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夜兩無猜

姜氏見老孔氏帶著人來到門前叫囂，直嚇得兩腿發軟，扶著土灶台眼看就要癱倒在地，七娘一把將她攙住，撫了撫她的后心，道：「娘，不怕，我去與她們理論！」又叫牧宸湛與：「十二郎十三郎，你們來扶著娘。」

現在她就是這個家裡最大的孩子，而且她的心理年齡都已經成年，她必須一肩擔起保護家人的責任。

未料牧宸卻道：「姐，十三郎，你們二人陪著娘，我去看看什麼事！」轉身抄起菜刀，面如寒潭站到門口，沉聲道：「還真是躲不掉的惡犬，就說哪個先過來，也讓她嘗嘗小爺菜刀的厲害，大賀朝的律法，我這個年歲可是殺人不償命的！」

先不說外面的人怎麼樣，姜氏七娘包括湛與幾人首先便驚呆了，姜氏從綿軟中努力提了一口氣喊道：「十二郎！別做傻事啊！」又扯七娘：「快，去攔著他，這傻孩子啊……」

七娘對湛與吩咐了一聲扶好娘，便幾步趕將過去，將牧宸手上菜刀搶下，扔到灶下，低聲道：「稍安勿躁！」出門便看見氣勢洶洶現在又有些畏首畏尾的四人，心中鄙夷，看來她們也被牧宸這拚命三郎的架勢給嚇住了。

便對老孔氏道：「我們可沒有見你的什麼錢，你們家的錢不是都在你那兒嗎，少沒少你自己不清楚？！倒我們身上來潑髒水？」

見牧宸被攔住刀也被奪了，老孔氏幾人又重新挺直了腰板，想到自己剛才被個毛孩子給嚇住了，一時又覺得有些羞惱，直著脖子道：「你知道你公公和你幾個大伯哥掙兩個錢多難？你竟偷了銀子躲在這兒享清閑來，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良心的人呢？」

這話是沖著屋子裡的姜氏喊的，她一向高高在上，還不屑於跟孫子輩的人吵吵。

為了師出有名，她更加大聲了，口沫四濺又喊道：「還穿紅著綠的，你丈夫兒子才死了多久，你就這麼等不得要找人嫁漢了嗎？！虧得不是我們老張家的人，丟你祖宗的人喲！」

七娘簡直無語，是買了新衣服不錯，可都是素顏色的啊，哪有穿紅著綠，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牧宸被七娘拉住的手攥緊，厭惡地盯著老孔氏大聲道：「姐你讓開！她們這些人這般無恥下作，就是見不得我們有一點好，竟還污人名聲，一點都沒把咱娘當自家兒媳婦看！既然如此，就讓我一刀砍了她們算了！」

其實他一開始也是裝裝樣子嚇唬嚇唬人的，這門戶里不能沒個畏懼，他又年幼，只有裝瘋裝橫了，怎麼會真的拿刀砍人？現在見她們說的簡直不是人話，不由上了幾分肝火！五年的圈禁生活，雖然讓他脾氣消減下許多，但骨子裡，他一直是一個有些暴躁的人，就著原身也是個火爆脾氣，他便也沒怎麼去按捺。

牧宸說的沒錯，這老孔氏還真就不能看到四房兒有一點好，哪怕只是一件普通的新衣服也會這讓她心裡極度不適，只想著將那新衣服都剪碎絞爛，在她心裡，四房這一家人永遠都只配干最累最髒的活，吃最差最臭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