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龍澗
飛劍，是由修士靈力控制。
劍身之上，除了蓬勃的靈力，還附著修士的一縷神識。
這樣在施展的時候，才能達到完美飛行，並操控自如。
飛劍被毀，最先感受到威脅的是修士的神識。
這就好像突然掐斷他一根手指一樣，是會疼的。
其次就是靈力。
當飛劍發出來，靈力通過神識源源不斷輸出到劍身之上，一旦產生中斷，靈力就會有一個迴流的過程。
如果修士境界高深，達到收控自如，可能還不至於受到傷害。
但如果做不到這一步，那就會產生一個副作用了。
這就好像輸水的水管，突然從水管中間掐住，水在壓力的作用下只能把力量作用到水管上。
如果管子強度夠大，頂住了，那麼沒事。
如果管子承受不了，被水壓鼓起來算好的，嚴重的可能斷裂。
修士也一樣，必須面對這種後果。
所以，當飛劍被拾荒毀掉，除了神念一陣恍惚之後，一口靈力也是無處傾瀉，盡數作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臟腑受到波及，一口鮮血就涌了上來，差點當場吐出來。
修士咬牙強忍，但到底還是從嘴角流下了一絲血跡。
當場挂彩了。
這一下就惹了眾怒。
一個山羊鬍子老頭，一個年齡不大的小丫頭，還有另外兩名青年男子，在一聲吆喝后，紛紛從雕背上站起，就想要下來教訓他。
拾荒是第一次跟飛劍交手。
其實是真的沒有想到，一擊即潰。
見狀也有些心慌，緊抓著又回到手裡的玉箏，思索接下來該如何破局。
跑，肯定跑不過人家。
打，雙拳難敵四手。
看這樣子，光山羊鬍老頭一個人，就能鎮壓他了。
就在他們將下未下，飛劍將出未出之際，雕背上那個唯一沒有任何行動的年青女人說話了。
「夠了。我們是來辦事的。休要多事。侄孫，你去問一下。」
叫囂聲戛然而止。
山羊鬍老頭很不樂意的朝拾荒看了一眼，回道：「是，姑祖。」
說著縱身跳了下去。
那兩個年青男子看看受傷的同伴，也跟老頭一起下來了。
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
如果拾荒接下來還有不敬的言語，說不定就要聯手教訓他了。
姑祖，就是歸嵐，溪國王城歸氏老祖宗。
山羊鬍子老頭名叫歸仲，在目前歸氏家族裡面屬於第三代弟子，境界鍛神。
這兩個年青人，一個叫歸吉，一個叫歸祥。
上面受傷的那個叫歸齊。
三人是親兄弟。
歸仲落到地上，瞧了瞧拾荒，冷冰冰的問：「這位老弟，跟你打聽個事兒。」
拾荒看了他一眼，同樣態度不善的回道：「不知道。」
說完又走回火堆跟前，轉了一轉架子上的野雞。
歸仲頓時眯起了一雙老眼。
還沒問呢，就說不知道，擺明是不願意搭理他們。
可是姑祖有令，讓他打聽情況的，他不敢不聽。
只好耐著性子問：「老弟，別生氣，方才是我那侄兒失禮了。老朽替他給你賠個不是，還請不要再往心裡去了。」
拾荒依舊擺弄他的烤雞，對老頭不理不睬。
哦，這會兒有事兒相求了，知道好說好拉了，早幹嘛去了。
剛才還不是跟著他幾個侄子，沖他吹鬍子瞪眼睛的。
可不嘛，長了一縷山羊鬍子，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你這……」
後面的歸吉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就想要出聲質問。
歸仲連忙沖他一瞪眼睛。
歸吉只好又把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歸仲想了想，來到火堆旁邊，蹲下，笑眯眯的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酒葫蘆，拔開塞子聞了一口，討好的說：「有肉無酒，多沒意思。這葫蘆酒權當賠罪，就送給老弟了。」
拾荒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盯著酒葫蘆問：「真的？」
歸仲道：「當然真的。」
說著就把酒葫蘆給遞了過來。
拾荒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道：「那……多謝了。」
歸仲這才重新問道：「老弟是這山裡人吧？」
拾荒點點頭。
歸仲又道：「那最近可否在山中發現異常？」
拾荒拔開塞子，先輕輕抿了一口，點點頭，這才道：「好像沒有吧。還是那樣啊。」
歸仲就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道：「願聞其詳。」
拾荒呲牙一笑，搖搖手裡的酒葫蘆，道：「看在你這酒的份上，好吧，就跟你說說。」
說著又往火堆里丟了一塊木頭，道：「這五連山裡，一共有四處妖王佔據的地盤，多少年都沒有變化過了。西面有狼王，東北有虎王，南面是鹿王，手下都有許多的妖獸，勢力非常強大」
「另外西北方向，還有一條深澗，名叫老龍澗，常年被雲霧封鎖。雖然不如三隻妖王名氣大，卻是最兇險的，據說很久以前有真龍葬身澗底，現在被一猿、一蛇佔據著，實力與妖王無二。」
歸仲點點頭，道：「那除了妖王，就沒有其他勢力了，比如說宗派、家族等等。」
拾荒道：「家族倒是有一些，就在青牛鎮，但他們都是些普通人，就算族長，也頂多是個鍛神境的修士。宗派嘛，從來沒有聽說過。」
見歸仲有些失望，拾荒笑道：「你若想知道的更多一些，得去問妖王。他們手下的妖獸遍布山野，耳目眾多，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歸仲聽了，抬頭向上，道：「姑祖。」
歸嵐終於向下扭了扭腦袋，剪水雙瞳往拾荒身上看了一眼，輕啟櫻唇，說道：「老龍澗距離多遠，好找嗎？」
這一眼，確實太驚艷了。
拾荒在心裡合磨，從小到大，還真沒見過長得這麼美的女人。
目光在她臉上微微停頓，抬手向西北方向一指，道：「順著這個方向直走，兩道山門中間，有一狹長山谷，雲霧繚繞，常年不散。那裡就是老龍澗了。」
歸嵐點了點頭，道：「多謝。」
說完又對歸仲道：「我們走。」
歸仲這才起身，沖拾荒擺擺手，道：「小老弟慢慢享用。後會有期。」
說完飛上金雕。
歸吉、歸祥見沒打起來，有點兒興味索然，但不敢亂來，跟著歸仲後面也走了。
拾荒看他們走遠，自言自語的說：「最好還是別再見了。」
看看烤雞差不多了，打開酒葫蘆，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