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百四十四章夢境四～沒法說出的死訊
我還是相信，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穿過夏天的木柵欄和冬天的風雪之後，你終會抵達。
～葉奕凡～
「痴兒啊，痴兒！」栓柱娘淚流滿面，粗糙的手撫摸著楊珵……
這次敞開心扉以後，婆媳二人倒是融洽了～
本來二人就是為彼此考慮，現在說開了，也就沒什麼誤會了！
……
「吁！吳頭！前面就是三聖村了，咱們就這麼進去嗎？」
小五子和吳六勝風塵僕僕，經歷了千山萬水，總算是來到了三聖村。
「不，咱們先去看看，栓柱家和別人家不一樣，只剩下老娘和媳婦，這一回去，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承受！」
「停下！停下！你們現在這裡休息兩天，等我們回來再做定奪！」
……
吳六勝和小五子，騎著馬直奔三聖村……
……
來到三聖村，兩道牌坊映入眼帘，村口的大碾盤旁邊，坐著一個瞎眼老婆婆，正在側耳傾聽……
吳六勝下馬：「這位老姐姐……」
「你是軍爺？抓走我家栓柱的軍爺？我家栓柱怎麼樣了？仗不是都打完了嗎？怎麼還不回來……」
吳六勝大吃一驚，仔細辨認，才認出，原來這個瞎眼老婆婆，就是當年的栓柱娘！
究竟是什麼日子？讓上次看起來還算和善的老婦人，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誒？老姐姐，莫慌，莫慌！一時眼拙，沒認出來您！這次我來就是給你帶栓柱消息來的。
記得上次栓柱不是正在拜堂嗎？他媳婦……」
「哎！要說珵兒啊，真是個好兒媳，這麼長時間，對我這個瞎眼老太婆畢恭畢敬，有時候我都想啊～
我這樣拖累人家，還不如一死了之，可是心中放不下栓柱，所以就這麼拖累著。
有時候老太婆甚至忍不住想～哪怕送來個死去的信兒也好啊，到時候我也好心中無牽無掛的閉眼……」
吳六勝聽到這話，和小五子對視一眼～自己這信兒，好像還不能說了！
這若是說了，怕是這老婦人當時就得過去……
這時候楊珵來找栓柱娘了，遠遠的見到兩個外人，正在和婆婆詢問什麼，急忙跑過去……
「珵兒！慌什麼？家裡有什麼事嗎？來！來！來！我給你介紹～這兩位就是當年帶走栓柱的軍爺！
今天回來是特意送信來的！栓柱這臭小子，終於來信了！」
楊珵一聽這話，立刻心慌意亂，用手捋了捋頭髮，又抹了抹衣角：「呀！栓柱哥來信了？我這……」
楊珵忽然手足無措起來。
……
一會兒，不但里正來了，族老族少也來了～都聽著栓柱到底來了什麼信！
吳六勝拱了拱手：「吾乃吳六勝！承蒙陛下看中，現在任京營衛所千戶！
本來呢，這信不該我送的，可是我想～仗也打了這麼長時間了，想偷個懶，就特意要來了這次送信的機會！
現在張栓柱可不得了啊，和我一樣，都是衛所千戶，可是人家那衛所千戶，可是陛下眼中的紅人～
這不是嗎，南邊還有叛亂，陛下御筆欽點的張栓柱，讓他去南方平定叛亂！
張栓柱放心不下家裡，所以想捎信給家中！我留守京***衛京城，想著當年徵兵有些心急，特意要來了這次送信的事兒！
想著一來是給老姐姐抱個平安，二來呢，是給老姐姐說聲抱歉！當年徵兵心急了一些！
這些呢，是張栓柱這幾年的賞賜！您老收好！」
「哎呀！這真是龍生龍鳳生鳳，栓柱爹那時候就是京營的吧？現在栓柱又是京營的，還是千戶！」
「了不得，了不得啊！」
……
栓柱娘和楊珵雖然有些失望，可是有信來了，終歸要比渺無音訊強！陛下有令，栓柱就算是千戶，也不敢抗旨不尊啊！
只不過栓柱娘摸著遞過來的金珠子和金瓜子，有些面色不對……
「這下栓柱娘可要享福了，等將來栓柱在京城買了房子，接你們去京城，可別忘了這群老鄉親。」
媒婆三姑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子，黃澄澄的金子有些眼熱……
栓柱娘勉強笑了笑，沒說什麼！倒是楊珵，被眾三姑六婆的，幾句話逗的滿臉通紅，手足無措……
栓柱娘開口：「珵兒啊，你張羅一下，去割幾斤肉，然後再借些碗筷，今天諸位就在張家用飯吧！
也算是慶祝我家栓柱來信了！這麼長時間，家裡栓柱不在家，麻煩諸位不少！
老婆子就不參與了，這麼長時間，有些乏了，哦，對了！這位軍爺，老婆子有件東西，要給我家栓柱捎去，勞煩軍爺跟我去取一下！」
吳六勝連忙起身：「不勞煩！不勞煩！說起來還是當年我的不是……」
栓柱娘來到屋中，側耳傾聽只有吳六勝一個人跟了過來：「軍爺，你看在老太婆行將就木的份上，給我一個準信，我家栓柱是不是已經……」
「誒？老姐姐，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栓柱好著呢，怎麼可能……」
「哎！當年栓住爹去的時候，捎回來的就是這金豆子和金瓜子，一看到這個，老太婆著心裡就心驚肉跳的！
今天又見到這個，老太婆這麼多年，你們軍中的習慣也是知道一些的，這些東西，用你們的話來說，可是壓命錢！
這是給能幫他們收屍的人準備的，一半給家裡，一半給收屍人！現在……」
吳六勝心裡一驚～這栓柱爹怎麼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雖然驚了一下，可是腦海中急轉，語氣卻沒改：「哦！這麼回事啊！老姐姐多心了！
雖說這玩意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可是這隻限于軍卒！像我們這樣做到千戶的位置，都是有軍中特殊人置辦的！
這是陛下的恩賜！所以這些東西也用不到了！自然就拿回來了！怪我了，怪我了！
沒跟您好好解釋一下！居然產生了這麼大誤會！這栓柱也不說一聲，竟然這麼嚇您……」
「那倒不是！這些事只有老太婆知道，栓柱我倒是從來沒告訴過他！
剛才若是軍爺特意提醒一下，老太婆反倒是該起疑心了！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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