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熾風》
文/時祈
明德一中貼吧,最新熱帖。
一張寧眠代表學校的數學競賽上睡著的照片。
離結束還有半個小時,照片里的寧眠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貼吧的焦點。
【樓主:球球了,我給學霸跪下了,同樣是來參加數學競賽,題難到我放棄出場,而學霸在考場上睡覺!用親身經歷告訴我們!沒關係!即使不會做也要堅持睡到最後一秒!真是學霸屆的一股清流!睡覺屆的王者!連監考老師站她旁邊人也要跟沒看見一樣!】
【可以!不愧是我校派出去的年級第一,先給敵對學校來一波虛晃,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他媽這次題這麼難嗎?連寧眠都能放棄?】
【?寧眠是誰?就因為參加個競賽睡覺還能單獨發個帖?沒來過最後一個考場吧?】
【樓上不知道我們明德一中的小學霸?來個人給他科普一下啊!】
【我驚了,還有人不知道寧眠?明德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常年霸佔著年級榜的第一,標標準準的三好學生,每個學生的噩夢,老師眼中的小寶貝兒,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競賽名次拿到手軟,但凡有競賽,一定有寧眠,這能不知道?不光學習好,人比人氣死人,我們眠打架也是一絕,跆拳道黑帶,了解一下?】
【既然已經有人提到我們跆拳道社,這裡給我們社打個廣告,歡迎每位一中學生的加入,前十名可報名免費被我們小眠打一頓!】
七點一刻,寧眠被監考老師從桌子上拍醒。
還有十五分鐘就交卷,監考老師足足看她睡了有一個小時零五分鐘,以至於讓他們懷疑這次的卷子出的太簡單,寧眠都懶得答。
睡了一會兒,寧眠也清醒了些。
垂眸,寧眠看了下自己的答題卡,還有一道大題沒來得及做,踩著線勉強答完。
時間一到,寧眠把卷子交上去,還有點兒困,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地把書包從抽屜里抽出來,轉身,拿起桌子上放好的筆袋,塞了進去,準備回家。
不過剛從教室出來,手機恢複信號,寧眠就接到了通電話。
看了眼通訊人,寧眠接起電話,語氣秒變:「爸爸。」
「嗯,考完了嗎?」
通訊人是她爸爸,寧鴻德。
寧家歷代從商,在市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不過寧眠跟家裡並不算親近,問題主要出在她的母親身上。
簡單來說,寧眠是小媽生的。
十多年前,寧鴻德認識了還在大學的林菀,林菀沒什麼錢,沒見過什麼世面,獨獨生的一副好皮相,被沒見過幾面的寧鴻德看上,幾頓酒肉,幾個名牌包,林菀就成了寧鴻德在外的溫柔鄉。
故事到這裡還可以說是一場戀愛,但可惜的是,寧鴻德已經有了家世,瞞了兩年,林菀有了身孕,寧家多年沒有子嗣,再加上主治大夫說林菀肚子里是個小公子,一時間林菀的身份被爆了出來。
日日夜夜,林菀都盼著寧眠的出生能把她扶正,沒想到一出生,生死就定下了,寧眠是個女孩兒。
原本林菀還覺得事情不會再糟糕,寧鴻德的正房也傳來了懷了孕,一年以後,生了真正的小公子。
寧鴻德跟林菀一拍兩散,寧眠沒人要了。
那一刻,寧眠才知道什麼叫爹不疼,娘不愛。
寧眠最終還是判給了林菀,不過,即使如此,寧鴻德該給寧眠的還是沒少,學校學費壓歲錢,寧眠覺得自己找了個取款機當爸爸,除了定期彙報一下學習狀況,也沒什麼不一樣,還挺省事。
但林菀不一樣,要麼不回家,要麼家裡永遠都會有個男人,寧眠實在受不了,剛上了高三就搬出來一個人住,林菀沒有給她太多錢,她只好用之前攢的壓歲錢租了個破舊的小區公寓。
「剛完沒多久。」寧眠回答。
寧鴻德:「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寧眠保守地估計了一下前邊的分數,「不會太差。」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名次呢?」
寧眠垂了下眸,如實說:「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寧鴻德說,「平常不都是第一嗎?小瞻還跟爸爸說要去給你加油呢,他可一直以姐姐為學習的榜樣。」
寧眠沉默不語。
「最近遇到什麼意外?學習上有困難?還是在媽媽那裡住的不好?」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次排名能到什麼位置,但寧鴻德的預想顯然已經超出了她的回答範圍。
寧眠懶得解釋,乾脆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沒有,今天的題很難。」
寧鴻德也愣了:「哦,這樣,沒事,下次努力。」
電話一打完,寧眠面部表情瞬間變化,不想裝了。
她是真的很困。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睡好覺了,剛才在考場上的覺,是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原因都歸結於居民樓下的廢棄車庫,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堆搖滾青年把廢棄車庫當舞台,好死不死,每次寧眠要睡覺,搖滾青年就出動。
她原本想找小區的物業投訴,不幸的是,她住的小區也快報廢了,除了三個耳背的大爺大媽,這個小區幾乎是寸草不生,連個正常生物都沒有。
寧眠也不是沒想找搖滾青年好好談談,但每次她想下樓找對方,搖滾青年瞬間就安靜了,她準備睡下的時候,搖滾青年又瞬間躁動了。
她甚至懷疑她家裡裝了個雷達,她不睡敵不動,她若睡敵必吵。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為了避免人群,她七拐八拐,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去,回過神,寧眠腦袋還有點兒懵,抬頭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她應該沒出去,還在市青年宮裡,不過位置有些偏。
看起來只能找個路標來幫助自己走出去,不過還沒走出兩米,寧眠就聽到小巷裡邊兒有動靜。
「還挺厲害,小朋友脾氣挺大,不過,你是沒聽說過虎哥我嗎?不知道這誰地盤?」
寧眠頓了下,沒動。
她來市青年宮的次數不算少,很早就聽說市青年宮有一群大花臂的不良少年,專門挑小朋友下手,通常情況下把小朋友堵死在角落要零花錢,還不允許他們告訴父母,要是沒零花錢拿就是一頓打。
裡邊兒的人沒應聲。
寧眠腦袋裡瞬間補出個畫面,小朋友,可能是個女孩兒,被一群非主流殺馬特圍繞在角落,蜷縮著小身板,兩眼淚汪汪,一會兒就要跪地求饒。
要說寧眠沒有正義感吧,也不是,尤其是面對弱勢群體的時候,寧眠總是不忍心。
寧眠想了想,從手腕處褪下黑色皮筋挽了個頭髮。她想進去跟他們講講道理,講不了就跑,好歹把小孩拉走,功德一件。
小巷子里還沒動靜,寧眠很冷靜,甩了手書包砸到了對面的牆上,一波先發制人,吸引敵方注意力。
書包一砸,聲音一響,對方的狀態果然就不對了。
一幫人的視線立刻都朝著這邊兒來看。
寧眠扎了個馬尾辮,高高地扎在後腦勺,末尾有些卷。皮膚很白,杏子眼微揚,看起來倒像個好學生,但這個行為……來砸場子的?
「這是?」
小弟也不清楚:「大哥,怎麼回事兒?」
寧眠站在巷子口,往角落那邊兒掃了圈。
三個人大花臂的正中央圍了個男生,男生的個子很高,身型又挺拔。最重要的是,他染了頭銀髮。
寧眠忽然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聽覺,這哪兒有被欺負小可憐,這明顯就是三個大花臂跟他們的大哥大在演話劇。
話劇的名字可能是——偽裝釣魚。
「怎麼?我們大英雄慫了?給小朋友發定位?找外援呢?」陳虎回過頭看向寧眠,語氣里已經有兩分嘲諷的意味,吹了個口哨,「一會兒會不會還得打電話把學校老師叫過來,哭著給哥哥們表演個告老師?」
也許是視線停留的太久。
被嘲諷的大哥大也注意到了她,視線對了上來。
四目相對。
寧眠愣了下。
夏日的傍晚,紫粉色的光打在他的肩頭。男生單肩背了把黑色電吉他,懶洋洋地站在一邊兒。
五官英俊,輪廓鮮明。
如果非要用四個字概括,招蜂引蝶。
一個帥到能招蜂引蝶的非主流大哥大。
像是壓根兒沒聽見大花臂講什麼,他的態度極其散漫,嘴角輕輕勾了笑。
然後,微微眯著眼,抬手,隔著大花臂們跟她打了個招呼。
「還他媽打招呼?」這個舉動算是徹底惹惱了陳虎,「不知道我們在打架?不想活?」
也因為一聲吼,寧眠徹底反應過來,圍堵的並不是小朋友,而是她以為的大哥大。
非主流跟大花臂不是一夥兒的。
不過一個男生總不需要她幫忙,寧眠不想惹麻煩,想著把書包撿起來就回家,剛彎腰,寧眠就聽見了大哥大的聲音。
他說話的聲音不重,啊了一聲:「我們在打架嗎?」
可能完全沒想過以一敵三會被打得個落花流水。
他挑了下眉,還挺囂張:「這麼久都不動手,我還以為聲控就行。」
話音剛落,寧眠能感覺到此時的氣氛多麼微妙,意識到這次是真的要開打了,她垂眸,沒有絲毫猶豫,撿起地上的書包:「對不起。」
陳虎動作一頓。
光線被雲層遮住,寧眠抬起頭,對上謝應的視線,語氣輕且軟:「我書包被同學扔過來的。」
寧眠眨眨眼:「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陳虎及其小弟們:「........」
謝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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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比誰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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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爸爸們,我們又見面了╰(*°▽°*)╯
每天上午九點準時更,不定時加更,沒請過假,如果有,一定是想給大家發紅包了。
小祈帶著應哥跟小眠給大家拜個早年,一本打倒對方爭當第一的沙雕學習文,希望得到你的喜歡。
前十章二十五字的兩分評論都有紅包,還是那句話,收藏一下不吃虧,小祈與你永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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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南柱赫的老婆投餵了十瓶營養液。
這本書垃圾作者沒投喂自己,因為垃圾作者沒有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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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高中,時梨和祁則針鋒相對,兩人水火不相容。
多年後重逢,在昏暗的酒吧小巷,有人看到被祁則牽制著的時梨。
時梨面無表情,掀起眼皮,冷冰冰地看了對方一眼:「祁則,這麼多年過去,你該不會還覺得我喜歡你吧?」
祁則神情不解,皺了下眉:「你喜歡過我?」
時梨自知暴露。
還沒說話,就見下一秒,他鬆了口氣,眉眼帶笑:「那我追你,難度是不是能降低點兒?」
時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