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很緊張

文財人把馬車停到石子路邊，便鑽進馬車，手還沒有伸出去。宋玉兒便一臉戒備的模樣盯著文財人，雙手扶著輪椅道：「一起抬！」

文財人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的模樣道：「大小姐，你搞錯沒有。你看」撩開袖子伸出潔白的手臂說道：「這麼根骨頭架子能抬得動您大小姐和這個東東嗎？我告你啊，要不是最近您老爹給我的伙食好，否則的話，我連你都抱不動。我明跟你說吧，就剛才抱你那一下，差點沒把我手給折了。」

「你……」宋玉兒頓時無語。

「你自己下去看吧，我就在馬車上。」宋玉兒賭氣的說道。

文財人嘆了口氣道：「我是真抬不動，你當我占你便宜啊，你也不看看你……呵呵。那個其實。」訕訕的笑了笑掩飾著某種尷尬。

宋玉兒臉色沉靜了下來說道：「其實我腿腳的確很是不便，要是你非要我帶著你四處逛你也不嫌麻煩的話，你抱我下去吧。」

「你生氣啦。」文財人試探著問著。

宋玉兒淺淺一笑道：「沒有，我會如此這般在意一個無干之人的言談嗎？」

「不用這麼帶刺兒吧。好啦，隨你吧。」文財人把宋玉兒抱了下來，而宋玉兒整個身體都無比僵硬的配合著她無比刻板的表情任由文財人把她抱了下來，放在輪椅上，推著她來到沙灘邊說道：「車子進不了沙子，我抱你下去吧。」

「還是不要了，多有不便，剛才上下車與此等情況不一樣。」宋玉兒面無表情的說著。帶著股讓人無法親近的姿態就像是以前對待其他的人一樣。

「算了吧，我還是使勁兒推吧。」文財人把宋玉兒連人帶車使勁兒推到了沙灘中央，累得文財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扭了扭脖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嘴角上揚道：「喂，遇見熟人了。」

宋玉兒聞言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是那日背自己一路趕回的張生武大哥。

文財人道：「他們應該是得知你我出來后特意跟來保護你的吧。以前他們也這樣嗎？」

宋玉兒搖頭道：「以前我很少出門，而且不會這般不跟爹爹說一聲便自行出來。再加上一直有馬夫叔叔保護所以身邊很少跟著太多人。」

「你爹好像有些緊張。」文財人揮了揮手跟站在離他們大概三丈遠距離的張生武打了個招呼。

張生武憨厚一笑，在那邊像個木敦一樣矗立著。

「此話怎講？」宋玉兒扭頭望著文財人說道。

「就這麼隨口一說而已，你不覺得嗎？」

或許是因為海風吹拂，帶著股清涼的氣息，讓本來有些浮躁的宋玉兒一下子沉靜了下來。面朝大海微微閉上雙目，呼吸著來自海的氣息，好久沒有來這個地方了，應該都有好幾年了吧。

「畢竟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文財人道：「你能跟我講講嗎，我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知道，怎麼說以後都是要跟著你爹混的人，不能啥事都不知道啊。」

對於文財人不恭不敬的態度，宋玉兒也已習慣從不介懷，宋玉兒想了想道：「你可知道當朝左丞相蔡仲嗎？」

文財人搖了搖頭，看著宋玉兒頗為驚訝的表情嬉笑道：「我是乞丐嘛？無知啊。這些個官場上的東西我哪兒知道啊，我就知道皇帝姓周。總之你就直截了當告訴我得了，反正我應該是一問三不知那種所以不用擔心講些我知道的。」

宋玉兒緩緩道來：「蔡仲是當朝左丞相，他的女兒是當今聖上甚為寵愛的妃子韻妃，她的兒子是當朝四皇子周宗熙。現在的太子殿下是皇上與皇後娘娘所生嫡長子。而我父親是蔡仲的門生。這次我父親能夠得以調往京城也是蔡丞相所為，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了，爹爹很少讓我理會他的事情。」

文財人認真聽著，點點頭道：「當然嘛。他這是為了保護你。」

宋玉兒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你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安靜了。」宋玉兒扭頭望了一眼雙手后支撐在沙灘上揚著頭的文財人。

文財人淺淺一笑，難得的給人予認真的感覺。著實有些讓宋玉兒不適應起來。

「我在思考，嘿嘿。」又是那般傻乎乎的笑。讓宋玉兒不自覺的安心一笑。

「思考什麼？」

「皇子爭位，為什麼，那朝那代都免不了呢？」

宋玉兒很安靜的聽著，望向大海，那些與自己無關的權力之爭似乎真的離自己很遙遠。

望著宋玉兒恬淡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不想打擾她的美好。又不免生出些許擔憂和憐惜。宋博宇看似的保護能夠真的起到作用嗎？當你進入是非圈后想要真正清清白白是不可能的，且不說二十一世紀很多事情都要涉及三代，更何況這樣一個還處於封建社會，家族觀念極為嚴重的時代。尤其是高於百姓的空中樓閣，如果站錯了地方，誅九族或許就是結局。

「對了，這個海灘，這片海有名字嗎？」

宋玉兒頗為好奇的扭頭看了看文財人道：「你不知道嗎？」

「沒人跟我說過，我也壓根兒不知道這麼個地方，所以也沒問，因此就不知道啦。」文財人聳聳肩。

「這片海叫黑海，海的另一邊是所納國，與我們國家是友好鄰邦，一直以來幾乎兩百年都過著相安無事的生活。所以朝廷對這片海域的監管並不嚴厲，你看。」宋玉兒往身後只能看見人潮湧動的魚市道：「這些漁民有不少都是所納國人。」

「那稅收這些東西呢？他們來這兒賣魚不是應該交些稅的嗎？」文財人很好奇所謂的不嚴厲到底達到那種地步。

而宋玉兒看向文財人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他的的確確不是一般的乞丐，這些東西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乞丐能夠想到的，但是很多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卻完全不知。她很好奇，可是卻沒有詢問。理由說不上具體為什麼。

「每一個進入扇系城的所納國人經商都是要交稅的，不過稅額並不穩定。」

「那豈不是說扇系城裡的油水很足。」

宋玉兒一愣笑了笑道：「也許可以如此說吧。」

文財人搖頭嘆息道：「那你爹可虧了，去到那個啥京城不知道會是些什麼狀況，官是升了，可是這錢估計……」

宋玉兒頗為不快的道「你難不成認為我爹是個大污吏。」

文財人訕訕一笑道：「沒有的事兒，就是順口一說。」

宋玉兒面露寒霜隨即鎮定了一下道：「以後休得如此胡言。」

文財人乖乖的點了點頭，你老爹就算不是個大貪官我就不信是個大清官，大清官可不是好當的。不是有一個赤誠之心就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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