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一
帝國大廈的頂樓今天晚上不對外開放,錢小寶一個人坐在圍欄旁邊看著燈火輝煌的紐約。
電梯門開了,一個人走到頂樓來到錢小寶身邊俯身對他說道:「會長,川島課長的事情解決了,警察在他家裡搜查出不少技術文件。」
「我知道了。」錢小寶點頭說道。
「其實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川島這個混蛋幹掉!」那個人說道。
「是啊,就說自從川島的狗死後他就抑鬱了,最後跳樓跟著他的狗去了天堂。」錢小寶站起來走到圍欄邊上說道。
「可是這樣做不行!時代不同了,我們一定要和時代一起前進!我們是高島株式會社不是高島組,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我們才能做的長久!你下去吧,安德森參議員來后你帶他上來。」錢小寶接著說道。
手下人轉身剛走,錢小寶又叫住他說道:「告訴大阪總部,派人給川島的家裡送一筆錢去。」
錢小寶看著海灣方向小聲說道:「死在監獄里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看來很長時間錢小寶又喃喃的說道:「真是不錯啊,早晚我會把這座大樓買下來!」
電梯門又開了,招弟拿著一張紙走向錢小寶。
招弟把紙遞給錢小寶說道:「這是大阪剛剛傳過來的,爹,範文貴那種人你怎麼還要管?」
「你還記得範文貴?」錢小寶說道。
「不是你說的,就是他當年把你介紹給關東軍情報部的嗎?」招弟答道。
「是啊,當年他把我介紹給河野春枝沒安甚麼好心,更不會想到我會混到今天。不過我就是這樣的人,無論是誰曾經給過我那怕一點點好處,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所以我覺得自己是失敗者,真正的成功者都是冷酷無情的。」錢小寶有些無奈的答道。
「中國方面一直邀請你再一次去中國加大投資,你怎麼看?」招弟問道。
「會增加一些投資,但是不會太多。他們心裡一定是想發展自己的企業,只是現在沒有資金,更沒有技術,我是從日本戰後大蕭條走出來的人,搞錢搞技術,怎麼會看不出這一點?日本企業現在環顧全世界在尋找市場,將來他們也是一樣,到時候他們就不需要我們了。」錢小寶答道。
「再說,中國方面的事有張援朝可以幫助處理。」錢小寶接著說道。
張援朝是張法五的兒子,現在是高島株式會社駐中國的代表。
「時代變了,其他人也都改變了,就是你還沒有變。」招弟說道。
錢小寶貼近圍欄看著遠處那個手舉火把的女人說道:「有一段話是幾十年前有人教給我的,我永遠做不到,但是也永遠忘不掉!」
「我們得到的不是一點點可憐而自私的幸福,我們的幸福屬於萬千人!我們的事業並不顯赫一時但將永遠存在,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將撒下熱淚。」錢小寶提高嗓音大聲說道。
聲音被樓頂呼嘯的風吹出很遠。
「我知道,這是革命導師說過的話,教你這句話的人現在在哪裡?」招弟問道。
錢小寶想起了舒爾茨那張像是岩石雕刻的臉。
「不知道,應該是死了吧。」錢小寶答道。想到舒爾茨就想到那段難忘的歷史。
他生氣的對招弟說道:「我讓你將來繼承高島,結果你非要留學學什麼歷史,歷史有什麼好研究的?直接研究我就行了,我就是歷史!」
當年錢小寶流露出想讓招弟接管高島這個想法的時候,招弟為了不讓小紅和小林薰不滿就躲到國外去留學,現在在米國的一家大學里教書。
「可以把高島交給弟弟繼承嘛,他在德國的企業經營的也不錯。」招弟說道。
「完蛋玩意兒,在東北種了兩年地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跟我這種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人怎麼比!也不想想當初是誰送他回去的,其實他現在都恨我,覺得是我在折磨他。」錢小寶說道。
發泄完心裡的怒氣,錢小寶說道:「這一次我到米國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學學怎麼花錢,我準備成立一個基金會像那些米國大亨一樣。高島不會由我的後代繼承,就像通用電氣不用愛迪生的後代繼承一樣。」
「這麼說你不打算給後代留下資產嗎?」招弟問道。
聽見招弟的問話錢小寶又生氣了。
「當然留,我會立下遺囑,誰在紙上寫一遍「我是廢物」就給他一美金,寫一萬遍就是一萬美金,不能再多了!」錢小寶說道。
看著錢小寶這個像是老頑童一樣的爹,招弟說道:「爹,你越來越不想中國人了,如果是中國人,不管兒女多沒有出息,都要把財產留給子孫後代。」
「是啊,我現在滿嘴關西腔,日本人一聽就知道我是大阪人。高島研究所的川島課長暗中把技術資料高價賣給半島上的企業,現在他已經被警察抓走了,我剛才讓下面的人給川島家裡送一筆錢。我猜川島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在監獄里把自己解決掉。我現在太了解日本人的心理,可是對中國人卻越來越不了解了。」錢小寶說道。
「過些天陪我去南美,我準備增加在南美鐵礦和銅礦的股份,我已經在米國的銀行和好萊塢的娛樂方面投入了很多,高島株式會社以後不會在實業上投入太多,要把錢藏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錢小寶對招弟說道。
電梯門打開,錢小寶的手下推著輪椅走向他們。輪椅上坐著一個老人,老人就是已經當了三十多年參議員的安德森先生。
「喝嘍!」錢小寶微笑著說道。
看見安德森已經到了桌邊,招弟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高島先生,你的英語很差!」安德森說道。
聽見招弟的翻譯,錢小寶說道:「我最擅長的三個英語單詞是yes,no和sexy!」
安德森喝了一口葡萄酒說道:「聽說你是對米國態度最惡劣的企業家,你總在背後罵我們是鬼畜!而且高島株式會社是偷米國技術最多的日本企業!」
「參議員先生,我們高島現在在半導體化學原料方面是領先全世界的!再說,當年英國人也罵你們是偷技術的賊!」錢小寶反駁道。
「我的意思是你對我們米國充滿了惡感!」安德森說道。
「參議員先生,你錯了,我是對米國最有好感的人!我聽見你的祖先是乘五月花號來到米國的,我的祖先也是這樣,他們無視阻攔為了生存來到東北當時荒無人煙的地方,那裡離最近的官府還有幾百公里,為了秩序,他們自己推舉領導人名字叫溝大爺,三年一任,只能連任一次,一百年後你們才解決總統連任問題!」錢小寶說道。
聽完招弟的翻譯,安德森驚奇的看著錢小寶,他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樣的事情。
「那些人不識字,更沒有聽說過美利堅,完全是自創的!強暴婦女的人活埋!殺人者處死,搶劫盜竊挨鞭子然後驅逐!人們把撿到的東西掛在路邊的樹上。」錢小寶接著解釋道。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是一個靠自己力量解決問題的人!所以我最愛你們的商店,愛商店裡賣的柯爾特!」錢小寶說道。
安德森先生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我知道你們正在針對日本企業指定各種限制性法律,我這一次來根本沒有遊說你的意思,因為我們的產品是不可替代的,除非你們不再需要半導體,而且我正在加大對米國的投資。」錢小寶接著說道。
雙方的交談越來越融洽,不斷爆發出笑聲。
安德森先生開始給錢小寶講他光輝的家族歷史,並且邀請錢小寶去聽音樂會,他會把家族在音樂廳的包廂借給他使用。
一個音樂廳的包廂已經傳承一百年了。
錢小寶接受了邀請然後讓手下送安德森先生下樓。
「爹,你太會說了。」招弟由衷的說道。
「不對,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安德森先生的家族傳承了二百年,他的祖上曾經過獨立戰爭,南北戰爭,他自己參加過一戰,兒子參加過二戰,孫子參加過越戰,就憑這一點就比我強。我的孫子已經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了!」錢小寶嘆氣說道。
「將來我的基金會就由你負責,讓孩子不再餓肚子,可以去讀書。」錢小寶說道。
「爹,你才六十齣頭,還可以再干二十年!」招弟說道。
「我已經六十了,要抓緊時間享受!你在前面,我在後面說yes和no,剩下的時間sexy!」錢小寶頑皮的答道。