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貓
男孩氣急,口不擇言地罵道:「燕昭寒你這個賤種,你算什麼東西,快放開它,它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弄死你!」
蕭瑾嵐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見他幾個大步上前不知是要去奪黑貓還是要對燕昭寒動手,罵罵咧咧的。
蕭瑾嵐上前阻止:「蕭瑾元,你說得什麼話,你是市井流氓嗎?若是讓祖父聽到你這些話,你覺得倒霉是誰?」
蕭瑾元臉頰通紅,氣得直跺腳,「你少拿祖父來壓我,這個北昭的賤種敢傷我的球球,就算祖父在這,我也要殺了他!我不信祖父還會讓我給一個賤種賠命!」
聞言,蕭瑾嵐眼中的神色冰冷起來,上前把燕昭寒護在身後。
被她護在身後的少年人見此,極不理解的眯起了眼。
「你這麼護著這個賤種作甚?是討好祖父還是你跟他有私情?」說著,蕭瑾元一拍手,嘴裡說著不知從何處學來的惡毒話,「我看你就是跟這個賤種有私情!孤男寡女共處祠堂,不知羞恥!待我說與娘聽,你們兩個都死定了!姦夫淫婦!不會有好下場的!」
話音剛落,烏雲密布的天空中驟然劃過一道迅猛的閃電,驚得那黑貓突然發狂,不知怎的就掙脫開燕昭寒,跳了出去。
蕭瑾元見此立刻伸手去抱那貓。
燕昭寒眼疾手快地將蕭瑾嵐拉開,黑貓就撲到了迎上來的蕭瑾元身上,抓得他嗷嗷大叫,雙手狂抓亂甩。
黑貓被蕭瑾元摔落在地,蹦躂了一下后便跑出祠堂,很快就消失在雨中。
被抓傷的蕭瑾元痛得哭鬧起來:「賤人,你們一對狗男女教唆那個畜生這樣對我,我……」
蕭瑾嵐忍無可忍地打斷:「畜生?那畜生不是你的愛寵么?你讓二皇子放開它,二皇子不是照做了嗎?況且你的愛寵也向你懷裡撲去了,怎麼又成了旁人的不是了?」
蕭瑾元氣得渾身發抖:「你、好你個蕭瑾嵐!我要去找我娘,你等著吧!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便轉身跑出了祠堂。
燕昭寒目光陰鬱地盯著蕭瑾元逐漸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若有所思。
旋而,見蕭瑾嵐蹲回食盒旁邊,不由道:「他去找你嫡母了,你不擔心么?」
說著,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渾身濕漉漉的蕭瑾嵐,忽然發現蕭瑾元方才的指控還真不算是無憑無據。
「擔心什麼?被母親為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能應付得過來。」蕭瑾嵐將粥端出來,對他笑了笑,「你過來,先吃飽再說,你瞧你方才沒能抓緊那隻貓,是不是餓的?」
少女笑起來時,雙眼會不自覺得眯起,眸中盛滿笑意,如碧夜星空,璀璨奪目。
就在某人愣神之際,她補充了一句:「我親手做的,很好喝的!」是她親自遣丫鬟去廚房催嬤嬤做的,也算是她親自做的吧?
聞言,燕昭寒不禁啞然失笑,輕輕摩挲了一下方才刻意放開黑貓的那隻手的指尖。
而另一邊,蕭瑾元一臉委屈地回到別院。
「娘——嗚嗚嗚……那兩個人欺負我……」
蕭瑾元見到嫡母張氏,他便把委屈全都宣洩出來,撲到張氏懷中哭了起來。
一旁的蕭氏看見蕭瑾元臉上明顯的血痕,出聲問道:「元哥兒,你的臉怎麼了?」
蕭瑾元吸了吸鼻子,望向自己的二姑姑,控訴道:「是姐姐和那個燕昭寒!祖母不是罰那北昭賤種跪祠堂么,我見下雨了,好心帶著球球去給他送吃的,誰知他們竟然抓了球球,還指使球球來抓傷我!我說要告訴娘,他們卻說……」
張氏臉色難看起來,「說什麼?」
「說,就是祖父來了,也不會將他們如何!」
「這話是何意?」蕭氏立刻問道。
「因為我撞破了他們二人的姦情!娘,二姑姑,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快隨我去看,蕭瑾嵐的衣服還是亂糟糟的,不成體統,兩人也不知縮在祠堂多久了!」蕭瑾元急著要拉起張氏。
張氏聞言果然怒道:「豈有此理!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蕭氏起身附和道:「三弟妹,那個質子不過是寄住在太師府,居然敢如此囂張!還有蕭瑾嵐這丫頭,居然同一個質子暗通曲款,簡直不知羞恥!以往不知分寸也就罷了,如今還傷了元哥兒,此次若再不給她個教訓,他日必闖出禍來!」
三人各懷心思地冒雨趕到祠堂,路上已經想象過無數種蕭瑾嵐衣衫不整敗壞門風的模樣,以至於一入祠堂,還未見到人,張氏便忍不住罵道:「蕭瑾嵐!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此事若宣揚出去,我太師府的臉都被丟盡了!」
蕭氏面上氣憤不已,內心實則十分激動,彷彿已經看到了蕭瑾嵐被掃地出門或亂棍打死的模樣了。
可一進門,場景並不如想象中那般不堪入目。
清瘦少年還是挺直背脊跪著,滿身的冰冷之氣。一旁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正是蕭瑾嵐不錯,但她卻是坦坦蕩蕩地跪在燕昭寒身旁,此時正對著牌位磕頭。
「蕭瑾嵐!」
蕭瑾元見她居然換了衣服,當即更是囂張道:「你以為你換了衣服就可以逃過責罰了嗎!在外男面前換衣服,不知羞恥!」
蕭瑾嵐回過身,像是瞧不見張氏和蕭氏的臉色般,乖順的行了個禮,才道:「元兒,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麼能污我清白呢?我不過是受祖父之意來給二皇子送晚飯而已,換什麼衣服?」
蕭瑾元氣惱道:「我何時污你清白了?你方才全身濕透了,鬼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娘和二姑姑都會相信我的!」
「元兒說的不無道理。何況……」張氏冷聲道,「瑾嵐,二皇子是老夫人罰的,便是要送晚飯,也不用你親自來送!」
蕭瑾嵐微微低眸,斂去眼底的嘲諷,柔聲說道:「母親莫不是忘了,在二皇子初入太師府時,祖父就曾囑咐過,我們萬不可刻薄他,他做錯了事,被祖母罰跪,嵐兒自然不會說什麼,但外面這麼大的雨,這要是跪一晚,落下病根,祖父知曉了,我們又該如何交代?」
「我親自與父親交代又有何妨,何須你來多此一舉?你們孤男寡女藏在祠堂里,被元兒發現還抓他的愛寵,傷了他,是誰給你的膽子!」蕭氏向來厭惡蕭瑾嵐,見她張口閉口地拿太師壓人,生怕她花言巧語脫了罪,便忍不住開口堵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