，切記不能劇烈動作。那些人最近愈發囂張了，可我們還沒找到線索。」

墨御塵眸光微冷，碧綠幽瞳中閃過一絲凌厲。

-

元向晚和元向霖在飯館里奢侈了一把，又買了些米和麵粉帶回家，心情說不出的愉悅。

沒想到剛踏進院里，就從紙糊的窗戶里，看到林氏正在裡頭丟東西。

兩人頓時怒了，撥腿衝進去，只見被子衣服等東西全被扔到地上，凌亂不堪。

「你在幹什麼？」元向晚跑過去就是一腳，直接把林氏踹了個狗啃泥。

林氏慘叫一聲，翻身爬起來捂著摔腫起的嘴角，眼淚都出來了。

「好你個小賤蹄子，昨天偷了我家的銀子，撒謊說是撿的，現在還敢踹我，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血口噴人，我姐姐才沒有偷你的鐲子！」元向霖聽到她誣衊姐姐，氣得像頭髮怒的公牛，扔下米面，紅著眼睛就衝過去。

林氏嚇得抱頭縮脖子，蹲在角落裡，大聲哭喊道：「來人啊，偷東西的賊子要打死人啦……」

元向霖到底只是個半大小子，心不夠狠，見她害怕了就沒下手，但仍是氣得不輕。

元向晚過去拍拍他瘦削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好整以暇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著耍潑的林氏。

「你說我昨天給拐子李的銀子，是從你那兒偷的，你可有證據？」她不慌不忙發問。

「我的銀子不見了，不是前天你逃走時進我屋裡偷走了，難不成是鬼嗎？」見他們不再打自己，林氏扶著木板站起來，一副賴定你的架勢。

元向晚不怒反笑。

林氏不免心虛，「你笑什麼？」

「笑你無知，什麼便宜都敢占，遲早有一天會被貪婪害死。」元向晚鄙視地勾了勾嘴角。

「小賤蹄子，你敢咒我！」林氏以前欺負慣了他們，下意識伸手就要撓元向晚的臉，卻在看到昨天被硬生生扳斷的手指時慫得立馬收回，「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理正做主。」

話音落下，林氏就氣沖沖往外走。

元向霖知道林氏是個難纏的，這一去肯定把姐姐的名聲敗壞，正欲拽住那肥胖的身子，被元向晚一個眼神制止。

「沒事，讓她去鬧好了，我撿的銀子有官印，保管她占不到便宜反倒還惹下一身騷。」

聽到元向晚的話，林氏腳步一頓，猛地回過頭，聲音尖銳，「你說什麼，銀子有官印？」

「是的，如假包換的官銀。」元向晚冷笑著挑了挑眉。

林氏狼狽離開。

她疾步走出院子，卻又忽然停下，扭頭看了眼茅草屋，眼中浮現起一絲得逞的詭異奸笑。

元向晚安撫元向霖兩句，兩人便一起收拾屋子。

撿起床底下的蠟燭時，元向晚嗅到一絲異味，不由想到林氏今日走得如此痛快，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著去茅房的功夫拿到實驗室里一化驗，果然有貓膩。

蠟燭頭上被抹了一層迷藥。

雖說是很拙劣的雕蟲小技，可如果是以前什麼都不懂的元向晚，一定察覺不出，被林氏賣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呵，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元向晚心中有了計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蠟燭上的迷藥解了，便從實驗室出來。

回到屋裡，元向晚將林氏下迷藥以及自己的計劃跟元向霖說了。

元向霖起初有些怕，但畢竟少年心性，又架不住元向晚再三保證絕對沒事，便同意了。

天擦黑，就點上了蠟燭。

元向晚讓元向霖蓋上被子踏實睡覺，她則坐在床上佯裝縫補衣裳。

燭火如豆，窗戶上清晰映出她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聽到院子里響起細微腳步聲，元向晚抬手撫額，腦袋前後晃了晃，說句『好暈』便倒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