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還會回來的
「張兄，這是何事？」朱燃看得一愣一愣的。
「趙莊被我打怕了，要求和！」張牧說道：「不過沒什麼誠意，空手來的，我現在太忙，那有時間跟他磨嘴皮子？」
「也是！」朱燃點了點頭道。
「公子！」賬房回來複命道：「數目對著呢。」
「張兄！」朱燃起身準備告辭道：「時間緊迫，任務繁重，在下著就告辭了。」
「成，時間確實沒有多少。」張牧起身相送道：「我這就安排人手前往雁城，到時你們在那裡匯合吧。」
「沒問題。」朱燃道：「接下來的商隊，我就不親自押送了，我會安排可靠之人前來負責。」
「好。」張牧點了點頭。
「告辭！」朱燃抱拳道。
「慢走，不送！」張牧揮了揮手道。
趙莊。
「李鐵回來了！」族兵喊道。
「怎麼樣？」趙毅立刻問道：「那賊軍首領怎麼說？」
「唉！」李鐵從來沒這麼窩囊過，垂頭喪氣道：「我連他面都沒見到。」
「啊？怎麼會這樣？」趙毅道：「那我兒如何？」
「莊主，我是被人給叉出來的。」李鐵說完滿臉通紅。
「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啊？」趙毅急道。
「他們說咱們嘴上議和，沒有誠意，至今任何物資也沒看見。」李鐵道。
「罷了！罷了！」趙毅道：「我已備下了四千石糧食、兩千石精鐵、皮甲、鐵甲各一百幅、弓箭三百、箭矢一萬支！」
「這。」李鐵愁道：「這可都是趙莊的家底了！」
「我若兒子沒了，我還要這家底幹什麼？」趙毅怒道：「快去吧！」
「是！」李鐵從來沒打過這麼窩囊的仗，空有一身本領卻一點也使不出來，只能按照莊主的要求，當天就開始組織人力運輸，好在三個莊子之間的距離不遠，即便如此四千石糧食，最少也要轉運四天，於是浩浩蕩蕩的運輸大隊啟程了。
「這都是我趙莊多年的儲備啊！」趙毅站在庄牆上，看著遠去的車隊，他知道趙家想在這亂世之中謀一席之地的夢想破滅了，今後只能依偎在他人旗下才能生存下去。
陳庄。
「大人！陳庄來人了。」馬驤道。
「上午不才敢走的嗎？怎麼下午又來了？」張牧有些不耐煩道：「這次還是空手嗎？」
「這次他帶來了上百輛大車，據說是糧食！」馬驤道。
「數百車？」張牧道：「那也不過千石之數，告訴胡雄，趕緊安排地方接洽，招募民夫有償卸車。」
「有償？」馬驤還是頭一回聽說官府用人幹活要給錢的。
「怎麼了？」張牧問道。
「為什麼要給錢啊？」馬驤道：「不是有徭役嗎？」
「咱們不講攤派！按市價支付酬勞。」張牧道：「另外告訴胡雄，留一批糧食，一千石左右的，直接送到軍營！」
「喏！」馬驤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這麼晚叫你倆來，是有一項機密任務交給你二人負責。」宋濤、田剛二人來時已是月上樹梢。
「大人請講！」宋濤自從跟了張牧之後，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是越來越佩服，他的奇思妙想，已及先人一步的謀划，往往出其不意達到破敵的效果，從一隊人發展壯大，就連數千人都無法佔領的陳、王二庄，如今都臣服在他的腳下，現在宋濤已然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計劃安排田剛帶領百人分批潛入雁城，秘密收購雁城的糧食，朱燃到時也會前往雁城協助，宋濤負責策應統籌，你二人記住，明面上你們配合朱燃收購糧食，暗地裡收集雁城的情報，比如糧倉、兵營、布防圖、統領的嗜好、雁城縣令的行動軌跡等等，接近、拉攏雁城的各級官員、將領，能收買的盡量收買！我再強調一下，你們這次任務，是為了日後我軍攻佔雁城做準備。」張牧認真而嚴肅的說道：「明白了嗎？」
「明白！」二人齊聲回道。
「宋濤！這是十萬兩白銀的調運單，你收好。」張牧隨手遞給他一張文書。
「大人！」宋濤有些感動，他知道尋常百姓每個月也就八百文到一千文的收入，就是在大家大戶看門護院，一個月也才一千四百文而已，摺合現銀也就一兩四錢，如果扣除火耗，可能只有一兩三錢的樣子，十萬兩！那得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資金？
「你二人是我的兄弟，我是信得過的！」張牧道。
「大人！您放心，我二人就是死，也會把這筆銀子保護好！」田剛立即說道。
「嗯！」宋濤在一旁重重的點了點頭。
「別死不死的，任務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能，你們也要活著回來，錢我可以不要，但兄弟！一個都不能少！」張牧鄭重其事道：「你們的命，勝過萬金！」
「大人！」二人同時跪倒在地，感動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快起來，快起來！」張牧立刻上前將二人扶起道：「人手方面斥候營出五十，我的護衛隊出五十，明日找吳鵬要人！」
「喏！」二人齊聲領命。
「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張牧揮了揮手道。
「屬下告退！」二人躬著身子緩緩倒退出房門，在外面悄悄將門合上，這才轉身而去。
張牧沒想到他打算預留一千石留給新兵的糧食，歪打正著，使得原本需要四天的運糧周期，縮短到了三天，連同鎧甲、弓箭等物資全部接收完畢。
陳庄大院，如今已正式變為張牧的辦公衙門。
「趙文拜見大人！」李鐵終於拿到了交割文書，來找張牧要人。
「把他表弟帶上來。」張牧道。
「表弟！」李鐵見到趙文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
「多謝張將軍這幾日的款待，相信將軍已經收到了我趙莊停戰的誠意，咱們雙方罷兵息戰，實乃造福一方百姓的福舉，我謹代表趙莊全體百姓，感謝將軍的憐憫之心。」趙文說道。
「哈哈哈！」張牧仰頭笑道：「好一個趙文！」
「啊！？」李鐵深吸一口氣道：「你怎麼知道？」
「沒什麼好驚訝的，從他把我扣下那刻起，就已然知道我的身份。」趙文道。
「不錯！」張牧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才學，我很賞識，可否留在我手下，治理民生？」
「呵呵！」趙文笑了笑說道：「感謝張將軍賞識，然我輩求學，旨在造福百姓，對於你們這些人的身份，小人恕難從命！」
「臭小子，膽敢放肆無禮？」吳鵬怒道。
「哎～！」張牧伸手輕輕一欄，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道：「我要的是你的忠誠，我深知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我們雙方已按甲休兵，那就不要去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和平，你能做到否？」
「我本想在這亂世有一番作為。」趙文有些落寞的說道：「然我們趙家連一夥賊軍都對付不了，又何談什麼雄心壯志，張將軍請放心，我趙家今生不會與將軍為敵！」
「好，你們趙莊的誠意我既然已經收下，那你這便隨他去吧。」張牧揮了揮手道。
「拜別張將軍！」趙文躬身施禮道：「告辭！」
「走！」李鐵帶著趙文在幾名護衛下立刻往城外走去。
「大人，你就這麼放了他？」吳鵬急道。
「放心吧，他們還會回來的。」張牧道。
「為何？」吳鵬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牧說完帶著吳鵬等護衛就向外走去，今天是招兵的日子。
「嗚～！」趙莊城牆上警戒放哨的號角急促吹響。外出勞作的百姓紛紛往庄內狂奔，在他們的身後則是百餘騎士奮力狂追，稍有跑得慢的，上去就是一刀。
「怎麼回事？」陳毅聽到號角聲立刻問道。
「不好了！不好了！」這時團練使：趙傑叫道：「外面，外面全是人！」
「啪～！」趙毅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喝道：「到底怎麼了？」
「陳家、王家！...。」趙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沒用的東西！」趙毅說完就來到了庄牆上，問他？有那功夫，還不如自己親自來一趟呢。
「殺～！」趙莊城外是喊殺聲震天響。
「快！快！」
「都上城牆～！」
「跟上！」
「啊～？」趙毅好容易擠上城牆，就看見城下到處都是扛著雲梯往上沖的庄兵，看那打扮他一眼就認出那是陳家、王家的聯軍，看那數量足有上千之眾，驚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趙毅立刻慌了起來，李鐵帶著百餘庄兵可是去了陳庄，臨行還帶了不少民夫青壯，自己的小兒子趙文還在敵營扣著，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來，可現在就算回來了，也進不了城，自己可沒有那兩下子能守住趙莊。
「快，弓箭手！給我射！」趙莊團練使：劉通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帶著庄兵上城守城了。
「把火油燒起來！要滾燙滾燙的！」這時趙傑也帶著人沖了上來。
陳、王聯軍人數不多，只有千餘人不可能把趙莊圍個水泄不通，所以攻城選擇了北門，南門只是派人守住，不讓敵人有通風報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