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侍寢
「你想做什麼?」桑可淡淡地開口問道。
蕭韻動了動唇,甚至感覺雙膝有些軟:「我不是故意的……」
縱然太子殿下說,是桑可讓他來救自己的,可……他是當真想救她么?
「不必道歉。」桑可語氣平靜,眼底也無甚波瀾,「你只需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我,我原是打算打探他們夫婦二人是否真如傳言那般親密無間……」蕭韻絞盡腦汁想著,只是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閼氏。」桑可面色不變,只是眸中掠過的不耐與厭煩彰顯著他此時的情緒,蕭韻也隱隱感覺到,自從蕭瑾嵐大婚之後,桑可的耐性似乎越來越差了,尤其是對她。
「你還想活著么?」他打斷後,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蕭韻愣了好久,下意識轉頭看向燕簡,卻見他坐在一旁,端著茶盞十分悠閑,唇角彎著,好似不論發生什麼都與他無關般。
不過很快,她便明白過來桑可的意思。
「我往後決計不擅自行動了。」蕭韻保證般地開口,卻沒有得到半分回應。
良久,只有燕簡的一句「你先回去吧」回應了她。
蕭韻無奈,只得離開。完全不知,在她離開后,方才替她解圍讓她離開的燕簡,幽幽地望著她的背影,開口道:「怎麼,沒耐性哄著了?」
「她背叛王上。」桑可冷冷地道。他自然知道蕭韻一開始便對王上沒有絲毫情意,也知她對燕昭寒念念不忘,他並不介意,也幾番利用此來驅使蕭韻,讓她按著他的想法來行事。
只是他卻不曾想到,她能在燕昭寒面前卑微至此。他還只當她喜歡燕昭寒,便如同他對蕭瑾嵐的喜愛一樣,哪裡想到,她會如此沒有理智,如此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還兀自犯蠢。這樣的人留著,倘若他日燕昭寒稍微示好,只怕她便要倒戈。
「女子嘛,都是如此的。她喜歡二皇兄,自然是做妾也願意的。」燕簡譏誚道,「你家王上可沒我二皇兄那等風華絕代。」
桑可不置可否,只沉吟片刻后,回應他後半句話,道:「二殿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不容小覷的,只怕不止是二皇子這個身份,還有……獨劍山莊莊主的身份。
回想起暗樁打探來的消息,他抿了抿唇,眸光微凝。
翌日,皇宮中
如同往日一般,天灰濛濛還未亮時,宮人們便齊齊候在殿外,等候傳召便進去為帝王洗漱穿衣。
而帝王也如往常一般,迷迷糊糊地在這時醒來,然而,還不待睜開雙眼清醒之時,便聽身側傳來一陣短促的驚叫聲。
常年練就的本能反應讓他幾乎是剎那間便清醒地坐起來,同時手已經將枕下的匕首摸了出來。
然而當眼前一片清明,他卻看見一個臉色慘白掛著淚水的陌生女子,她全身赤裸,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明顯是新的。她滿眼的不敢置信,似乎也沒料到自己會在這裡。
皇帝對上她的目光,原本的驚愕與警惕才緩緩褪去,心道:「哦,並不是什麼陌生女子,而是那個東霍的閼氏。」
然而,目光掃了下凌亂的床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你……」
他記得,昨夜不是喊的是新寵齊美人來侍寢么?怎麼成了這東霍閼氏?縱然此女美貌無雙,年輕漂亮,可……誰知她在東霍被多少男子碰過?
她為何會在這裡?
難不成是她耍手段刻意為之?皇帝凝了凝眉,傳聞那東霍新王待此女如珠如寶,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我……皇上,我為何會在此……」而蕭韻顯然也是無比驚慌的,然而此類一夜過後便在一個陌生男子床上的事,在她初到東霍時,她已經經歷無數遍了,最先關注的自然不是貞潔,而是……
她為何會在這北昭皇帝的床上?!
不由得,她兀地想起昨日離開時,桑可的神情與態度。蕭韻握著床單的手不由得再次收緊,是他……
當初在東霍,她以為只有他是唯一尊重她意願之人,而如今看來,只怕當初不少事情,都是他在幕後安排!
在東霍,只要是女子,即便是王上的親生女兒,沒有恩寵,便如同草芥,卑賤得不值一提。那時,他們都不將她當人看,那便罷了,沒想到如今離開了東霍,他竟還是如此!
這北昭難不成也是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地么?!
蕭韻滿腔的怒火灼燒著,卻又無處發泄,全然不在意這北昭皇帝會如何看待自己。畢竟這種事,在東霍也是屢見不鮮。
只要她確信,依靠自己的身份,這北昭皇帝不會動她,那便行了。王上對她的寵愛天下皆知,這北昭皇帝只怕也不會冒著開戰的風險對她出手。
何況,只要她守口如瓶,桑可想必也不會胡言亂語。桑可此番行徑,只怕是惱了她昨日去二皇子府尋釁的行為,倘若他要她死,應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蕭韻篤定的自信,自然也是皇帝如今的憂慮。
於他而言,臨幸一個女子自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此女子身份特殊,既非處子,又是東霍新王的閼氏,倘若此事傳出去,莫說那東霍新王是何反應,便是他北昭的子民,只怕都要拿此事來暗中笑話。
不論此女子是被人算計還是主動做的此事,既然她保證守口如瓶,那他便暫且信一回。
不過……
離開之前,他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還在龍床上穿衣服的蕭韻,唇角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此事倘若傳了出去,休怪朕不客氣。」
「皇上放心……」蕭韻抬起眸,眼裡還有淚水,楚楚可憐地道,「此事傳出去,於我也無好處,王上只怕也要厭棄我了。」
然而,這一切又怎會真如他們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