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紙下的平靜
早上揉著酸痛的身體起床，身旁的人已經不在，回想起昨夜的事，洛星辰心中萌生出的那個念頭更甚，抓緊身下的床單，恨意再次湧上，沒有哪一個時刻不是在恨著他，也沒有哪個時刻是想離開他，可......逢場作戲還要到什麼時候。
下過雨後，山巒之間重重疊疊飄散著薄霧，草尖的露珠還沒有蒸發，光一灑如琥珀般閃著光。
面向陽光，任由光灑在身上，暖暖的，風中還雜著青草香，腦中回想回憶起以前很多的事，甚至是認識白九之前，不，比那更早。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山裡的野娃娃，每天在山林間奔跑，只需要擔心下一頓能不能多吃一塊肉，心和白雲一起飄蕩。
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從后擁住自己，後背上附著一個人，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兩人默契的都不說話，享受片刻的寧靜。
「收拾下，我帶你離開這裡。」白言下巴抵著她的肩頭極平靜道。
洛星辰笑，眼中卻沒有笑意，回應道：「好啊。」
又回到他的房子，房間里的陳設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房間還是原模原樣，很久沒有用淋浴，洛星辰只感覺全身難受，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去這些天來的煩悶還有他故意留下的痕迹。即使現在無能為力改變什麼，自己也不能任由事情往最壞的方面發展。
等出來的時候，鹿螢已經廚房裡忙碌，看到洛星辰錶情不自然的喊她一聲。
雖然她沒有直接傷害到自己，可因為後來發生的一些事，心中已然有了些隔閡，洛星辰只是禮貌的微笑示好，再沒有最初的熱情。
白言聽到門外的聲音知道她洗完了，從屋內出來，牽著她往屋裡走去，扶著她的雙臂讓她坐下，替她把濕噠噠的頭髮吹乾，動作溫柔親昵，明顯比第一次熟練太多，一行一動間就像普通情侶，如果沒有發生過那些，或許他們之間還有一些些的可能，而不是現在這樣維持表面的和諧。
順著他的意思，洛星辰乖乖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和他，把所有的憤怒和仇恨暫時隱藏，以自己的智商心思是不能在他這全身而退，短時間內還不能想到辦法對付他，所能做的就是保證現在生活的平靜，至少他目前很受用這套。
他的動作極輕又溫柔，若不是早見識過他猙獰的面目，真以為是溫柔學長一掛的。在溫熱的風下，頭髮很快就干，沉默吃完一頓飯，就窩在房間里發獃。
雖然白言作為妖王很多事處理起來都很方便，但是在人間生意上的事還是要按照人間的規矩來，吃完飯後，他一直在書房處理工作上的瑣事，青染則留在公司，決策底下交上來的方案，只要不是把公司賣了，基本所有的事青染都能做決定，以至於白言有更多的時間來折磨洛星辰。
等處理完瑣碎的時間天已經黑了，一看時間竟然是夜裡八點，到她的房間發現人不在，便下樓看看，走到客廳時，正看到她正在廚房忙碌，站在一旁靜靜享受這樣的時刻，好多年了，其實自己已經不那麼恨蕪夭，只是自己活的太久總要找些事做。
可這一次？自己總想著把她留在身邊，以恨之名圈禁也好，以愛為名也罷，看到她因為別人喜，為別人憂時，心中就有無名的邪火燃燒自己，甚至會燒到她，就算那人是女子也不行，可偏偏她在意的人這麼多，獨獨沒有自己，就算是做她學長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
低頭腦中忽然出現蕪夭的樣貌，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忽然一下子就記起來，那時蕪夭為了取悅自己，不惜出剖自己的金丹只為了受傷的自己，若不是把金丹給了自己，自己也不會有機會偷襲成功。
很早就發現白言在一邊打量自己，裝作才發現他的出現，「你下來啦，剛好，你先坐下。」洛星辰輕輕一笑，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端著兩碗面到餐桌上，對著還站在客廳的白言招呼，「快過來嘗嘗，這次保證好吃。」
「鹿螢呢？」白言環顧四周沒有見到她的影子問道。
洛星辰又端來一碗湯放在桌上，轉身洗手再用身上的圍裙拭去水漬，道：「沒什麼事，我就讓她回去了。」
「這些事讓她做就好，你......」本想說些教育的話，最終繼續說下去，兩人好不容易維持著虛假的和平，此刻他還不想打破現在的寧靜。
洛星辰坐下，筷子攪動碗里的面，輕鬆道：「有些事，我自己做就好，我本來就不是被伺候的命。再說了，這些事也不複雜。」舀了一碗湯遞給他面前，道：「試試這湯，看著網上的教程學的。」滿臉期待看著他喝下一口。
看他了一口，問：「怎麼樣？」
「嗯，還可以。」白言點點頭，滿意的把整碗湯喝下。
半月來，兩人之間心照不宣不提起過去，都明白他們之間的平靜僅僅只隔著一張薄紙，禁不起任何折騰，只需要一戳就是分崩離析，兩人可以維持的平靜就會打破。
「明天，我想回家一趟，可以嗎？」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汗珠從額角滑落滴在胸口和他的汗融合在一起，有力的臂膀擁著她，覆身而下，沙啞的咽喉里吐出幾個字：「回去做什麼？」
「我總不能一天天都無所事事，我還有很多畫稿放在家裡，想回去拿來做成成品，你不會不讓吧。」一邊說，一隻手纏著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唇輕輕一吻含情脈脈的盯著他。
洛星辰的主動很是受用，白言把玩她浸濕的發，欣賞身上自己留下的傑作露出滿意的笑，道：「明日，我會讓鹿螢把你要的東西拿回來。」
本來是想趁著回去的空檔出去走走，不想他會讓鹿螢代勞，看來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思考後，洛星辰慢慢吐出一個好字，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洛星辰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寫在紙上，放在哪裡都有詳細寫明，再交給鹿螢，包括那天特意放在抽屜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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