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正面交鋒（求收藏求推薦！）

杜粵商靠著窗站著，雖然手中拿著香煙，但依舊蓋不住他的心潮澎湃。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因為他現在急等著會會這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吱嘎——」

車技很好，一路上都開得飛快，在離大門只有三四米的時候都不願減速。輕輕甩擋，急踩剎車，車子便穩穩噹噹的停在了大門口，下車之後據目測，車頭離大門左側僅僅只有兩根手指的寬度。

「少幫主，人我帶來了。」

等了許多，終於等到了。看到杜粵商手中的香煙，王昭英皺了皺眉。杜粵商似乎也注意到了王昭英的不妥，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杜幫主！」

方洛匆匆忙忙的走到街對面一看，發現竟然是許久未見虎青幫的王昭英。從虎青幫派他出來做內應這麼久一直沒有碰過面，莫非是現在需要提交成果的時候了？王昭英告訴他，杜粵商要見他一面。方洛便做好了彙報戰況的準備。

「方兄弟，算起來我們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吧，這一個多月我倒是沒什麼變化，可你的變化不小啊。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我真是不能小看了你啊。」杜粵商的言外之意便是責問方洛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加入了巡捕房。這一點方洛當然聽得出來，現在的方洛見慣了大場面，再加上剛才陷在那個氣氛之中久久還未平靜，回答起來也不卑不亢，盡顯風度。

「少幫主，我入巡捕完全是斧頭幫的意思，至於他們的目的他們暫時沒有告訴我，所以我就還是守著本分在巡捕房裡先干好再說。」

「哦？」杜粵商不由的又點上一支煙，「方兄弟，來，坐著說話。」

根據方洛在人群中混跡的經驗得來，比你高几個檔次的人突然脫離話題注意到你現在的狀態並準備添上坐椅讓你坐的時候，其實是想卸下你心頭的包袱，從而開始真正的審問。不過方洛沒有拒絕杜粵商的好意，坦然的坐了下來。

「那你進巡捕房之後斧頭幫那邊有沒有讓你調查過什麼，或是參與過什麼事件？」杜粵商又問。

「這個倒沒有。」跟杜粵商這種老江湖談話一定不能太過白痴，該無意套出的話是一定要說的，「那個絡腮鬍漕長說他們要讓我賣的貨被劫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讓我加入巡捕房去了。」

「貨？」王昭英被方洛的話提了進去。

杜粵商輕輕揮手，示意王昭英不要出聲，轉而問方洛：「你賣貨？斧頭幫看來還提供了場所讓你做生意啊？」

「之前我去西鎮，被拍到一個古董店做事。頭天夜裡，斧頭幫的人到店子里來搬走了一箱貨，至於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方洛繼續透露著。

「你是說古董？」王昭英一時激動起來，看來方洛的話給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是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方洛接著說道，其實這裡方洛也大概知道了劫走斧頭幫那批貨的人就是虎青幫。因為在古董店看到的那些貨都是藏在青花瓷枕裡面的，所以虎青幫他們搶到的可能就是那箱要交給自己賣的青花瓷枕，現在自己說是古董店，他們肯定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了。

「沒什麼。」杜粵商直接瞪了王昭英一眼，王昭英繼而啞然。

場面突然陷入了安靜。方洛知道肯定不能知道那個古董店就是藏匿鴉片的地方，一旦說了，自己就背上了知情不報的罪名，而虎青幫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杜粵商安靜的坐在那裡，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一個多月，方洛見過太多精明的人，也跟這些人打過一兩次交道。得出一個結論，越是精明越是老奸巨猾的人你越是看不懂他的行為跟態度。在方洛看來，杜粵商應該就是這麼一個精明的人，也是一個很猛的人，因為他猛得敢去搶劫鴉片。

「方兄弟。今天你在對抗遊行隊伍這件事上做得很好，想必之前你也應該得到不少上頭的嘉獎吧？看你根本沒有穿正裝，莫非你已經升做便衣了？」重新開始的話茬卻把目標集中到了方洛的身上。

方洛張了張口，卻馬上剎住了話匣。杜粵商要問的問題定是他想要從其中了解什麼。方洛開始在心裡盤算著給出幾種回答，看自己能不能得出什麼結論。「這傢伙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幾番猜想之後方洛暫時沒有想出，也不便再拖時間，只好先回答著，「之前跟著巡長一起去平過抗捐的農戶。」

此話一出，方洛馬上就後悔了，也明白了杜粵商問這話的用意。在杜粵商那裡，自己畢竟是虎青幫的人，若是讓他們察覺自己的手下在外面跟著其他的黨派集團有什麼瓜葛，並在其中發展出了勢力，那肯定會採取行動的。杜粵商問自己立功得嘉獎，是在查探自己有沒有在巡捕房裡發展出什麼勢力來，於是馬上漫不經心的補上一句，「那次本來是準備靠這個領點賞錢，可是最後功勞全被那洋人巡長領了去，只賞了我吃了幾杯酒，划不算！」再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杜粵商沒有對方洛後來補上的話作出評價，想了一下，接著道：「現在你就是斧頭幫在巡捕房的內應，而你又是我們在斧頭幫的內應，所以有什麼事的話你必須首先向我彙報。現在你既是便衣，那進出應該也頗為方便，以後有消息就到安徽會館附近來找我。」

「是！是！」方洛連連答道，為表忠心，便把上次從疤子那裡得到的消息先告訴了杜粵商，「少幫主，聽說有大的軍閥會進駐到上海灘了。」

「這我也聽說了。有了軍閥的加入，上海灘這盤棋又得重新排位估量勢力了。方兄弟，你在巡捕房呆著也算是有一些優勢，若是你發展出了什麼勢力也希望你老實的告訴我。我必定為能善用。」

方洛立刻站起來，拿出了做巡捕的氣勢在杜粵商面前恭敬的一行禮，「我方落既是虎青幫的人，就一定會為虎青幫好好做事，請少幫主放心！」

「不必這麼見外。對了，方兄弟，上次送你的那塊懷錶還好用吧？」杜粵商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懷錶？方洛在腦容庫里搜索了半天，才想到在京舵的時候杜粵商扔給自己一塊懷錶，那次抽獎活動的時候搭著古董一併給賣掉了，「那懷錶我好好的珍藏著，放在宿舍里。」

杜粵商聽了方洛的答案也很滿意，笑吟吟的點著頭。

「少幫主，為何以後不在京舵會面，卻要到這裡？」臨走之時，方洛也莫名的問了一個問題。當然，杜粵商跟方洛都知道其中的深意，唯獨把站在一旁的王昭英糊弄到了。

杜粵商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一句：「我想方兄弟你也有想法了不是嗎？」

得到這個答案之後，方洛便放心的走出辦公室。剩下了王昭英一個人傻乎乎的望著晃動的門口。

「少幫主，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王昭英急迫的想知道兩人剛才談話的深層意味。

「昭英吶。那個方洛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現在的他可是聰明得很呢！」杜粵商的話依舊保持了深層的意味，聽得王昭英是捉摸不透。

走出了安徽會館，方洛警惕的東往西望，想看看是否有什麼眼線在。

「呼——」

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在辦公室的那一番談話真是得謹小慎微，說錯一句話都可能行差踏錯。不過杜粵商已經透過自己說的話向方洛透露了許多小的情報，那以後方洛也自然知道該怎麼走了。很久沒有與高手交鋒了，後背不自覺的已經積起了一層汗。先是維和，再是智斗，方洛都覺得體力有些透支，還是先回巡捕房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

洗了個澡，渾身頓覺清爽。特別是羅武還端來一碗街口王婆賣的經典滷麵，吃得方洛簡直如飄神界。

「洛哥，現在你的名聲可響了！整個捕房的人都準備向你拜師呢。那些洋人也個個豎起大拇指，goodgood的說著你呢。」洪鐘也跑了過來，還買了一隻肥香油光的燒鵝。升做便衣之後，方洛雖然月餉是要多一點，外加在外面撈的油水，方洛現在差不多也算是不愁吃喝了，不過他還是喜歡住在巡捕房提供的宿舍，跟羅氏三兄弟混在一起。關係不走不親，要是住得遠了，關係網可就沒這麼靈活了，若是出事需要誰搭個手，也不是那麼方便。

「就是說嘛。洛哥，我們跟你最久，什麼時候你也教我們兩手來玩玩？」羅文斟了一杯酒給方洛，賣著乖說道。

「沒問題！大家都是兄弟，以後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就行！我方洛一定出手！」雖然顧著吃面，方洛還是露出一截舌頭調動著氣氛。

巡捕房的宿舍是一層樓五間房。房間里放著兩架上下床，可以住四個人。在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方便大夥放東西。因為整層樓的宿舍都是拉空的排在同一邊，所以一旦走廊有什麼聲響很快便會被人察覺。

「你們聽！是誰往這邊過來了？」

在巡捕穿的正裝中，鞋子都是布鞋，若是走上走廊絕不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響。現在眾人聽到走廊傳來的聲音絕對是由一穿著皮靴的壯漢踏著步傳來，一般能有資格穿上皮靴的肯定是巡捕房的高層，更有可能是公董局的人。

「洛哥，快準備準備，沒準是公董局的來嘉獎你今天立的大功了！」三兄弟立刻奪過方洛手上的面跟燒鵝，把他推起來，順便幫著整理他的衣服。

腳步聲漸進，大夥已經忙成一團。倒是方洛不急不緩的，任他們瞎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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