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肖母眼皮一抬，打量林佳一眼，半晌道：「你們表姊妹的事情我可管不著，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你這麼大的人，有手有腳的，怎麼沒地方去？你不是以前住學校嗎？現在搬回去住就是了！」

「啊！」林佳好像受到更重的打擊，嬌軀晃了晃，抽泣道：「不能回學校了！我、我、我懷孕了！」

「天吶！」肖母發出一聲誇張的尖叫，用看怪物般的目光看著林佳，「你、你還不到二十歲就懷孕了？嘖嘖，怎麼發生這麼丟人的事情？首先聲明，不關我們家的事啊！別讓你父母跑來找我們……」

「伯母，我懷的是表姐夫的孩子！」林佳不等肖母說完趕緊解釋，她知道想嫁進肖家首先就是要徵得肖母的同意才行。

「咳！」肖母被嗆到了，咳嗽的時候就明白過來為什麼這表姊妹劍拔nu張地對恃，還摔壺摔碗了。

「我早是表姐夫的人了！伯母，你要為我做主啊！我肚子里的孩子四個月大了，眼看就要顯懷，學校是不能再去了，沒辦法我只好跟你們坦白！做b超檢查的醫生那是我同學的姐姐，她告訴我說我懷的十有八九是男孩子！」在肖家住了一年多，林佳當然清楚肖母最渴望的是什麼。

「男孩？」果然，肖母眼睛一亮。

林惜只覺渾身冰涼，她沒料到肖母聽說林佳懷的是男孩立刻像撿到狗頭金的樣子，竟然滿臉興奮。

「嗯，是男孩，百分之九十九！」林佳非常滿意老太太的反應，她挑釁地望向臉色蒼白的林惜，微微抬高下巴。

「媽，你什麼意思？」林惜冷然地望向肖母，目光里除了憤怒詫異還有深深的鄙夷。

肖母一滯，畢竟自己的兒子無恥苟且在先，她作為長輩當著兒媳不好立刻表態。思忖片刻后，嘆道：「林惜啊，這件事情很嚴重，不能草率行事！她畢竟是你的表妹，如果把她逼急了，萬一出點事，你怎麼跟你的舅舅和舅媽交待？」

「依媽的意思，應該怎麼辦？」林惜冷冷地問道。

「先讓她上樓休息，畢竟是有身子的女人，容易疲勞！再說，她懷的是劍男的骨肉，所以還是等劍男回家再做決定吧！」肖母對林佳呶呶嘴巴，悄悄打了個眼色。

林佳何等聰明，一看肖母的態度就知道她已經接受了她。心裡大喜若狂，這一招果然靈驗，亮出她懷孕的底牌，肖母對她的態度便立刻來了個大轉彎。

果然是古人說得對：母憑子貴！

「謝謝伯母，您真好！」先沖肖母送上一個感激涕零的微笑，再轉首瞥林惜一眼，怯怯地說：「表姐，我先上樓了！」

林惜譏誚地彎了彎唇，清眸中的怒火卻愈燃愈熾，冷聲道：「去吧！你現在是肖家的有功之臣，讓你的伯母好好伺候你！」

「唉，林惜，你怎麼說話這麼刻薄呢？」肖母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悻悻地道：「我做長輩的還能怎麼樣！她因為懷孕不能上學，又沒有工作，總不能把她趕出去睡大街吧？」

沒有再反駁什麼，因為林惜覺得再爭執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當初她剛提出接林佳來家裡住的時候，肖母說了很多不近人情的刻薄話，因為她的堅持，才不情不願地答應讓林佳住到家裡來。

此後很長時間，肖母總是隔三差四地說些不淡不鹹的風涼話，說什麼兒子娶了媳婦還要養著小姨子，這算什麼道理？

林惜無法，只好私下裡塞給林佳一點錢，讓她親手交給肖母，這才堵住了肖母那張挑剔的嘴巴。

今天，肖母居然又在她面前扮起了賢良大度的慈祥長輩，卻令她感到作嘔。

「好，你既然捨不得把她趕出去，那就留在家裡給你做兒媳婦吧！」林惜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肖劍男的手機號，在聽到通話音響起的時候，房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肖劍男拿著一隻男式皮包，包里的手機正在哼唱著：「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不是要陞官就是快要發財了……」

看著滿地的碎瓷屑，還客廳中央恃立的三個女人，肖劍男就知道東窗事發。

不過他並沒有慌亂，而是不緊不慢地從包里掏出手機，瞄了眼號碼掛斷。先瞥向林惜氣得鐵青的俏臉，再望向緊偎著肖母楚楚可憐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林佳。清了清喉嚨，他擰起俊眉對林佳斥道：「誰讓你來這裡的？」

「表姐夫！」林佳悲鳴一聲，就離開了肖母的身邊轉首撲進了肖劍男的懷裡，泫然泣道：「我沒有辦法啦！除了家裡，現在我還能去哪兒？」

溫香軟玉抱滿懷，可肖劍男卻有些吃不消，主要是旁邊還站著林惜。他忙不迭推開林佳，彈彈衣服，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道：「注意點分寸，你姐還在旁邊站著呢！」

這個小妮子，存心讓他後院失火，竟然跑到家裡來挑事。

被推開后，林佳更委屈了，她哭著說：「表姐已經知道我們倆的事情了，也知道我懷孕的事情，沒有必要再瞞她！表姐夫，我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為了責任為了家庭為了孩子，這些年你一直勉強維繫著早就冰冷無趣的婚姻……」

「咳！」肖劍男大窘復大驚，忙喝斥道：「別亂講話！誰說的？」

「這些不都是你跟我溫存纏綿的時候說的嘛！」林佳挑起黑細的柳眉，不悅地抬高聲調。

「……」有這回事來著嗎？肖劍男抹汗，回首看一眼林惜的反應，她也正用冰冷譏諷的目光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