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梁健
郁溯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林懷月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說話間,他的腦子裡急速回想了一遍局裡的犯罪心理側寫師,要是林懷月這裡說不通,他也好找另一條路。
林懷月就等著郁溯這句話,眉眼浸著笑意,緩緩說道:「你不是刑警嗎?幫我找兩個人的下落,作為交換,我免費當你們專案組一個月的顧問。郁隊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
郁溯聞言,緊抿著唇不說話,看起來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林懷月補充說:「郁隊放心,林某是良好市民,絕對不會拿著個人信息去做違法亂紀的事。」
郁溯見他端正地坐著,如果不開口說話,當真有點乖巧的意思,但好好的美人為什麼會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你這是讓我濫用職權,我做不到。」
不知道林懷月是不是故意的,但他這麼做無疑在挑戰他的原則。他真就不相信這個案子少了一個人就辦不了了。
「郁隊真的不再考慮考慮?」郁溯說著,拿起茶壺打算給郁溯再倒一杯茶。
但郁溯壓住茶盞杯口,阻止了對方斟茶。他相信林懷月和他一樣不是會服軟的人,既然僵持不下,就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看來是談不攏了!謝謝林先生的茶,下次再見。」他說著站起轉身向店外走去。
在停車場拿車時,卻見林懷月出現在了停車場門口。
這人背著光,一隻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向他走來,他的步伐均勻穩健,寬大的毛衣遮不住他筆直修長的雙腿,來到他面前突然停下了。
「之前是林某唐突了,郁隊不用著急自己的心理問題,建議您早點掛個精神科看健忘症。」林懷月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架手機。
「我什麼時候……」郁溯見對方遞來的是他的手機,一時沒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它拿出來的。
「郁隊,我的手有這麼好看嗎?」腦海里回想起林懷月說的話。
郁溯恍然,對啊,他明明是要拍那本書的,結果照片忘了拍,還差點把手機丟了。
想著,郁溯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問道:「那個……林先生,可以告訴我剛才那本書的名字嗎?」
他脫下手套,從林懷月的手裡接過手機,順手打開了備忘錄。
林懷月看著郁溯的動作,心中冷笑,原來這傢伙只有在有求於人的時候這麼客氣?
「回頭寄給你。」林懷月說著,轉身朝後方揮了揮手。天怪冷的,郁溯抗凍,他可不想在外面多待。
辦公室里聲音細碎,有不少人討論著命案緊急,隊長上哪兒偷懶。
祁逸瞥了一眼這些明明很怕郁溯,私底下又總是閑言碎語的人,一邊整理著手頭的文件,一邊意有所指地說道:「本來呢,新年新氣象,去年的糟心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但總是有人指指點點,那我就順嘴提一句。」
他說著,將手裡的文件夾丟在桌上,弄出不小的聲響,讓所有人都注意他,「我呢,你們口中靠著和郁隊的同窗友誼爬上來的關係戶,在職8年,待過緝毒組,得到的功績不多,最體面的也就拿了兩次二等功。殺過歹徒、挨過槍子兒,鬼門關我也走了一遭。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我怕郁溯,做人小弟我祁逸心甘情願!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比我強,比我有能耐!」
祁逸指著郁溯的辦公桌,咬牙說道:「我和郁溯是年輕,隊里有的是比我們資歷老的人,但我們真的不配這個位置嗎?郁溯做卧底暴露,毒|販逼問了他整整十天,身上無數傷口,被砍了七刀!」
他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比劃著「7」,隱隱有些顫抖,「七刀啊!他不是人嗎,不會覺得疼嗎?可他就是一句話也沒說!就連郁洲……他的親弟弟被綁到他的面前……」
祁逸攥緊了拳頭,看向郁溯桌上的照片,心中仍覺得有愧。
他深吸一口氣,企圖平靜自己的心情,但還是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他,外面的警察無法第一時間拿到對方準確位置和交易鏈。如果不是他,你們覺得現在的甲市會是什麼光景?他從緝毒組調來刑偵,天天加班,這幾年他辦的案子、立的功不比你們任何人少,你們憑什麼說他靠關係?憑什麼認為我們年輕就不能辦好事!」
辦公室里所有人安靜了下來,低著頭不敢再說了,平時祁副隊總是笑嘻嘻的,沒想到發起火來這麼嚇人。
他們也知道郁隊是真有本事,可他才來刑偵支隊幾年?他一路平步青雲,是個人都會有意見吧!他們也就是發發牢騷而已,該辦事時候還是會認真的。
「祁副隊,我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說了。」有人小聲認錯,其他人緊跟著附和,埋頭認真工作,不再閑言碎語。
突然外頭傳來摩托車的聲音,祁逸撿起桌上的文件夾大步走向門口迎接,見郁溯抱著頭盔回來,熱絡地上前說道:「怎麼樣?見到那個專家了嗎?他怎麼說?」
祁逸這麼一提起,郁溯又想起林懷月那張微笑卻沒有半點笑意的臉,抿了抿唇說道:「什麼專家,就是昨晚遇到的林懷月。不過他有一點說得對,我們是該從死者和兇手的關係查起。你們呢,有什麼進展?」
「法醫說有結果了,痕檢還在篩查指紋。」阿康突然站起報告,說完又立馬坐下。
郁溯一臉疑惑,看向祁逸問道:「我從回來就覺得奇怪,他們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對勁,你們背著我做什麼了?」
祁逸乾笑了一聲,哪兒還看得出這是剛才厲聲大罵的人,「沒有的事,我是那種到處說你大學黑歷史的人嗎?」
郁溯點頭肯定:「嗯,你是。」
「我可去你的!」祁逸罵罵咧咧了兩句,打開手裡的文件夾,說,「時間太急,一時間調不來更多人了,沈師姐聽說你要查案,特意向武警大隊遞了申請過來幫忙。司法鑒定中心那邊抽不開人,只能局裡的人先用著。」
「阿溯,局長搭了橋,幫忙調了個電腦天才過來,人大概下午就到。但是……去年隊里招了幾個新人一直沒人帶,局長的意思是,這次案子你幫忙帶一個,給你當助手,你同意嗎?」
「誰不是從助手做起的?只要人不添亂,我沒什麼意見。」郁溯接過名單看了一眼,申請加入專案組的人屈指可數,這種情況郁溯早就預料到了,並不覺得意外,將文件收好,正準備往辦公桌走去時,有人喊住了他。
「隊長!」
郁溯回頭看去,只見阿康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緊接著又站起了幾人,他詢問道:「嗯?有事?」
阿康點了點頭,有些局促地說道:「您是我們的隊長,如果有需要,我們隨時聽候調遣!」
「是啊!大年夜拋屍,性質太惡劣了,這案子必須得查!」
「隊長,我們都聽你的!」
郁溯一愣,第一時間覺得祁逸應該是和他們說了什麼,隨即會心一笑,「我和局長打包票了,限時十天內查出案子的始末,既然說都聽我的,就得共同分擔壓力。下午等人到齊了,一起開會!」
「是!」
「收到!」祁逸說著,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與郁溯擦肩而過的時候,祁逸聽到了一聲:「謝謝!」
祁逸笑了笑,回了句:「新年快樂!加油,破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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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方康,男,36歲,從事物流工作,根據死者生前行蹤調查,他所在的物流公司與悅笙酒店有著長期的合作關係,方康作為物流人員之一,並不是第一次進出酒店倉庫。」
郁溯說著話,在寫字板上寫下人際關係,祁逸坐在會議桌邊將收集到的資料投屏。
屏幕上是物流公司提供的運輸人員名單和物流單,死者方康幾乎是向悅笙酒店運輸的固定人手。
「雖然找到了死者和酒店的關係,但這兇手有什麼關係?」祁逸不解。
郁溯看著寫字板上的名字,轉頭詢問道:「死者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有的。」法醫頷首,將三名死者的屍檢報告遞給郁隊,隨後祁逸也將多媒體屏幕上的資料換成了屍檢報告。
「第一名死者方康,屍表刺傷八處,分別出現在右肩一處、左下腹七處,傷口寬5厘米,深20厘米,死因是腎臟破裂和失血過多。」
郁溯看著屍檢報告,沉聲說道:「根據死者右肩的刺傷角度,刺傷死者的人是右利手。他應該是背後偷襲,使其喪失反抗能力后,再正面用刀多次將其捅傷。照這麼說,這個人的身高應該和死者差不多。」
郁溯將屍檢報告留檔放好,抬頭看向痕檢派過來的人,詢問道:「痕檢在現場有找到可用信息嗎?」
痕檢也遞來一份報告,隨後對在場的人說道:「倉庫提取的指紋非常多,我們採集了酒店所有工作人員的指紋,目前機器還在排查。不過,走指紋這條線太耗時,建議郁隊別抱太大希望。我們隨後對死者的衣物和鞋做了化驗,有了重大發現。」
郁溯聞言,打開了化驗報告,報告上寫著的東西郁溯很是熟悉,氯|胺|酮。白色結晶粉末的氯|胺|酮,俗稱「K|粉」,也有人管它叫「迷|奸|粉」,它同時也是第一類精神藥物,但必須按劑量和要求購買。
光是死者身上攜帶的粉末就已經接近葯|監|局的規定了,所以死者生前很有可能接觸過大量氯|胺|酮。
郁溯眉頭緊皺,對祁逸說道:「知會緝毒組一聲,隨時待命。」
「明白!」祁逸聞言立即頷首,大批量的氯|胺|酮出現,不可能是製藥局的問題,很有可能是有人私自製作,有人製作就會有人售賣,難道四年前的事並沒有結束?
想著,他看了一眼郁溯的臉色,見他果然鐵青著臉,於是他轉頭對痕檢問道:「死者身上攜帶的氯|胺|酮純度多少?」
「接近專業級別。」郁溯看著報告上的數據,眉頭緊鎖,「另外兩名死者呢?也攜帶氯|胺|酮嗎?」
痕檢啞然,看著郁隊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他們不僅攜帶,生前還吸食了大量毒|品。」
法醫緊接著說道:「是的,屍檢報告表明另外兩名死者在死亡的時候,大腦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兇手行兇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反抗能力,街心公園的死者胸口被刺兩刀,居民區的死者直接一刀斃命。」
他說著,在自己胸口大概比劃了位置,這三次行兇,兇手進步極快,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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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吉普停在了警局外,從駕駛位下來了個身姿挺拔、意氣風發的女人,她的武警隊服還沒脫下,大步往警局裡走,遠遠見著一個穿著警服的女生在收快遞,上前問道:「你好,我想問一下,刑偵支隊的郁溯隊長在哪個辦公室?」
女生雙手拽著快遞箱的繩子,使了全身力氣也沒拖多遠,見來人是武警,立即指了三樓的辦公室說道:「刑偵支隊在三樓,不過郁隊現在應該在開會。」
「沒事,我上去等他。」
「等等!武警姐姐!」女生說著,一把拽住往樓里走的武警姐姐,祈求道:「你能幫幫我嗎,這個快遞……有點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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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是現碼的,每天會花費一點時間,所以今天又遲了QAQ~我盡量調整時間,過幾天應該就不會延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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