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定是后媽
曲祈:「十幾塊吧?我拿十個跟你換。」
江粿皺眉不滿:「不行！我要全部，我這個變形金剛很貴的。」
曲祈反駁，「可是這是你玩膩的，你已經玩過了，就不值錢了。」
「到底換不換，不行我就不換了，哼，我自己買。」江粿傲嬌仰頭。
曲祈見變形金剛快要離他而去，只好妥協，一副自己吃虧了的模樣，「那好吧，我跟你換。」
從那天開始，曲祈到處收集好看的玻璃水晶，就為了預備著哪天能從江粿那裡換點東西。
江粿很快get到曲祈的點，難得心有靈犀。
從此，幹啥都得變成交易，數學成績也從未差過。
曲祈:「江粿，給我個棒棒糖吃。」
江粿:「一顆玻璃水晶。」
曲祈:「那你得給我五個棒棒糖才行。」
江粿:「成交。」
一旁的豆茳新奇萬分，湊過來呆傻傻地問:「江粿，我可以吃你一根棒棒糖嗎?明天我給你帶巧克力。」
江粿從書包里掏出一根巧克力味的給她，「不用，你吃吧。」
旁邊的曲祈心裡一下子有了落差，忿恨地看著她。
「漿果!你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她不用給你玻璃水晶也不用巧克力就能跟你換?」
江粿舔著棒棒糖，淡定地睨了他一眼，平靜開口:「因為我跟她是朋友。」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曲祈落敗地低頭。
「當然不是。」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心靈脆弱，受到極大創傷的曲祈一下子安靜了，一整天都那麼低頭坐在自己位置上。
夥伴們來找他玩都像沒聽見似地，腦海里全都是那種被區別對待的落差感，傷心地想哭。
但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輕易流眼淚。
最後還是努力忍著，就是一下子不想跟任何人講話而已。
兩隻小手托著臉上的嬰兒肥，瀲眉嘆氣，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樣。
唉～，這大概就是大人們經常講的長大了就會變得更深沉吧。
江粿覺得今天下午的曲祈有點不對勁，但是又好像沒什麼，便沒再注意。
等下放學岳秋華來接他們，還沒出校門，一看到老媽的身影，曲祈就忍不住哭了。
咬著咬唇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上前抱住岳秋華的大腿，眼淚嘩嘩往外流。
「媽～，嗚～，漿果，漿果說，她說我們不是朋友，嗚～～～，我比豆茳還要，嗝～，早和她認識很久很久，她說，她跟豆茳是朋友，我們不是，嗚～～嗝～嗚～～！」
曲祈抽泣抱怨著，不過幾秒，岳秋華的褲子上就粘上了眼淚和鼻涕。
氣得岳秋華提溜著兒子的后衣領，往外一拽，「離老娘遠點！臟死了！有啥可哭的?」
就在曲祈覺得自己老母親嘴硬心軟，刀子嘴豆腐心時，岳秋華緊接著又道：「就你這磕滲樣，老娘還不想承認你是我兒子呢，咱們走，小粿。」
「嗚哇～～～～～～～～！」
江粿靜靜地瞄了他一眼，上前牽住岳秋華的手跟著走。
曲祈哭得轟天搶地，在一眾學生家長的目光下，哪還顧得了耍無賴，一邊哭一邊像個小跟屁蟲似地跟在那對「親生母女」後面。
別人家的父母都是孩子的避風港，為什麼到了他這，就是亂葬崗?
岳秋華看著江粿進了家門才徹底放心。
一開門就看到兒子憂鬱地靠在門旁邊的牆壁上，一臉憂鬱相。
「臭小子，還不趕快去寫作業！在這磨磨唧唧幹嘛呢?」說著一巴掌揮在他腦後勺上。
曲祈完全沒料到他今天都這麼傷心了，老媽竟然還這麼下得去狠手。
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面上。
「媽媽，你跟我說實話吧，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曲祈心痛地看著岳秋華，使勁眨了眨眼，愣是擠不出一滴眼淚。
心裡暗罵:關鍵時刻掉鏈子！
岳秋華眯眼俯視著他，輕哼冷笑，「演技差就別在這丟人現眼。」
然後大吼一聲:「還他媽不給老娘滾去寫作業——！」
「你一定是后媽——！」曲祈桑心大喊。
下一秒跟耗子似地，一溜煙跑沒影了。
岳秋華頭疼地揉揉眉心，「以前還想著能定個娃娃親，現在這麼看是沒戲了，是我家小子配不上小粿。」
「唉～，就這樣，將來指不定是個光棍。」
晚飯。
「小祈生日快到了，今年想怎麼過?」曲父性子偏溫柔，臉上架著副眼鏡，看起來像個文藝書生。
平時對待兒子有求必應。
「我想要新版變形金剛！」曲祈一激動，碗里的米飯被筷子挑地到處都是。
「改了！」岳秋華忍著最後一絲理智瞪著某高興得忘乎所以的人道。
「以後他的生日改在十一月十一號。」
那語氣，讓兩位男性同胞心尖一顫，偏偏不敢反駁。
曲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試探著問:「老婆，怎麼突然把曲祈生日改了?那天很特殊嗎?」
「對啊對啊，媽媽，為什麼要挪到那一天?」曲祈不由好奇起來。
岳秋華瞅了他們幾眼，放下手中的碗筷，對著曲父一本正經地嚴肅道:「怕你兒子一輩子光棍，起碼把生日挪到那一天不至於太孤單。」
曲父:「......還是老婆你考慮地周到。」
曲祈:「......?」
曲祈睡前有個壞習慣，那就是一定要對著他床頭那隻米色的小熊狠狠蹂躪一番才會安心睡下。
不然他咽不下白天被欺負的那口氣啊！
這隻熊是幼兒園上小班時期過生日時江粿送的。
從那天起，每次被江粿欺負，或者心裡有氣輸出不了，就狠狠地在熊仔仔臉上揍幾拳，然後再使勁地揉來揉去，擠到變形。
斗著斗著，不知不覺就會抱著睡下。
漸漸地，曲祈就再也離不開這隻熊了。
有一次岳秋華嫌棄這隻熊太髒了，洗了洗晾在衣架上。
曲祈回卧室后發現布偶熊不見了，以為是扔了，哭得那叫一個慘，後來岳秋華才知道是因為那隻熊。
但偏偏那布偶熊沒晾乾，曲祈就這樣一晚上都沒睡著，失眠到凌晨。
第二天堅強地頂著雙熊貓眼上學，就連江粿都嚇了一跳。
還以為他生病了。
大方地將自己帶來的巧克力全都送給他吃，這才稍微開心了點。
就連曲祈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大反應，或許是時間久了，習慣了，所以離不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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