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我嫁!
…
宋宅。
宋芒芒將背包從房間露台處丟下,而後在腰間繫上攀岩用的保護措施,順著已經固定好的欄杆,順勢滑下了一樓。
落地,宋芒芒背上背包,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心底最後的一絲親情,已經被他們徹底消耗盡了,她不會再為他們做任何事情了!
宋芒芒直奔機場。
路上,宋父與宋母的電話不停地打來,宋芒芒煩不甚煩,準備關機的時候,又新來了一個電話。
她看著來電顯示,手指停頓了一下,而後接聽,「喂——」
那邊不知道說了點什麼,她的臉色刷地一下蒼白。
…
宋芒芒趕到醫院的時候,宋子澄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她呆立在門口,望著上方亮著的紅燈,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了一起。
她原以為父親所說的弟弟身體出現異常不過是騙她回來的理由……
時間彷彿被無限地拉長,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備受煎熬,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宋子澄被推到病房后,宋父和宋母才姍姍來遲,一來撲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喊著我的心肝寶貝。
宋芒芒半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徑直看向醫生,低聲詢問,「醫生,我弟弟現在什麼情況?」
醫生嘆息道:「宋小姐,你弟弟的心臟病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衰弱,必須得好好養著,不然……恐怕活不過十八歲。」
活不過十八歲……
宋芒芒心口一痛,黑眸猛地轉向躺在病床上的宋子澄。
因為常年生病,身體極其瘦弱,臉頰也是毫無血色的慘白,此時安安靜靜地睡著,若不是胸口還有輕微的起伏,都看不出他還有半分生機。
聞言,宋母當即轉向宋芒芒,哭著哀求,「芒芒,我知道你惱我和你爸,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公司要破產了,家裡沒錢了,我們拿什麼來給你弟治病啊,沒錢給他住院買葯,以後要是遇到了合適的心臟,也拿不出手術費,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弟去死嗎?」
「你和你弟從小就感情好,你也不忍心看著他去死的,對不對?」宋母越哭越大聲,「芒芒,你就算不為著我和你爸,你就當是為了你弟著想,他還那麼年輕,還什麼都沒有享受過,你救救他吧!」
宋芒芒垂眸看著宋母,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也是剛才才知道,她出國后,父母將弟弟丟在醫院裡不聞不問,近半年來,更是連醫藥費都不結算,一拖再拖。
弟弟病情急速惡化,與這些都拖不了干係。
如今還在她面前假仁假義,說的有多愛護孩子,簡直可笑至極!
不過這次,他們確實戳中了她的軟肋。
她可以不理會他們,卻不能對弟弟置之不理,弟弟是她在這個家,僅剩下的溫暖,可以說,他們就像是這個家裡的孤兒,唯一能依賴的,只有彼此。
宋芒芒扯了扯唇角,聲音里不帶著任何情緒,「你們想要我怎麼做。」
見到她的態度有所軟化,宋父一下子收起了眼淚,口齒利索地說道:「芒芒,江霧那邊恐怕不會願意娶你,但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宋芒芒看向他,眸底掩不住的嘲諷。
什麼選擇,根本就是他一早就想好的,江霧這邊行不通,就退而求其次,只要有錢,他賣給誰都是賣!
宋父輕咳了聲,接著說:「有一位富豪需要妻子,只要你願意嫁過去,他就會給我們一筆錢,到時候,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也就有錢能繼續給子澄治病了!」
既是富豪,肯定是不愁娶妻的,現在卻要花錢買妻子,除非……
宋芒芒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什麼人?」
宋父和宋母相互看了一眼,也知道這種事情瞞不過的,宋母如實開了口,「我們也沒有見過他,就是……就是只聽說,他出過意外,臉已經被毀容了,性格喜怒無常,還……還可能不能人道!」
頓了下,宋母連忙補救,「但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年紀也不小了,你還年輕,熬幾年,他走了,他的財產就都是你的,多好啊。」
還真的是她的好父母呢,給她的選擇,不是狼窩,就是虎穴。
宋芒芒走至床邊,緩慢地握住了宋子澄冰冷的手,他的手瘦得彷彿皮包骨,有些咯人。
她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多了一抹決然,「好,我嫁!」
只要不是江霧,嫁給誰,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
…
新房內,宋芒芒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等著她即將到來的新婚丈夫。
那天她應下后,過了兩天,就有人拿來了結婚協議書讓她簽字,她簽完字的次日,有車子來接她,將她送到了這個地處偏僻,但富麗堂皇的大別墅里。
夕陽西下,夜漸漸深了,別墅越發地安靜,靜得有些駭人。
聽說她這位新婚丈夫不想要讓別人看到他的臉,所以送她來的那個人,臨走前千叮嚀萬叮囑,讓她不要開燈。
宋芒芒唯有耐著性子,在黑暗中等待。
等得時間有點久了,宋芒芒不由犯困,就在她眼皮止不住地要合上的時候,腳步聲傳了過來。
漸行漸近,每一步,似都踏在了宋芒芒的心口處。
她的新婚丈夫,來了。
宋芒芒下意識正襟危坐,屏住呼吸,抬眸,望向了房間門口。
銀色月光淺淺投射進來,映照出了男人挺拔修長的身軀輪廓,只是光線暗淡,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
儘管如此,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那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場,莫名地讓人有些窒息的壓迫感。
還莫名地……有些熟悉。
腦海里閃過的一些念頭讓宋芒芒覺得可笑,她用力地搖了搖頭,阻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將注意力拉回眼前。
宋芒芒吞咽了下口水,想著要不要先出聲打個招呼。
她的新婚丈夫卻率先開了口,他的音質清冽,冷沉,帶著低啞的磁性,口吻宛若帝王般,「把衣服脫了。」
「躺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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