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竊取他人道果
拾荒蒙了。
他不確定剛才看到的影子是真的，還是只是一種幻覺。
可那一聲琴鳴，實在——
太真實了。
「出什麼事兒了？」
身後響起歸嵐的聲音。
拾荒回頭，見她已經睜開眼睛，正露著疑問看他。
「沒什麼。」拾荒回道。
歸嵐卻道：「沒什麼？你當我耳朵聾了，這麼大的聲音都聽不到。」
拾荒一愣，這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連忙回道：「你說那雷聲嗎，好像有人在打架。」
歸嵐點點頭，道：「也許族裡來人了，來找我了。」
「那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拾荒興奮的說。
歸嵐卻臉色一沉，道：「好什麼，讓他們看到我這樣，成什麼樣子。」
拾荒又是一愣，轉念一想，明白了，就問：「那你想怎麼辦呢，總不能老躲在這裡吧。」
歸嵐沉思片刻，認真對他說道：「拾荒，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你能答應嗎？」
拾荒想都沒想就說：「你說。」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剛剛承蒙她傳授了一項技藝，這份恩德總不能相忘的。
歸嵐道：「你能幫我採摘幾株靈草嗎？」
拾荒道：「幾株？」
歸嵐伸出一隻巴掌，道：「至少五株。你可以趁著他們在上面鬥法的機會，再四處找一找。」
拾荒在心裡合計了一會兒，欣然點頭：「好吧，五株就五株，這樣咱們可是互不相欠了。」
歸嵐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拾荒轉身就走，臨出洞穴前又用短劍削下一塊石板堵在洞口，防止被人發現，這才攀上山崖，朝山澗深處爬去。
上面不時炸響的驚雷聲，說明他們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非常激烈。
走了一段距離沒有發現異常，於是放開手腳，愈發快速的向裡面行去。
走了七八百米，終於採到了第一株紫冠靈杉，然後第二株，第三株。
遭遇也都是一樣的，紫冠靈杉旁邊生長著一條甚至兩條腹蛇，都藏的非常隱蔽，要不是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還真不好對付。
採摘第三株靈杉的時候，拾荒發現在它的下面，大約六七十米的深澗里，一塊五尺見方的暗青色石頭上，光禿禿的長著一棵小樹，顏色青黑，筆直如柱，大約也是五尺來高，上面均勻伸展三條枝丫，每一條枝丫上挑著一個果子，李子大小，顏色血紅。
本來這株小樹是不容易發現的，但是它的果實太奇怪了，與樹身的顏色、石頭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在拾荒一番搜尋之下，露出了形跡。
雖然不清楚它的來歷，但光看小樹的外形和果實，就知道這是一種很珍貴的植物，其價值絕對不在紫冠靈杉之下。
但是，小樹的對面，山崖之上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隙，高度大約三米，裡面幽深晦暗，分明是某種妖獸的巢穴。
拾荒猶豫了半天，又接連向下投了幾塊石頭進行試探，沒有發現妖獸出沒，於是決定冒險一試。
攀援到只有二十米的距離時，拾荒停下，悄無聲息從崖壁上摳下一塊石頭，抖手打在暗青色的奇石上面。
啪！
石頭打在奇石上面，它旁邊的草叢裡貌似有東西動了一動，但沒有露面。
拾荒連呼僥倖。
這頭牲畜還真是靈智，竟然忍住了他這麼多次的挑釁，連面都沒有露。
另外也是因為他距離太遠，無法看清石頭後面的情形，現在離得近了，當然也就發現了。
於是又往下走了七八米，距離小樹不足十米時，輕輕一聲咳嗽，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就又砸了過去。
這次不是砸的奇石，而是奇石後面的草叢，也就是妖獸藏身的所在。
挑釁變成了赤果果的攻擊，妖獸果然不再隱忍，不等石頭落下，呼的一聲從草叢裡面竄了出來，赫然是一頭體長接近兩米的穿甲獸。
穿甲獸，即是年老成精的穿山甲。
別看它體型臃腫顯得有些笨拙，但仗著堅硬的盔甲，實力稍遜的妖獸都不是它的對手，尤其蛇蟲之類，避之唯恐不及。
拾荒故技重施，一待穿甲獸露頭，右手向下猛甩，短劍在他一道氣機指引下，斬向穿甲獸的腦袋。
短劍鋒利，猶如神兵，前面幾次拾荒都是使用的短劍，發現比直接拿玉箏砸更加有效。
所以這一次，他仍優先選用了短劍。
當！
劍刃砍在穿甲獸的脖子上，發出一聲脆鳴，然後彈了出去。
穿甲獸沒事。
拾荒驚訝，穿甲獸的盔甲竟然堅硬到這種程度，連神兵利刃都能擋的住。
手往回一招，短劍飛回，幸好劍刃沒有傷到。
這一猶豫，穿甲獸已經發現了拾荒藏身之地，咕嚕叫了一聲，從下面猛的竄起，竟朝還在山崖上的拾荒撲了過來。
拾荒想都沒想，摘下玉箏向下砸去。
砰！
玉箏正砸在穿甲獸的腦袋上，打的穿甲獸半空中一個翻身，向下摔去。
到底還是玉箏更堅硬一些。
「錚——」
突然，又是一聲琴鳴，從拾荒心頭響起，然後那條消失了的古琴幻影再次出現了。
拾荒驚疑失色，望著古琴幻影忍不住伸過手去，正好勾在琴弦上。
琴上有弦，但只有一條，一勾即中。
錚——
古琴又是一聲初鳴，與以往聽到的一模一樣，然後拾荒就看到，那頭趴伏在下面意圖再次向他發動攻擊的穿甲獸，凄慘的叫了一聲，向上一躍，又落在地上，伸伸腿，死了。
拾荒被震驚了。
直到古琴幻影從眼前消失，手中一沉，玉箏又無聲的回來了。
整個過程太奇妙了，也非常的霸道，一頭實力強大的穿甲獸，就這麼被一聲琴鳴給殺死了。
琴聲殺生。
這是拾荒目前為止僅能想到的，算是結論。
他猜想，古琴之所以到了今天才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一定跟他修行了歸嵐傳授的鍊氣之法有關。
同時又有一個疑問在不知不覺間冒了出來，他修行鍊氣時間太短，以他之前嘗試過的也就僅能操控短劍和玉箏移動飛行，那麼殺死穿甲獸需要的巨大能量，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是古琴自身一直蘊藏的，還是藉助了外力。
他忽然想起歸嵐修行跌落層級的事情，而且她也一直懷疑是他對她動了手腳。
難道真的跟玉箏有關？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拾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麼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情，玉箏是不是還要吸收其他人的修行呢？
這可是竊取他人的道果啊，有點兒損人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