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牛角
「大頭領,我還有一計!」
莫大疤怒氣沖沖的瞪著他,肩膀處因為這幾下動作,已經又是血水隱隱浸透紗布,「說,再敢亂說,乃翁定剁了你!」
「借刀殺人!」
「跟誰借刀?」
「張牛角!」
莫大疤靜下心來望著狗頭軍師,示意他接著說,那狗頭軍師才小心的在對面的胡凳上坐下,「大頭領何不遣人往雁門那邊的張牛角處,告訴張牛角,咱們探聽到最近有大商旅打算從咱們管涔山過,因為人手不足。」
「跟他借人?」
莫大疤自己想了想又搖頭,「人張牛角又不是傻子,憑什麼借人。」
「不是借人,」狗頭軍師嘿嘿笑道,「大頭領你想想,要是有這好事,誰願意和別人分享,到時候,張牛角說不定就單幹了,到時候,來了人,跟官軍撞上,嘿嘿!」
「嗯!」
莫大疤一想還真有門,死道友不死貧道嘛,張牛角的人死了,總好過他莫大疤被官軍割了腦袋強。
「到時候,張牛角定不會吃這暗虧,」狗頭軍師湊近了說道,「我聽說,這張牛角跟太平道的人搞上了,一直在囤積糧草,大頭領你想,他張牛角想幹嘛。」
「造反?!」
「你先人的,我說張牛角怎麼最近突然就起來了,原來是勾搭上太平道了,」莫大疤直搓牙花,「老馮,你說,咱也入教,怎麼樣?」
「這個,這個,」馮繪義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將其中的厲害之處道出,「大頭領,造反可不比劫道呀!」
「你想想,就百十來個官軍,就把我們攆得雞飛狗跳的,」馮繪義暗擦冷汗,「一旦扯旗造反了,那可就不是百十來個官軍的事了。」
「怕個球,乃翁劫道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造反不也是搶嘛,」莫大疤不以為然道。
「我們這是劫富濟貧,」馮繪義小聲道。
「狗屁!」
「是是是,」被莫大疤瞪了一眼,馮繪義悻悻然的討饒笑著。
「你先人的,造反這事,乃翁也得參合一腳,不能讓張牛角獨佔了好處,」莫大疤一想覺得加入造反大軍,成了混個將軍噹噹,不成大不了接著回來當他的山大王。
「你明天……不,就現在,過去張牛角那邊,就說我們也入教了,」莫大疤一副豁出去的口氣道,「就說我們現在被官軍追得狠,希望他張牛角能看在我們也入教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要張牛角派人來?」
「對。」
「大頭領,這個,還是用我的計……」
「嗯,」莫大疤惡狠狠的瞪著馮繪義,讓他的話越說越小聲。
「現在就去,牛娃子,給軍師備馬,你也跟著保護軍師去,」莫大疤怕這狗頭軍師半路跑了,派牛娃子押著他。
「好嘞!」
武都城,休整了一夜的官軍們吃完早食,喂好馬匹后,便三三兩兩的開始在校場上集合,等待丁衡長史的出發命令。
呂布站在人群前,昨日,他率領的一曲騎兵在山腳下,像攆狗似的追著那群馬匪打,還一箭射了個看起來像馬匪頭子的,可惜沒將那廝射落下馬。
休整了一宿,精神頭都足了,大傢伙開始議論起那些馬賊的不堪來,丁衡到時,人已經到齊了,見丁衡和高順來了,都禁聲肅容。
丁衡見站姿還算整齊,也不廢話,便道,「開撥!」
「喏!」
今日就得上山直接搜馬匪的老巢了,故而今天押后的還帶上了兩車輜重,上面都是武庫中取出來的厚櫓,若找尋到賊寨,便要一鍋給他端了。
今天丁衡沒有在讓呂布當先鋒沖在前,而是將他帶在身邊,「奉先,昨日對賊,如何?」
「土雞瓦狗爾,某還未衝上去,賊子便落荒而逃了,」呂布不以為意的說道。
「今日搜山,需小心賊子埋伏,不可大意了,」高順好心提醒道。
「高司馬太過小心,這些賊子,某一人能打十個不在話下。」
「奉先還是不要太大意,須知,狗急尚且跳牆,賊子追急了,難免使出什麼把戲出來,」丁衡也提醒道。
「少主所言甚是,某記下了,某這就到前頭探路去,」呂布拱手告辭策馬向前奔去。
「莽夫!」
高順不由得暗罵出口,丁衡失笑道:「德循何必和呂布一般見識。」
高順看著呂布遠去的背影道:「彼輩只可衝鋒陷陣,不足為謀,若賊子巧施計謀,怕是要失了手。」
丁衡也知道呂布有勇無謀,但他作為一營之長史,還是不好當眾評價呂布的,以後還指望剿滅黃巾的時候靠呂布沖呢,不可讓呂布寒了心。
便打哈哈把話題給圓了過去,「德循可以娶妻?」
高順擺了擺手,「尚未,長史可婚配否?」
「哈哈哈,吾亦未曾!」
「哈哈哈!」
兩人爽朗的笑聲回蕩山谷,笑罷,丁衡鄭重的看著張遼道,「德循,觀吾家世如何?」
「長史何出此問?」
高順被丁衡這一問給問楞住,「泰山丁氏乃兗州望族,丁公官至太僕,丁氏更是豪傑大儒遍出,定平家世自然赫赫,為何這般詢問?」
「家世顯赫,哎!」
「這,」高順被丁衡這突然的一嘆給難住了,「定平何故作此長嘆?」
「嗯,無甚,只是一時心有鬱結,故嘆耳。」
前幾日,丁衡就和丁原談過,丁原告訴丁衡張懿張刺史,有意將自己的嫡長女許配給他丁衡,之所以告訴他,只是提前給他心裡埋個底。
世家婚嫁講究個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的,你二人就是再郎情妾意,也休想過強勢的父母那關,一些小世家有時候為了攀上高門,還得把女兒給人家作妾。
張懿先是寫信問丁原自己張氏家世如何,後面扯出結親之意,表明了和我張氏結為秦晉,不算辱沒了你泰山丁氏。
畢竟他張氏怎麼說,家族裡為官的也不少,不說門生故吏滿天下,但找還是能找幾個在朝堂說上話的。
而丁原的泰山丁氏,也不是泛泛之輩,丁恆老爺子官至九卿太僕致仕,他丁原的大舅哥陶謙在京為郎官,更有王允這個故豫州刺史交情在,跟他張氏結親,也不算是攀附。
丁衡嘆的是這該死的包辦婚姻,他也不是奢求什麼自由戀愛,在這大漢,那是不可能的,嘆得是,不知道對方的性格和樣貌,就要結為夫妻了,這比後世的閃婚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