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咬人的狼崽子
虞令葆的年紀雖不大,但身手還是了得的,不管是對付走屍傀儡還是人。
她的刀法雖不精純,靈力也及不上蕭成逸等幾位長輩深厚,但論拳腳功夫在暮雲山幾乎沒有對手。
有比她身手好的沒有她拚命,比她拚命的沒有她身手好。也就是說,虞令葆身手好且不惜命,這是她目前為止難逢對手的主要原因。
這些年有義父相護,她雖不必血雨腥風在刀尖上討生活,但她也參與不少殺邪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圍剿活動。當然,暮雲山和宿雁嶺這些年的爭鬥也不少,作為暮雲山少掌門的虞令葆也沒少出力。所以,對於各種情況下的突發事故,虞令葆已經算得上是個處變不驚的老手。
擊出一掌時兩人打了個照面,光線太暗,虞令葆又燒得迷迷糊糊,看得不甚清楚,但足以確定來者不是什麼怪物。
區區一個常見的兩腳怪,虞令葆還沒放在心上,擊出去的手掌被擋,她直接手掌一轉,擦著那人的掌心繞到一側,去抓那人的手腕。那人手腳靈活,竟從一個刁鑽的角度躲開虞令葆的誘招。
不過三兩招,虞令葆就試出來人的身手,全是他娘的出於本能的瞎打。
但,更敏捷,也更凌厲……
虞令葆打起架來不要命,卻不想這人比他還要狠。棋逢對手,這人還真的很對虞令葆的脾氣,但現在敵我不明,虞令葆可沒有閑心生出什麼惺惺相惜之情。
費了一番功夫將人制伏在地的時候,虞令葆看著被自己一掌打倒在地的……呃……人。
這個「人」身上穿著的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衣服,不合身不說,且穿得毫無章法,不知道穿了多久,衣袖處已經先一步變成布條了,好在味道並不難聞,有股雨後青松的清新味道。
洞中光線昏暗,只有上方透進來稀疏的光亮,借著這點光亮,虞令葆看見此人的手臂修長,手指枯瘦有力,腳掌上有很多傷痕,且老繭極厚,顯然是長久赤足行走攀爬造成的。
滿頭的長發凌亂不堪,披散下來,遮住了臉,看不清相貌。身形瘦高,很瘦很瘦,虞令葆感覺自己剛剛那一掌是打在剃乾淨肉的肋排上,硌得手疼。
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光靠眼睛看,暫且只能將此人和野獸區分開來。
「你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你是不是宿雁嶺派來的人!說!」虞令葆厲聲低喝,聲音嘶啞難聽,卻滿是戾氣。
形勢危急,她不得不草木皆兵。
極具威喝力的一番話問完,卻沒有得到回應。審人的活,虞令葆很少做,並不代表她不會。
既然此人不願辯解,那就算是默認自己是宿雁嶺的人了,對付宿雁嶺的人,虞令葆不需要任何的仁慈,當即,她手下使了力,直接將人雙臂卸了。
這般的痛楚,那人連聲悶哼都沒出,就安靜地躺在那裡看著虞令葆,披散的亂髮散開,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
或許是因為這個人長期披散著頭髮,脖頸很少照見陽光,很是白凈。此時,那白凈的脖頸一側,有個鮮紅的牙印。
有些眼熟。
因為這個牙印,她可是被掛在樹枝上作了餌的,虞令葆的印象不得不深刻。
原來此人就是背負她躲開走屍襲擊的那個人,一個徒手擰斷走屍脖子,身手很是不錯的傢伙。
沒有修為靈力在身,身手凌厲卻毫無章法,看不出是何門何派。
「你到底是不是宿雁嶺的人?」虞令葆再次出聲問道,聲音比之先前柔和了很多。
一句話問出,仍舊是沒有得到回應,虞令葆看向那人垂落著的雙臂,剛剛被自己卸了的……
是不是這人把她帶到這處山洞暫時不知,但肯定是這人將她從走屍群裡帶出來的。不然,就算她沒被走屍給生吃了,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先不管把她掛在樹枝上那件事,虞令葆認為嚴格說起來,這人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心情有些複雜,她手一伸,將那人雙臂歸了原位。
「我下手是重了一些,可你不願表明身份,也怨不得我。」虞令葆話說得客氣,提著的那口氣一直沒敢松,「好了,就算你是宿雁嶺的人,沖著你幫了我,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你走吧!」
被制服在地的這人仍舊是長發披面,蜷縮著身子躺在原處動也不動。
等了片刻,虞令葆不禁蹙眉。
剛剛還掙扎來著,怎麼這一會功夫就沒動靜了?別是剛剛情急之下的那一掌把人給打壞了吧,這般的瘦削,也無任何修為傍身,想來也就是逞個匹夫之勇……
虞令葆這般想著,鉗制那人的手勁鬆了松,伸出手去拍那人的肩,想查看一番。卻不想她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一隻黑瘦猶如枯枝一般的五根手指緊緊攥住,不待虞令葆回過神來,她的手腕處就傳來一陣皮肉撕裂的劇痛!
那人竟然咬了她!
虞令葆吃痛之下一掌拍向那人的胸膛。
靈力被限制,身手也比之平日差了一些,但虞令葆這一掌絲毫也沒有含糊,直接把人打得摔了出去。
那人落地之後,一動不動,想來是昏過去了。
虞令葆此時顧不得去查看那人是死是活,她疼得額頭上都滲出汗來,捂著手腕處的傷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挪開手一看,傷處的牙齒印極深,再反應慢一些,說不定就被那人活生生咬下來一塊肉來。
這是人嗎!
分明就是頭狼崽子!
這一掌下去倒是讓虞令葆試出此人並非宿雁嶺的人,先前還存有的一點的懷疑全都消散。
顧不上處理手腕處的傷,虞令葆走到那個被自己一掌打得昏死過去的狼崽子身邊,伸出未受傷的那隻手,粗魯地撥開那人覆面的亂髮。
看清此人相貌,虞令葆一愣。
這人竟是生得異常的漂亮!
即使此人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且因為過度瘦弱顯得皮包骨頭,可都無法令人忽視這張絕美的面容。
愣了一會,虞令葆伸手在那人的手腕處掐了掐,胡亂號了一下脈,左右是死不了。抬手在那人纖細的脖頸胡亂摸了摸,觸到一個凸起之處,虞令葆眉頭一挑:「……是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